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了，大約是讓白家的哪個少爺藏起來了吧。不是？”

    “不是?！笔├璧溃霸缫言O(shè)法送入燕王家老三府中了?！?/br>
    賈琮大驚：“當真沒人告訴我！”旋即目光一閃，“肯定不止是讓她攪亂燕王的兒子那么簡單?！?/br>
    施黎伸了個懶腰：“這事兒我不過是個經(jīng)手的，且她究竟有什么用處我也不知道，是龔三亦老爺子做的主。你想知道，自己回南邊去問他?！?/br>
    賈琮怔了半日，搖頭道：“他既瞞著我，就不會告訴我的?！?/br>
    施黎道：“橫豎你記著，龔老爺子必是為了你好。”

    賈琮揉了揉腦袋：“我只怕燕王的兒子犯蠢，做出什么不可彌補的事兒來?！?/br>
    施黎道：“橫豎不會死要緊的人，你放心?！辟Z琮心中登時翻了個個子。

    正文 第465章

    眼下是七月，恰在一年最熱的日子。好在梨香院植了許多樹木，尚且陰涼。早開的桂花飄過甜香來，惹得人無端的想吃桂花糕。只是賈琮這會子沒了心情惦記點心。沒想到費了這么大精神到頭來還是落在“為你好”里。

    托著腮幫子想了許久，他問道：“施黎，你知不知道龔三亦那老頭第一次對我‘為你好’是什么？”施黎搖了搖頭。賈琮道，“當時我大概四五歲吧。他替我和嶺南那位雅芝郡主配了婚事?！笔├桡读恕ＹZ琮苦笑道，“那個雅芝郡主，性子也不是不好，就是讓白家養(yǎng)得不靠譜。白家依著郡主的規(guī)矩去養(yǎng)一個孤女，你想想便能猜著是個什么樣?！?/br>
    施黎默然片刻道：“怨不得白家。白令儀白令恩兩兄弟委實對義忠親王忠心耿耿。”

    賈琮點頭道：“其實龔先生也對義忠親王忠心耿耿。所以，他認為，雅芝郡主配我是最好的。身份高貴，容貌也不錯，有宮中出來的姑姑教導、儀態(tài)學識規(guī)矩皆好。而且白家還有兵。站在他的角度，委實是為我好的。你看是吧?！?/br>
    施黎也說不出什么來反駁。這話沒錯。只是雅芝郡主如今委實配賈琮不合適，白家那點子兵馬與賈家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且賈琮的媳婦，什么儀態(tài)學識規(guī)矩皆不是最要緊的。

    賈琮嘆道：“龔先生老了。老人家難免思維固化，堅持認為自己的經(jīng)驗就是對的。他們的經(jīng)驗當然有很多是對的?？僧斒澜绨l(fā)生變化時，他們覺察不到，縱察覺到了也繞不過彎子來。施黎，你得告訴我，他送臘香珠進燕王兒子家是為了什么。也許有些他以為很要緊的事其實沒那么要緊?！?/br>
    施黎默然半日道：“我真的不知?！?/br>
    賈琮看著他道：“依著你的聰明縝密，肯定能猜點什么出來?！笔├枰廊徊徽Z。

    陳瑞錦在旁道：“要么是對付司徒磐，要么是離間馮紫英?！?/br>
    賈琮道：“一個女人還沒這么大本事?！?/br>
    陳瑞錦道：“司徒磐的兒子有?！?/br>
    賈琮想了想：“幫著臘香珠使陰狠招數(shù)扶老三上位、擠掉世子？世子雖憨了些，手下也不是沒有人的。再說有司徒磐在，幾個孩子小打小鬧鬧不出什么吧。馮紫英就更不可能離間了。自從這廝殺了劉登喜，就變成司徒磐最心腹的那個?！?/br>
    施黎道：“不用猜了，龔先生自有安排?！?/br>
    賈琮道：“你說不會死要緊的人，那就是會死不要緊的人？”

    施黎閉上嘴，賈琮只盯著他不放。良久，施黎道：“成大事總免不了死人?！?/br>
    賈琮問道：“有自己人嗎？”

    施黎道：“委實不知?！?/br>
    賈琮這會子早打了些腹稿，乃道：“如果沒有自己人便罷了。如果有……我不會單純的以為這種事業(yè)不需要流血犧牲，但會盡一切努力去減少不必要的犧牲。咱們現(xiàn)在根本還沒到逼不得已的份上，還不需要拿同仁的性命去換事業(yè)。阿黎，你只想想，如果咱們那么做，那些被放棄的同伴和當年被柳老爺子放棄的你父親有何不同?！?/br>
    施黎愕然，不覺睜圓了眼許久平復不了。

    賈琮等了許久，輕嘆一聲：“那會子跟五叔劉豐商議做商黨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推出革命黨。又覺得時機不成熟，不如等大部分諸侯國的學堂都建了幾年再說。商黨最欠缺的是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精神指引，與什么互助會一樣，只是個商人抵抗飛來橫禍的地下聯(lián)盟。還是牛頓先生說的對，沒有強大的外力作用，慣性會一直保持。連施黎這樣的年輕人都不會平白改變，何況龔老頭？”

    陳瑞錦想了想道：“現(xiàn)在動手還來得及?！?/br>
    賈琮站起來道：“施黎，你若對龔先生之策有所察覺，該出手時就出個手，護一護自己人?！蹦丝聪蜿惾疱\，“我想去趟怡紅院?！?/br>
    陳瑞錦抬頭望了眼月色：“我另有別處想去，就不同你去了?！?/br>
    賈琮點頭，去外頭喊了兩個小廝，帶著走了。陳瑞錦坐著不動，耳聽他走遠了方對施黎道：“你什么時候那么聽龔三亦的話了?！?/br>
    施黎道：“并不曾聽他的，我手里管的是五爺留下的那些事兒。他那事略猜出了點子罷了?！?/br>
    陳瑞錦道：“龔三亦委實是個人物，然而先義忠親王也終究是輸家。輸家既會輸，總有點道理?！彼烀P備馬，進屋換衣裳去了。

    一時她出來路過施黎身邊，施黎道：“琮哥兒說的革命黨是什么意思？”

    陳瑞錦想了想道：“是個夢?？赡茉S多人都會肯做這個夢?！?/br>
    施黎道：“既然是個夢，白白做了又有何用。”

    陳瑞錦道：“雖是個夢，也說不得有一日能成真?？v不成真，成一小半也好?！彼吡藥撞接种棺×?，不曾回身道，“自古以來，民心似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風平浪靜之時不弄點響頭又豈能卷起浪來?！蹦四闷鹉_來走了。

    陳瑞錦一路直奔齊國府左近，往路邊一株老槐樹上拴了馬，自己翻入院墻，飛檐走壁四處探聽。在府中繞了會子，尋到大太太院中。

    卻見陳家大太太坐在樹蔭下，含笑瞧著陳瑞文的兩個兒子跑來跑去的，有婆子丫鬟在旁喊著“慢著些！莫要摔著了！”有個孩子嚷嚷要喝冰鎮(zhèn)的新鮮蓮子湯，大太太乃命人去廚房取。

    陳瑞錦悄悄跟著那媳婦子，待她取了湯回來，前頭要經(jīng)過一處大木香花架子，便閃在那架子后頭誠心露了個半個肩膀。那媳婦子果然好奇，探了一腦袋。陳瑞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