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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族戰(zhàn)事的失利,似乎給了皇帝一個沉重的打擊。朝廷大軍在南聿與涼水的戰(zhàn)事,亦是受到了重重的阻礙。待十一月中旬,兩地的戰(zhàn)事悄然停歇。自鑿壑江至大古一線,雙方集結(jié)了軍力,卻基本是相安無事。聿國本就以南方為最繁華,隨著戰(zhàn)事的稍息,沒有被波及的南方開始漸漸恢復(fù)生機(jī)。而鑿壑江之北,則到處透著緊張的氣息,隨時戒備著朝廷突然的發(fā)難。凈念與索翰華在藍(lán)蒼族戰(zhàn)事告終后,并沒有再在上關(guān)多加停留。在險些被毀壞的神臺前,凈念為全族人又舉行了一場敬神儀典,平復(fù)這個飽受災(zāi)難的氏族民心。儀典一結(jié)束,凈念便被男人不由分說地帶走了。沖著那十萬援軍,藍(lán)蒼族的長老們也只好苦笑著相送。這年的冬天,尤其地寒冷。即便是大陸北方少雪少凍的聿國,中南大部都在十二月初襲來的寒流中飄起了幾片小雪。一行軍士匆匆進(jìn)入了棟丘城。凈念正坐在燃著暖爐的書房里,執(zhí)著毛筆,認(rèn)真地寫著字。從十天前在棟丘安定下來后,男人就又重新了安排起他的學(xué)習(xí),練武、讀書與寫字,一個不落。“少主子,”北門掬捧著一摞書冊推門而入,“有一位公子來了,正在前廳?!?/br>嗯了一聲,凈念寫字的動作未變,待終于將一頁寫滿后,才抬頭看向整理著書架的北門掬:“是誰?”北門掬笑答:“我鮮少去過王府,也是分辨不清??茨昙o(jì),那位公子與你相差不大?!币妰裟钣帜闷鹨槐緯?,“他好像急著想見王爺?!?/br>“不若,少主子去前廳看一下?”北門掬這般提議。從來到棟丘城,除了第一天外,就沒人知道索翰華去了哪里……當(dāng)然,凈念除外。抿了抿嘴,凈念終是放棄繼續(xù)看書的打算,遂穿好皮氅準(zhǔn)備出門。北門掬望著少年遠(yuǎn)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臨丞見過王兄?!?/br>凈念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目光掃過這個兄弟如面具般的笑容,冷聲說道:“父親后日才回來,有事告訴我便可?!边@是男人的交待。只道,凡事由他決定,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問問北門掬。“我……”索臨丞顯然沒有料到,局促地看著凈念,終是下定決心道,“藍(lán)蒼州不穩(wěn)……父王說要遷到棟丘,故,我派人將幾位姨娘都接了過來。約莫在傍晚就能抵達(dá)?!?/br>凈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索臨丞僵著笑:“這里畢竟不比在王府,下人們也不知該怎樣安排幾位姨娘的住所,所以我想……問問父王的意思?!?/br>姨娘?凈念好半天才想起,男人還有好幾位夫人,論輩分,似乎他也該這么喊吧?他沒多想,便回答對方:“城西有個莊園。”“這……”索臨丞有些為難,“城西,似乎太遠(yuǎn)了?!?/br>凈念只反問:“遠(yuǎn)了又如何?”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院子,雖然不小,但也算是重地,怎可以隨意讓人進(jìn)出?索臨丞見凈念一臉冷然的模樣,終沒有再辯解。☆、【七五】平蕪曠(3241字)“所以,你就派人直接將她押送至城西莊園?”男人聽完了少年簡潔的敘述,噙著一絲淺笑,手指輕柔地穿梭在少年散披的發(fā)絲間。凈念沉默。男人問起的事情,起于凈念擅自將那些夫人們安排在城西莊園的決定。正如索臨丞先前為難的那樣,索翰華的夫人們知道了凈念的安排,都是有些不滿的。雖說她們是連品階都沒有的妾室,但到底都有著支撐的身家背景,且畢竟是跟隨男人多年的老人了,在沒有正妃側(cè)妃的王府里,她們就是女主人。故而,幾位夫人一下車,立馬都沉下臉色。她們常年見不到索翰華一面,今次算是難得的好機(jī)會,卻被安排住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幾位年長些的夫人心里還是有所掂量的,沒有當(dāng)凈念面發(fā)難。……除了霏夫人。說來她本就是個驕橫的性子,當(dāng)年也曾一度倍受索翰華的眷寵,即使后來男人常年不在王府,也沒有多少約束過她的行為。霏夫人本就看不慣突然變成王世子的凈念,眼下又覺得對方是故意給她難堪,遂當(dāng)場沒忍住斥罵了幾聲。其實(shí)就是一件說不上是大是小的家事。凈念也沒放在心上,未顧忌這些夫人們難看的神色,一聲令下,讓駐院軍士們強(qiáng)硬地將她們送到了莊園去。結(jié)果,今天中午索翰華一回來,還沒踏進(jìn)院子,就被霏夫人派來了的人半途截到,邀請他去莊園一聚。也不知道那女人說了甚么,索翰華一回來就問起了這件事。“……不可以嗎?”半晌,凈念才疑惑地反問。活了這么久,他自然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識。那些夫人,說來與男人是夫妻……所以,他的行為,算是過分了嗎?凈念難得有些許的不確定。索翰華只是沉沉地笑出聲,滿不在意地說了句:“你是本王的繼承者,很多事情,自然要學(xué)會拿主意,做了便是做了?!?/br>即便再懵懂遲鈍,凈念也能察覺得到男人對自己的格外縱容。遂微歪頭,定定地凝視著索翰華的笑面。“吾兒在想什么,竟似失了魂?”凈念略遲疑:“若,做錯了呢?”他不畏懼甚么,卻……開始在意起了男人的態(tài)度。男人以問作答:“何謂錯對?”在他的概念中,只有愿與不愿、想與不想,倒真沒有錯對之分……所以,凈念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凈念,”索翰華接著說道,“本王自幼年還不諳世事時起,一言一行,在旁人眼里皆是過錯?!?/br>凈念認(rèn)真地聽著。“錯對之分,是因著事有準(zhǔn)度。而這公準(zhǔn)與度衡,卻是由眾數(shù)世人所制定下的?!?/br>語畢,索翰華展臂將沉思的少年攬進(jìn)了懷里,不再多言。少年剛沐浴完,他輕嗅起這人半干的頭發(fā)……雖然他是一直想要這孩子懂得世故人情,但從不打算真讓世俗的條框約束了少年的本心。而凈念顯然越來越能夠理解男人話語里的深意,也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安靜而乖順地躺在對方雙臂間……大寒夜里,有男人懷抱的溫暖,著實(shí)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暢的事情。翌日清晨,凈念是被門外的喧嘩聲吵醒的。被窩里只余一點(diǎn)溫?zé)?,想必索翰華早就起了床。側(cè)耳聽了下外面的動靜,似乎是誰在與守衛(wèi)們拉扯。凈念慢吞吞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