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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七h睜眼說瞎話,“特虛,真的,我只能給你擦頭發(fā),別的都干不了?!?/br>裴聞靳把毛巾抓下來丟他頭上。唐遠拽下毛巾,笑嘻嘻的說,“坐過來坐過來?!?/br>裴聞靳在床邊坐下來,背對著青年,由著他給自己擦頭發(fā),“難受嗎?”“這次演出前后有一個禮拜了,能不難受嗎?”唐遠嘴里做做樣子的埋怨,“你也是,就不能悠著點?!?/br>裴聞靳喉嚨里碾出低沉的笑聲,“要是你餓了那么長時間,一碗rou擺在你面前,你會怎么做?小口小口,慢悠悠的吃?”唐遠,“……”得,你贏了,我投降,我認輸。如果換成他,肯定狼吞虎咽,根本控制不住。男人的頭發(fā)黑黝黝的,唐遠一邊用毛巾給他擦發(fā)絲上面的水,一邊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忽然沒頭沒腦的脫口而出一句,“你是不是染頭發(fā)了???”裴聞靳的背部隱約一滯,他轉(zhuǎn)過來,面朝著青年,眼神深邃。唐遠小心翼翼的試探,“真染了?”裴聞靳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唐遠把一張緊張的臉湊到男人眼皮底下,跟他對視了不到五秒,心里整個翻江倒海,“什么時候染的?染發(fā)劑那種東西對身體不好,你干嘛要染頭發(fā)???長一點白頭發(fā)又不算什么?!?/br>他亂說一通,胡亂抹把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是不是三年前染的?”第85章好了,別鬧了裴聞靳的頭發(fā)確實是三年前開始染的,父親出意外,不在計劃外的出柜,家里一團糟,在那個節(jié)骨眼上,自己的心臟又出問題。他都不知道發(fā)頂什么時候白了一小片,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那樣了。染黑不是為了外表怎樣,只是不想自己的小愛人難過。舊事重提,裴聞靳用了一種很平淡的口吻,盡管如此,聽的人還是紅了眼眶,傷心的不能自已。“我之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br>唐遠兩手耙著男人潮濕的發(fā)絲,一雙猩紅的眼睛瞪著他,“要不是我今晚鬼使神差問了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裴聞靳說,“在我這個年紀,有白頭發(fā)是很正常的?!?/br>“放屁!”唐遠吼了聲,他的手往下移,按住男人的肩膀,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當我傻逼呢,要只是幾根白頭發(fā),你會染?”裴聞靳嘆息,“就一點。”唐遠平靜的噢了聲,“那點多大啊,來,你給我比劃比劃?!?/br>裴聞靳無奈的看他。唐遠也看過去,跟男人對視,嘴角緊繃,牙關(guān)咬在一起,長卷的睫毛眨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忽地一下就淌了下來。裴聞靳心臟倏然一疼,他將青年臉上的淚水擦掉,寬大的掌心來回摩挲著,“以后不染了?!?/br>唐遠打掉男人的手,挪后一些靠在床頭,繃著臉一聲不吭,全身都在散發(fā)著一個信號——我很生氣。裴聞靳捏了捏鼻根,“是我不對。”唐遠扯了扯嘴皮子,涼涼的說,“這回道歉,下回有個事,你照樣隱瞞。”裴聞靳的眉頭皺了起來。床前的氣氛突變,溫馨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壓抑跟沉悶。唐遠不說話,裴聞靳也沒有。他們甭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年紀,什么性格,都跟普通戀人沒有區(qū)別,一樣會愛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全膩在一起,一樣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吵架。有的是屁大點事,有的事關(guān)原則,總歸都要吵一吵。現(xiàn)在就是那么個狀態(tài)。唐遠暗暗告訴自己,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妥協(xié)。時間在沉默中無聲流逝,不知不覺間,半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了。唐遠的耐心瀕臨瓦解,忍不住偷瞄了眼周身氣息寂冷的男人,要不,算了?他隱瞞你,也是有苦衷的,不想你看見了難受。不行,不能這么算了。不管是什么初衷,隱瞞就是隱瞞。可是,你不也有隱瞞過他嗎?你跟你爸簽的那份協(xié)議,他至今都不知道。那不一樣,兩碼事。……唐遠的眉毛揪在一起,心里兩個聲音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不可開交,他心神一亂,煩躁的大叫,“別吵了!”叫完以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裴聞靳表情愣怔。唐遠的嘴角一撇,“不是跟你說的。”完了他搓搓臉,垮下肩膀說,“我們也別吵了?!?/br>見男人沒反應(yīng),唐遠臭著臉伸腿去踢,結(jié)果牽動到早就筋疲力盡的身子骨,他連著倒抽幾口氣。裴聞靳坐過去,將他撈到懷里,手掌按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安撫的拍著,嘴上低聲訓(xùn)斥,“知道自己不舒服,還亂動,不聽話。”唐遠,“……”懷里的人不安分,要出來,裴聞靳用手臂圈緊了些,“好了,別鬧了,睡會兒吧,晚點我們再回去。”唐遠拉著他一起躺到床上,腦袋靠在他的肩窩里面,“先睡覺,睡醒了,我再跟你說點事?!?/br>下一刻又說,“你給我唱那首歌唄?!?/br>裴聞靳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什么?”“唱首歌。”唐遠側(cè)過身,把手臂橫過去,搭在他的腰上,“就唱,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開頭我已經(jīng)給你唱出來了,你往后面接著唱,你是80后,沒問題的?!?/br>裴聞靳闔著眼簾,看樣子是睡著了。唐遠往他胸口一趴,對著他的脖子吹口氣,一口,兩口,樂此不疲。脖子里發(fā)癢,裴聞靳的呼吸紊亂,裝睡裝不下去,就用手掌蓋住青年的眼睛,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將他的腦袋摁在懷里。唐遠呼吸困難,他掙扎著,冷不丁聽到頭頂響起歌聲,醇厚而又低緩,裹挾著幾分難掩的別扭。“暖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的臉上都笑開顏……”唐遠費力把腦袋往外面挪,還是不行,腦后的手掌跟金鐘罩似的,他喘著氣,匪夷所思的聽男人將一首歌唱完,聲音模糊的說,“很好聽啊,你怎么從來不跟我說你會唱歌?”裴聞靳的薄唇動了動,啼笑皆非,“這叫會唱?”“叫啊?!碧七h嘖了聲,“跟我說實話吧,你上學(xué)那會兒,是不是歌唱小能手?”裴聞靳露出回憶之色,“只當過文藝委員,拿過歌唱比賽的冠軍?!?/br>唐遠一臉血,“您太謙虛了?!?/br>裴聞靳挑眉,“還行?!?/br>唐遠的嘴角抽了抽,他不掙扎了,八爪魚般趴著,臉歪到一邊,“你繼續(xù)你繼續(xù),唱完了唱別的,我不睡著不準停?!?/br>話是那么說,但他心里卻在念叨,快點睡著。所以裴聞靳沒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