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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咀嚼了兩下,卻終未將那rou吞食下去。他眸子逐漸清明,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唇齒間盡是血腥味。岑關撫著他的脊背,不斷地吻他,良久,俞涯趴到床邊,劇烈地嘔吐起來,將撕扯下來的血rou全吐了出來,卻仍舊干嘔不止。自那夜之后,俞涯再也未說過一次想喝血,將所有的疼痛全部吞咽下去,默不作聲地熬過了最艱難的那一個夏季。渴求達到頂峰之后,便是衰落,漸漸地,他對血rou的渴望不再那般強烈,偶爾也可以咽下幾顆岑關找來的香甜的山果。清冽的甘泉洗滌著他的胃臟,他的毛發(fā)逐漸褪去黑色,重歸潔白,只是終究有殺孽在身,那兩只羽翼始終黑如濃墨,與雪白的毛發(fā)對比鮮明。院中那棵百年銀杏樹上的葉子變?yōu)榻瘘S的時候,俞涯終于能下了榻,晃悠悠走到窗邊,拈起飄落的一片銀杏葉。他笑著回頭,看到身后的岑關一直伸著兩只手,小心地護著他。俞涯笑得愈發(fā)燦爛,突然不管不顧地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撲進岑關的懷里。清冽的氣息圍攏而來,俞涯摟住岑關的脖頸,笑得有些不懷好意:“這回是真的可以生小妖怪了?!?/br>第24章第二十四章祈靈山。一只巨獸在山林間飛奔,日光下徹,雪白的絨羽熠熠閃光,伸展開的兩只翅膀卻是漆黑。林間深處是一處碧透的靈泉,俞涯終于找了個可以肆意撒歡的地,嘭一聲跳進水里,砸起巨大的水花,他仍覺得不痛快,翅膀扇動水面,攪得水面翻滾水花四濺。胸中怒氣尚未徹底發(fā)泄完,俞涯便聽到一道細弱的呻/吟,岸邊石頭上趴著一只鯉魚精,正捂著自己的老腰,虛弱地喚俞涯。“老大……”俞涯氣哼哼地化為人身,往鯉魚精趴的石頭上一坐,怒道:“你在這里做什么!”鯉魚精心里苦,人家本來正暢快地在水里游著,幸福地吐著泡泡,誰知道天降禍事,還要承受這樣無理取鬧的質問。俞涯并未執(zhí)著于他的回答,沉著一張臉盯著水面不吭聲了,清鯉與他相識數(shù)年,還未見過他這般怒氣騰騰的模樣。“老大,出、出什么事了么?”俞涯又兀自喘了半天,終是壓下一點胸中升騰不息的火氣,往石頭上一癱,良久,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這一躺便從日頭懸在頭頂躺到了日頭垂西,清鯉下半身浸在水里撲騰著水花,已趴在石頭上睡了兩三覺。俞涯突然翻了個身,黑漆清澈的眸子盯著他,駭了清鯉一跳。俞涯終于開口:“你幫我算算,五十年是多少天?!?/br>清鯉一臉不知所云,掰了半天手指頭,數(shù)了好幾遍身上金燦燦的鱗片,迷茫抬頭:“好多好多天……”俞涯一腳將他踹進了水里,清鯉委屈巴巴地將下巴埋進水里,只露出一雙眼,看俞涯著實苦惱的模樣,潛到水底拉上來了一只千年王八。王八精歷經(jīng)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只是養(yǎng)成了一副慢吞吞的性子,煞有介事地捻了捻胡須,沉吟片刻,沉吟半晌,沉吟到天摻暮色月出東山。俞涯跟清鯉頭對著頭靠在石頭上連打哈欠,老王八精終于放下快把胡須捻禿的手,而隨著老王八精的話音落下的,是林中傳來的翅膀扇動聲和颯颯林葉聲。俞涯剛坐起身,一只小獸便從林間砸出來撞進他懷里,歡快地撲騰著連聲喚“爹爹”。腳步聲隨之響起,俞涯瞬間像被踩到了尾巴,揪出懷里的小獸揚手一扔,轉過身去背對著來人。岑關伸手撈過差點被扔飛的兒子,小獸委屈地圍著他飛了兩圈,最后乖巧地趴在了岑關的肩頭。清鯉和老王八精正八卦地湊在一起準備看熱鬧,一抬眼那小混球正不懷好意地沖著他們呲牙,種種慘痛記憶齊上心頭,兩妖迅速隱遁水底。岑關拍了下肩上小獸幼嫩柔軟的爪子,斥道:“不許欺負他人?!鞭D眼對上的是一雙水汪無辜的眸子,圓潤潤的,乖巧極了。這小混蛋最會賣乖,簡直跟俞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想到俞涯,再看石頭上背對他二人盤腿坐著的人,岑關不由有些頭疼,道:“回家吧?!?/br>小獸趴在他肩頭,跟著軟軟地喊:“爹爹回家吧?!?/br>出乎岑關意料,向來折騰的俞涯竟真順從地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只是面色仍舊不虞。他化為原身,緩步踏到岑關面前,有些不耐煩地撇開頭,哼道:“上來!”岑關不明所以,俞涯索性直接上了手,將岑關一爪子扔上了背。小獸繞在俞涯身邊飛來飛去,喋喋不休。“爹爹我什么時候能跟你一樣大呀?”“爹爹你的翅膀為什么是黑色的?”“爹爹你剛才是離家出走了么?”俞涯本來還頗有耐心地任它折騰,甚至還很享受自家小子的敬仰,直至聽到此處,霎時惱羞成怒:“閉嘴俞壯壯!”因彼時俞涯靈力尚未恢復完全,岑朝胎里不足,剛出生時頗為虛弱,俞涯便給他起了個小名,喚“壯壯”。岑朝收起翅膀,蔫蔫地落進岑關懷里,變成三四歲的孩童模樣,白嫩圓潤,頗為討喜。岑關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fā),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岑朝這才又高興起來,玩著岑關的手指臥在他懷里看天上隱約現(xiàn)出的繁星,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過去。俞涯的余光看到背上二人親昵的模樣,心下一酸,目光恰與岑關對上,又不言不語地扭回來,只是腳步愈發(fā)平穩(wěn),翅膀支起替睡熟的岑朝擋著夜風。等回了家,岑關將岑朝抱去他的房間,替他蓋好被褥,這才掩上門回了房。俞涯躺在榻上,背朝外面,岑關手支著床,將俞涯半攬入懷中,從上方啄吻他的側臉與鬢角,輕聲哄道:“別氣了好不好?”俞涯抿緊了唇,眼角卻迅速地紅了,想推開岑關,卻終究舍不得,將人一把拽下來,兇狠地咬他脖頸處的rou。岑關任他動作,良久,俞涯似是出了氣,松了嘴下動作,細細地舔岑關頸子上的傷,白光微閃,傷口消弭無蹤。俞涯摟緊了岑關,輕聲開口,似是在勸說他自己:“我不生氣,我們好好地過這一世?!?/br>他說著伸手便要扯岑關的衣袍,一下沒扯開,動作霎時急躁起來,眸子都隱隱顯出紅光。岑關抓住他的手,吻上身下顫抖的嘴唇,引導著他解開自己的衣袍,一夜交纏。俞涯一直覺得那些凡人對他足夠仁慈,未要他的性命也未取他的修為,只是四十七鞭的疼痛罷了,如今才知,那不過是一部分。他隱約夢回那日,岑關站在人群之外,平靜地看著他承受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