旁，伸手直接攥住了他已經(jīng)插進(jìn)褲袋一半的手掌的腕部，拉起來便拽著他往外走。

    霍峻一怔。

    隨即他莞爾勾唇，邁開長腿，放任女孩兒扯著他往外走。

    “去哪兒？”男生懶洋洋地笑。

    “醫(yī)務(wù)室。”女孩兒惡狠狠磨牙。

    “……”

    后面一聲低笑。

    得逞，愉悅。

    ==

    這個三更半夜的時間，軍訓(xùn)基地只有一個醫(yī)生值班。從睡夢里被吳清越揪起來，就開始去折騰已經(jīng)嚇昏了也被揍慘了的高昊。

    所以秦可拉著霍峻到了醫(yī)務(wù)室里時，除了個隔壁的空房間，沒什么能幫到霍峻的。

    秦可沒辦法，只能申請了校醫(yī)的同意，自己去柜子里取了酒精、碘伏、鑷子、紗布、金屬盤……

    然后她拉著霍峻坐到一張病床上。

    秦可自己則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其他醫(yī)療用具放在床頭柜上的金屬盤里，泡上酒精殺菌消毒。

    秦可把霍峻修長的手掌攤開，一邊觀察哪些傷口進(jìn)了玻璃碎片，一邊情不自禁地蹙起細(xì)眉。

    她現(xiàn)在真的懷疑這個人沒有痛覺神經(jīng)了。

    手上進(jìn)了這么多玻璃——他怎么還顧得上去打高昊？而且因為他那些攥拳揮拳的動作，好些碎片顯然已經(jīng)被壓進(jìn)傷口深處了。

    秦可氣得頭疼。

    她甚至有點想故意加重力道去給他挑那些碎片，好讓他長長記性。

    然而看著這只原本修長又漂亮的手，記起他彈鋼琴時那讓人移不開眼的力度和節(jié)奏韻律，秦可又怎么也狠不下心去了。

    于是到最后，女孩兒咬牙切齒了好久，下手給男生挑玻璃碎片的動作卻放到了最輕。

    好不容易挑出這邊手掌整個虎口位置的玻璃碎渣，秦可長松了一口氣。

    她用消毒棉棒滾過一圈碘伏，小心翼翼地抹上那皮開rou綻的傷，一邊皺著眉一邊下意識地低下頭，輕輕呼了呼氣。

    微灼的氣息拂過霍峻的手掌。

    一高一低相對坐著的兩人，同時一怔。

    秦可僵了下，沒抬頭，似乎很淡定地繼續(xù)上藥了。

    但藏在發(fā)絲間的小巧的耳垂被染上的一點點嫣紅出賣了她。

    霍峻低眼瞧著。

    心底那點未消的戾氣，最終還是在這樣柔軟的燈光和柔軟的氣息下散了干凈。

    他放松了緊繃的腰背，笑著問：

    “不是不關(guān)心我，怎么還要給我上藥？”

    秦可噎了一下。

    半晌后女孩兒才悶聲開口，“這雙手怎么說也是我救回來的，我不想看它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又毀了?！?/br>
    “……”

    頭頂沉默，秦可越來越心虛，她拿不準(zhǔn)地抬頭看向男生。

    “我說的不對么?！?/br>
    霍峻低眼，莞爾。

    “對。當(dāng)然對?！?/br>
    他輕舔過干澀的唇，笑聲沒來由地啞了下去。

    “你救了我的手和我的命，所以它們都是你的——鎖鏈我早就交給你了?！?/br>
    “……”

    秦可一怔，面前那雙黑眸幽暗深邃，像是能把她吸進(jìn)去。

    霍峻抬起那只沒什么傷的手，扣到自己的頸前，做收鎖環(huán)狀。

    他啞聲低笑，意味深長。

    “你可要攥緊了?！?/br>
    秦可：“……”

    誰敢要這樣的瘋狗？

    她躲開視線，低頭重新去給他處理傷。

    “謝謝。不要。”

    “……”

    “建議還是找棵樹拴著，免得嚇到人?！?/br>
    “……”

    霍峻輕矜起眼。

    “不要不行?！?/br>
    秦可頓了頓。她抬起頭和霍峻對視了幾秒，終于妥協(xié)。

    “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嗯？”

    秦可：“讓我接受這鏈子的前提是，你得跟我約法三章。”

    霍峻聞言輕嗤。

    “沒人敢跟我提約束。”

    秦可淡淡微笑，“ok，那算了?！?/br>
    霍峻：“……”

    秦可剛準(zhǔn)備低下頭，就聽見霍峻聲線微沉，壓著不耐和躁戾開口。

    “你說?！?/br>
    秦可低著頭輕笑了下，但很快就在被霍峻看到前拉平了嘴角。

    她一本正經(jīng)地抬起頭，扒著細(xì)白的手指給他數(shù)——

    “不準(zhǔn)發(fā)瘋?！?/br>
    霍峻冷嗤，“嗯。”

    “不準(zhǔn)打架。”

    “……”霍峻皺眉，過了很久還是不情不愿地哼了聲，算是應(yīng)下。

    然后他不耐煩地挑了挑眉。

    “還有嗎？”

    秦可想了想，“暫時沒了?！?/br>
    “……”

    霍峻眼神一閃。

    被約束的極度不爽讓他心里的躁戾格外活躍。聽見女孩兒敲定句號，霍峻趁那細(xì)白的手還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飛快低頭，在那白嫩的指尖上不輕不重地叼了一口。

    白皙的指尖立竿見影地泛了紅。

    霍峻滿意了。

    秦可還懵著，再抬眸已經(jīng)對上霍峻那得逞又幽深的眼神。

    秦可：“……”

    她面無表情地放下手，取了塊紗布擦了擦指尖，扔掉。

    “補(bǔ)充一條。”

    “？”

    “不準(zhǔn)耍流氓。”

    “……”

    “不同意？”

    “……”

    “不同意就算了?！?/br>
    “……”

    空氣凍住似的靜默了幾十秒，霍峻極度躁戾地壓下眼簾。

    他悶哼了聲。

    離得太近，那聲音熟悉得讓秦可背嵴驀地僵滯了下。

    她心底那被壓下去無數(shù)次的懷疑，終于再次浮起來：“你的名字有沒有……”

    話聲未落。

    那張俊臉上眉一皺。

    秦可回神，慌忙低頭——

    自己剛剛走神時下手太重，殷紅的新血沖破了剛凝結(jié)的傷口，再次涌了出來。

    秦可自責(zé)地皺眉。

    “對不起。”

    她慌忙地低下頭給他重新處理傷口。

    “沒事?！?/br>
    頭頂那聲音在方才因為痛覺而生理本能的皺眉后，已經(jīng)恢復(fù)慣常的懶散，甚至還隱約帶笑。

    “你可以再用力點，讓我更疼。”

    秦可：“…………”

    自己招惹的變態(tài)，除了自己受著還能怎么辦？

    等終于處理完霍峻雙手上的所有傷口，秦可肩背都有點酸疼了。

    她慢慢站起身，去處理擱在金屬盤里的，被挑出來的玻璃碎片。

    剛拿起金屬方盤，秦可的目光驀地一頓。

    方才未察——此時結(jié)束再看，盤里的碎片數(shù)量多得嚇人。

    秦可下意識地一垂眼，便瞥見垃圾桶里那些染滿了血的廢棄紗布。

    她心口輕抽了抽。

    ——

    她差點都忘了。

    無論前世今生，霍峻一直是對她最好的人，好得奮不顧身。

    旁邊。

    霍峻疼得太厲害，反而有點神經(jīng)麻木。再加上失血的緣故，此時他正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