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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門下第三個弟子,小伙子生的濃眉大眼倒是十分懂規(guī)矩,老老實實抱拳叫了聲師叔?!俺綍r剛過三刻?!?/br>“太早?!泵鲾躺穸刀祦砹诉@么一句,興致很好地又從頭打了一遍拳。那名弟子懨懨地跑回去,一個時辰內來回請了好幾回,到最后干脆不走了可憐兮兮挺在他面前?!皫熓?,您就體諒體諒我們趕緊下山吧?!?/br>明斕搖頭,“不是我不體諒你,實在是……”這時間蕭宿巒根本起不來啊,“罷了,我下山便是?!?/br>那名弟子喜出望外,連忙從衣襟里取出一小紙包?!皫煚斦f您不必去告辭,讓我給您帶了包烈性春/藥。這是師爺昨晚特地遣五師叔去山下妓坊買的,五師叔用了連夸好。請您務必帶在身上防身?!?/br>雖然他還沒搞明白自家?guī)煾改翘子么核幏郎淼睦碚?,但就是沖著他五師弟甘愿冒著腎虧的風險為他試藥的份上,他嫌棄地把小紙包團了團塞進包袱最里面。向著空空子臥房的位置抱拳作揖,師父弟子下山了。沉山山勢雄偉,層巒疊嶂,景色宜人。山上終年常綠,有曲徑通幽的雅意。左峰高聳入云,常年霧氣環(huán)繞,乃是一琴門所在。右峰山勢低緩,林木青翠,歸沉山派所有。兩派素來交惡,平日里即使同在一座山上也從不往來。明斕依兩派約定早早立在山腳下等候,等得有些累了就在山下的茶棚里歇息。山腳下也就這一個茶棚,供往來路人歇腳用,有的時候山上的人下山走到這茶棚也難免歇上一歇討幾杯茶水。茶是粗茶,三文錢一大碗,用大海碗盛著,黃綠色的茶湯上飄著幾根像是樹葉的茶葉,一看便知肯定不是好茶。偶爾換做幾個一琴門的弟子路過,哎呀叫著噴出口茶湯,說就是他們門中的伙夫也不屑喝這餿水。茶攤老板在這山腳下做生意多年,笑著連聲賠不是,知道這定是一琴門新來的弟子,那些老人不是將這茶攤視如空氣,就是下山繞著道走。有幾個路過歇腳的挑夫從那幾個弟子坐下起就瞧著等看笑話,一琴門的少俠可都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吶,哎喲哎喲果然那幾個小子喝不慣這茶,真是笑死老子了。一碗茶三文錢,要是再要上一碟豆干花生當零嘴便要上五文錢。明斕在這山上多年,茶攤老板早已認識他,不由分說笑哈哈送上一碟鹽水里煮過的花生。明少俠來坐,不收錢,老朽去年夏天這茶棚漏了還是少俠來幫忙修的,哪能再要少俠的錢。明斕也不推脫,謝過老板,一個人靜靜坐著喝茶剝花生,誰不知道沉山派的弟子窮得叮當響,一文錢恨不得掰開花。邊喝邊想,去年夏天小六運輕功下山不小心踩破茶棚沒想到還是有點用的,早知道不餓他一天飯了。其實身為師兄也不是很想虐待自家小師弟的,燕陶還在長身體,一頓不吃兩眼睛發(fā)綠,奈何那天五師弟花錦云江南家中寄來不少咸rou咸鴨……所以對不住了小師弟!在山上的時候有師弟們鬧騰還不覺得,一個人靜靜坐著時才發(fā)覺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心底叫囂?;貞涗佁焐w地將自己淹沒,他在其中靜靜看著,放棄一切掙扎沉入深淵。午時剛過,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招呼店家續(xù)上一碗茶水閉眸凝神。果不其然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馬蹄聲由遠及近在茶攤前停下。只聽茶鋪中交頭接耳一陣驚嘆,明斕睜眼一看,一時沒控制住差點笑出聲。果真是一琴門的做派,八輛精致寬敞的馬車,前呼后擁前前后后竟把整條山路都給占了。再看打前陣的弟子,穿的是江南絲綢,騎的是漠北名駒,就連別在腰間的劍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果然是財力雄厚的一琴門。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舊布衣,端著茶碗同那些挑夫們一起看熱鬧。“哎喲,這可不得了,山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挑夫甲托著下巴看得眼都直了。“奶奶的,一琴門就是有錢。瞧瞧這派頭?!?/br>“你們這群窮鬼也就過過眼癮。那一琴門里的弟子可都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家里花幾個錢上這來學些功夫,風雅的很?!蹦侨搜壑樽哟猎诖蝾^的少俠身上,兩眼血紅血紅,只恨自己投錯胎。明斕磨了磨牙,心說挑夫沒眼見,在外面的不過是下等弟子,有頭有臉的都在車里窩著呢。尤其是最中間最大的那輛,拉車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駒,當年六王爺作價千兩也沒能買走一匹。再看那駕車的人,也是錦衣玉服,衣料比前頭幾個弟子還要華貴。又聽得一聲驚嘆,只見一小廝手捧珊瑚紅釉碗急匆匆從茶攤面前經過。這小廝長得雪白粉嫩,目中無人,下巴高高揚著,一看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侍童。明斕盯著他看了會兒,勾唇朗聲道,“前面的小公子,你等等?!?/br>那小童聞言連忙停下腳,不悅回頭,鼻孔朝天。“哪來的窮書生。去去去,小爺沒空跟你說話?!?/br>明斕極有風度地一拱手,“在下沉山派明斕。”朱小瑞呆了一下幾乎跳腳。“你就是鐵肩先生明斕??。?!”明斕微笑頷首。朱小瑞上下打量一遍,看上去就是個斯文的弱質書生,連一點混江湖的氣息都沒有。他頭一抬,胸一挺,“去去去去,弱雞騙誰呢。小爺最看不起你這種書生,肚子里有點墨水就招搖撞騙。江湖上誰人不知鐵肩先生是個中年男子,容貌甚偉,身長八尺。鐵肩先生古道熱腸俠肝義膽,路見不平必定要拔刀相助,江湖上無處沒有他的朋友。人人稱贊他,‘鐵肩擔道義,朋友遍天下‘?!?/br>明斕臉色越聽越黑,苦笑道,“不才正是在下?!弊罱瞎蔚檬裁达L,怎么越傳越離譜。從前友人送他這個外號他就知道要出事,果然人人都以為他早過了而立之年,實際上他還年輕的很啊。朱小瑞仰著鼻孔一臉鄙夷,“吹,你再吹?!?/br>明斕嘆了口氣,見茶棚下有個酒壇,一腳挑起倒扣在桌上,運起內力拍上一掌。酒壇紋絲不動。朱小瑞臉上譏諷的笑越來越濃。風一吹,酒壇立刻化作粉塵隨風飄走,連點渣都不剩。小童猛地收住笑容,恭恭敬敬行禮。“朱小瑞有眼不識泰山,見過先生?!眲偛拍且徽?,想必就是沉山派名震天下的拂花掌,果然可怕非常。明斕是個好脾氣的,見他知錯就改就不再追究下去。反倒是對他手上的碗很感興趣。挑眉問道,“你是新來的?”朱小瑞覺得眼前的男子看著斯文俊秀,挑眉間卻不經意露出一絲譏諷和挑釁,惴惴道,“先生好眼力。”明斕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他神色自若將對方手里的瓷碗和自己的大海碗掉了個個兒?!半y怪不懂規(guī)矩。這次算我?guī)湍懔?,去吧。?/br>朱小瑞一見急了,拿這么個粗糙玩意兒去見公子豈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