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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蹙起眉頭,伸手淺搭了上去。 司檀也不說,也不拒絕,任由著他二人。 “到底是怎么了?”薛云希等不及,拽著紀惏的手,“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能不能治?” “是病?!痹S久,紀惏抽回手,“心病,我治不了?!?/br> 薛云希控制不住拍在矮幾上,“啪”的一聲響,嚇得司檀瑟縮了一下。她慌輕拍著她的手安撫,轉(zhuǎn)臉壓低聲音,道:“你前幾天還說沒什么你不能治的,怎么就治不了呢?” “這府內(nèi)有的是比我醫(yī)術(shù)好的人,若不是他盡力保著,這孩子,只怕早不在了?!?/br> “閉上你的臭嘴!”薛云希橫眉輕斥一句,往司檀身畔挪近。 “小表嫂,你說句話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司檀不想回答,她不知該說什么,更不知該從何說起。怔然看薛云希一眼,再次拉過軟毯縮了進去。 薛云希知她這情況也問不出什么來。恰好木緣與卓焉都在,便將她們喚至別處。 這一連幾日,他們各種方式用盡,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卓焉不敢大聲哭,壓著嗓音抽搭著,請求長公主能想想辦法,也好救救自家小姐。 薛云希能有什么辦法?她急的直抓撓頭發(fā),是坐立難安的,直晃得紀惏眼睛疼。最終也只能決定暫時住下,先試試再說。 好在,薛云希將要耗盡腦中“燈油”之際,袁夫人來了。 聽袁大人提起司檀現(xiàn)狀,她便一直不放心,念叨著要來看看。可好幾次人都到了府門外,皆為門令所阻。被告知說:夫人外出不在。 她平日什么人都不見的,能去哪?袁夫人思來想去也琢磨不透,只得默嘆一聲,請門令上心,待她回府之后,遣人跑一趟。 這么一等,兩月沒有消息,只好自己再來瞧瞧。誰料這一見,她竟是比夫君口中所述的還要糟糕上許多。 看到袁夫人來,薛云希腦中昏昏欲滅的燈火,頓時重炸一片星光。終于想到一個辦法,她咧嘴一笑,拽著袁夫人便跑。只剩紀惏僵在風(fēng)中,對著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背影哭笑不得。 來回將近一個時辰,她與袁夫人重返藤蘿院,手中牽著一個甜糯可人的小娃娃。身著淺紫蜂沾水仙小花襖,純面散花百褶裙。雪色毛領(lǐng)相交,襯的她整張臉肌理膩滑,顏如玉琢。 “阿慕,你還記得她嗎?”薛云希將她抱上檐下寬臺,恍如白瓷娃娃般白皙軟嫩的小身子,就緊挨著司檀。 阿慕澈明如泉眼的眸子難以置信地在司檀毫無波瀾臉上僵停片刻,霎時唇瓣酸澀,眼眶中有水霧彌漫。她輕點了點頭,夾帶著濃重的鼻音說,“記得?!?/br> 袁夫人也圍了過來,小女娃自薛云希懷中退了出來,攬住袁夫人的脖子,就像是覓得了港灣般,低聲嗚嗚哭泣。 “阿慕乖?!痹蛉溯p撫著她小小的脊背,道:“jiejie現(xiàn)在生病了,阿慕不能哭,要笑著哄她高興?!?/br> “jiejie生什么病了?”她抬起頭,汪汪水瞳微抬,有水光閃爍。 “阿娘也不知?!痹蛉藶樗亮藴I,說:“你不是一直念著要來找jiejie,現(xiàn)在來了,將淚收回去,陪jiejie說說話,好不好?” 阿慕轉(zhuǎn)頭看著司檀,“我陪陪jiejie,她就能好起來了?” 袁夫人說,“是?!?/br> 阿慕抿了抿櫻桃小唇,慢慢地挪動在司檀身畔,一雙水汽迷蒙的眼睛里,怯縮而充滿真摯。 “jiejie……”她軟乎乎的小手慢慢伸向前去,裹住了司檀垂在兩側(cè),干癟而顯虛弱的枯指,喃喃道:“你生病了嗎?是不是很難受?阿娘說,不舒服了、難過了,就哭一哭。淚水是咸的,能將不好的情緒都沖走。我還嘗過,真的是咸的。要是生病了不舒服,要笑一笑,甜甜的笑容,會將害人的魔鬼趕跑。” “真的,我都試過,很靈的?!彼袷呛芸隙ㄒ粯狱c點頭,蠕動著小蟲子一樣的身軀,往司檀身上再湊近一些,道:“jiejie哪里不舒服,就告訴阿慕,阿慕給jiejie揉揉,好不好?” 說著就低下頭,對著司檀的手輕吐一口氣,若輕風(fēng)微拂般酥.癢,似白云繞空般綿軟。緊接著,輕搓慢揉的,在她手背上畫圈。 司檀的手抽動了一下。 她見有了反應(yīng),欣然瞇起雙眼,溫溫的小手在司檀掌中伸了又縮,緩緩移至她高隆的腹部。 她之前隨母親赴宴,也見過這樣肚子圓鼓鼓的人,阿娘說,那里是小寶寶。還說讓她不管做什么都要特別小心,不能嚇到他們。 “jiejie肚子里也有小寶寶了?”阿慕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寶貝,澈亮的眼睛里,滿滿的被驚喜填充。 見袁夫人點頭,她眉目微彎出一道甜美的弧度,伸手輕撫在司檀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來回摸了摸,“jiejie有小寶寶,是小meimei還是小弟弟?” “你想要哪個?”薛云希捏了一把她的臉。 “我想要小弟弟?!卑⒛捷p輕展顏,傾身湊過去,貼著耳朵聽一聽,說:“我能感覺到,他就是小弟弟,真的。” 她剛一直起身來,司檀雙手微抖,面容驟變,眼瞼幽垂時,細眉亦是隨之皺了又皺。 “怎么了?” 薛云希忙挪上前,握起她發(fā)顫的手。袁夫人也不明所以,心下一急趕緊將阿慕攬回懷中。 司檀氣息微亂,視線緩移,低頭看著自己隱約間似有微瀾起伏的腹部。一種直抵她心頭的波動輕弱蔓延,剝開她并不堅實的冷漠外衣。 薛云希不解,順著司檀視線所及,抬手輕覆上去,“是……這里不舒服?” 話剛問出口,自內(nèi)傳遞出來的輕微律動,隔著厚重衣裳,在掌心間來回。不知是喜還是驚,她扯動唇角,半晌才大呼一聲,“動了,他動了?!?/br> 薛云希回頭看了一眼立在雪中的紀惏,視線重新回歸再司檀的圓鼓鼓的肚子上,妙目舒展,煥然生彩,欣悅道;“小表嫂,真的動了,你感覺到了嗎?” 司檀沒有回答。 她感覺到了。那是她的孩子,牽連著直通心頭的神經(jīng)。一波一動,一起一伏,再沒有比她感受的更強烈的了。那是抵達心頭最角落處的柔軟,是教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視而不見的觸動。 她怎能感覺不到? 薛云希緊貼著想再聽聽,卻是費足了力,也捕捉不到一如方才那樣的動靜。來回摸索許久,不免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唇瓣,“怎么又沒動靜了?” “夫人能感受到的,對不對?”袁夫人緊緊地抱著阿慕,愛憐摸了摸她帶笑的雙頰。抬起手時,越過阿慕,牽起司檀的手,輕放在肚子上劃了劃。 “你看他多乖。他知道自己阿娘心情不好,伸著小手摸一摸,是在安慰你。他怕你痛,一直安靜待著,不吵也不鬧的。如今已經(jīng)七個月了,才為你翻的第一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