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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除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常來說早就折騰著要喝血了,現(xiàn)下卻安靜得很,血腥味溢在唇舌口鼻間也只是輕柔地舔著。

俞涯未答,似是對那血rou失了興趣,轉(zhuǎn)過身坐上窗子,抱住了岑關(guān)的腰。

良久,俞涯道:“我想起了很多事,這二十年間的,還有更早之前的?!?/br>
岑關(guān)順著他的長發(fā),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俞涯沉沉地嘆息,很多事不需要說,他們二人都清楚。

桑陵的長鳴消失了,林風(fēng)裹挾著山上各種生靈的窸窣聲響吹過來,吹得俞涯的長發(fā)四散飛舞,岑關(guān)替他攏住,傾身親吻他的嘴唇。

“過去二十年所有的殺孽主導(dǎo)者與獲利者皆為玄元,與你無關(guān),華陽城的七條性命,我們慢慢還?!?/br>
俞涯靜靜地看著他:“怎么還?”

岑關(guān)輕聲笑道:“我們二人一起,他們要什么都給他們便是了?!?/br>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他們要的并不算過分,甚至可以稱得上仁慈。

始作俑者為玄元,已身死謝罪,那些喪生在俞涯獸齒下的冤魂的親人,雖明白這個道理,卻沒辦法徹底排解仇恨。

懲妖鞭專為窮兇極惡的妖物設(shè)計,紫色的光宛若雷電,噼啪作響,即便是再小的力氣甩上去,于妖而言都是皮開rou綻,深入骨髓之痛,那鞭痕會長附軀體,永不褪去,是罪孽的印記。

死去的七人,共有直系親族四十七,一人一鞭,共四十七鞭。

無窮無盡的疼痛裹覆而來,漆黑的巨獸收攏了翅膀,喉嗓間壓抑著悲鳴。

混沌間,俞涯看到人群之外的岑關(guān),他神色那樣平和,目光沉靜又溫柔。

俞涯模糊地勾出一個笑來,遠遠地沖岑關(guān)眨了眨眼,艱難地做出口型:“等我”。

鞭梢擦過額角,血流下來覆蓋住視線,俞涯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血竟似不是漆黑了。

一片血紅中,他看到岑關(guān)也沖他輕輕地笑起來,他的嘴唇微動,俞涯用了很久,才辨出來,他說的是“我等你”。

時間、空間、聲音、疼痛都變得寥遠,等一切徹底結(jié)束,鞭上的紫色電光掩去,巨獸才轟然倒地。

岑關(guān)一步步踏上高臺,俞涯已變?yōu)槿松?,衣袍零碎不堪,和皮rou黏連在一起,多處露出森然白骨來,整個人都似已被血浸透。

他靜靜地躺在那里,眼睛微微睜著,看向上方碧藍澄澈的天空,面上卻浮出淺淡的笑意。

岑關(guān)不避諱那些血跡,俯下身親吻俞涯帶血的額頭。

俞涯的手臂試著抬了抬,實在不行只得作罷,偏頭親昵地蹭了蹭岑關(guān)的臉頰,輕聲道:“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幾日后。

俞涯癱在床上拿著銅鏡哀嚎,實在氣不過將鏡子甩到了床角去,又拖著半殘的身體艱難地拿了回來,看一眼就難受得忍不住掉顆眼淚。

不知哪個人揮鞭的時候甩到了俞涯的額角,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跡,俞涯氣得不行,身上也顧不得疼了,肚子也顧不上餓了,整日對鏡自照顧影自憐。

岑關(guān)用手指蹭了蹭他額上那道傷,倒也不嚴重,只斜斜地從額角沒入發(fā)間,用頭發(fā)遮一遮便看不大出來。

然而俞涯這人,頭發(fā)被燒焦一小截都心疼欲死,更何況是臉,簡直比身上那層層疊疊深可見骨的傷更能要他半條命去。

從醒來那銅鏡就沒離過手,人家大難過后都該濃情蜜意的,俞涯卻是為了那道小傷疤難受得根本沒心情理岑關(guān)。

岑關(guān)親了親他的傷口,笑道:“哪有那么嚴重,你長得這般好看,一道傷有什么打緊的?再說,跟你神獸的身份也搭不是?!?/br>
俞涯幽幽地看著他,岑關(guān)蹭了蹭他的額頭:“厲害的神獸?!?/br>
俞涯將銅鏡甩一邊去,呲牙咧嘴地要去咬岑關(guān)的臉:“既然那么好,我也給你咬一個!”

岑關(guān)擔(dān)心碰到他的傷,不敢有太大動作,倒是俞涯自己動了兩下,掙動傷口疼得不敢瞎鬧了。

岑關(guān)摟著他躺在榻上,俞涯精神多有不逮,迷糊間快睡去時,岑關(guān)輕聲問道:“還想喝血么?”

俞涯揉了揉自己的腹部,他的傷十分嚴重,妖力損耗過大,幾近干涸,沒有血rou滋補,著實算不上好受。

他往岑關(guān)的懷里鉆了鉆,過了一會兒,輕聲嘆道:“我不想再沾染血腥了。”

終究是天生神獸,俞涯的傷好得很快,背上雖層層疊疊交錯著數(shù)道傷痕,將會伴隨著他漫長的壽命直到盡頭,猙獰的傷口倒是都愈合了,被鞭打幾碎的骨頭也生長完好,但俞涯卻始終沒能下了榻。

一開始是傷過于嚴重,后來是身體過于虛弱。

隨著轉(zhuǎn)好的身體升起的是對血rou的渴求,無數(shù)個難以忍受的夜里,他幾乎懷疑自己的骨頭仍是碎的,疼痛之余,還伴隨著徹骨的酸癢。

那些陰謀權(quán)勢的更迭他們都未再去管,俞涯倒是聽說,很多人想讓岑關(guān)當新一任的虛玄掌門,但岑關(guān)看來似無此意,每日只和俞涯待在一起,陪他熬著漫長疼痛的日子。

虛玄山上夏日也十分涼爽,日光明燦卻不灼人,清風(fēng)陣陣,爽快怡人。

俞涯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岑關(guān)在他旁邊專心擦劍,俞涯躺了一會兒呆煩了,身上又疼得厲害,撈著手邊的東西就沖岑關(guān)砸過去,氣道:“冷血臭道士!”

岑關(guān)這人是真的可怕,自從俞涯說不想再沾染血腥之后,他奉行得比俞涯都要徹底堅決,在俞涯熬不下去鬧著要喝血的時候,他都能冷著一張臉堅決不給,任俞涯鬧一陣然后疼得昏睡過去。

俞涯最愛恃寵而驕,有個人在身邊,以往都能悄然吞咽下去的苦,現(xiàn)下就非得折騰得人不得安生。

俞涯躺在軟榻上,氣若游絲地哼哼:“岑關(guān)?!?/br>
岑關(guān)應(yīng)道:“怎么了?”

俞涯擠出一個虛弱的笑,看起來勉強不已,岑關(guān)抿著唇,被他笑得心里軟塌塌的。

俞涯握住岑關(guān)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處,認真道:“我給你生個小妖怪吧。”

他的笑淡下去,哽咽道:“這樣,萬一我沒能堅持下來,哪天就這么去了,還能讓他陪著你?!?/br>
岑關(guān)用另一只手幫他擦去眼淚,正當俞涯要繼續(xù)抒發(fā)自己的心意時,臉頰上乍起疼痛,岑關(guān)這混賬竟大不敬地掐住了他的臉。

“再演戲也沒有血喝?!?/br>
俞涯當即撕破了凄凄慘慘的面皮,面容猙獰地這就要咬岑關(guān)的手,兇狠的模樣配上他之前擠出的兩道淚痕,顯出幾分滑稽來,讓岑關(guān)忍不住笑個不停。

夜間,俞涯迷糊著喊疼的時候,岑關(guān)沒再拒絕。

他實在是餓得狠了也疼得狠了,面對著噴香的血rou神智全無,獠牙深深地刺入血管深處,嘴下徹底失了力道,餓虎撲食般用力將岑關(guān)手臂上的血rou撕咬下來。

岑關(guān)愣了下,卻沒躲,手臂上一片血rou模糊,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