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今天不過是舉辦周年慶典罷了。你女兒喜歡玩游戲吧？”

難怪到處都擺放著莫名其妙的擺設(shè)和海報，還有一朵人高的黃金花朵，竟然往外源源不斷地涌出香檳，更別提擺滿餐桌的各式點心和鮮蝦烤rou。

這地方簡直一派酒池rou林，難怪吸引少年人！

江雨生又看到一長排展示著第六代的宣傳立牌。

“你們是NEX&G？”

“是啊。”保安道，“放心，先生，你家孩子可不是唯一一個想潛進來玩的熊孩子了?！?/br>
江雨生已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個目標(biāo)。

摩根一頭蓬松金發(fā)實在惹眼，讓江雨生迅速自人群中把他揪了出來。

這小子正和一個新認(rèn)識的男孩打得火熱，眼看就要攜手去個偏僻地方進一步了解彼此。江雨生好似男校的教導(dǎo)主任般從天而降，壞了他的好事。

“杰西卡剛才還在那邊的……”摩根指著沙灘上一處聚餐點，“她好像被NEX&G的老總給迷住了，盯著人家不放?！?/br>
“穿紅裙子，黑色長發(fā)的女孩兒？”摩根的男伴道，“好姐們兒！我看到她把CEO給勾搭走啦！對方就像嘴巴咬著勾的魚似的，跟在她身后追著她跑呢?！?/br>
江雨生已面如玄壇，頭頂冒煙。

摩根嚇得滿頭大汗：“我我我……我可以用手機定位她。我們都裝了尋人軟件。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看到敏真的定位就在不遠處，江雨生這才隱隱松了一口氣。

前去尋人的一路上，摩根都在小心翼翼地解釋。

“杰西卡說她認(rèn)識的熟人曾經(jīng)住在這里，對這里十分好奇。她只是想讓我?guī)^來看看。我真不知道……”

江雨生一言不發(fā)。

“我想，那個男人應(yīng)該不會對她做什么的。那人一看就是我們這類人中的一員……”

江雨生扭頭冷冷一瞥，讓摩根閉上了嘴。

摩根摸了摸鼻子，拼命撥打敏真的電話。

前方傳來了敏真的電話鈴聲。江雨生立刻加快腳步。

敏真和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前庭一處空地上交談。

屋里恰好有一束暖黃的光，透過窗戶落在男人身上，照得他的面孔輪廓分明，卻又有一種帶著憂傷的俊美。

江雨生猛地站住。

摩根聽到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模糊的聲音，仿佛用力抑制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以及激蕩的情緒。

大概太過猝不及防，有那么片刻，江雨生幾乎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天下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

可是電光石火間，又將前后所有線索連貫在了一起，覺得這一幕其實早就有跡可循，發(fā)生得無比合理。

這里是他生活工作的紐約，此處是他的家族舊產(chǎn)。以及那款游戲……

世上沒有奇跡。哪怕如極光流轉(zhuǎn)，枯木逢春，也都有一套合理的解釋。

夏暑冬寒，斗轉(zhuǎn)星移。六年，兩千多個日夜，不過一個彈指。

江雨生面無表情，卻知道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狂躁的心跳已出賣了情緒。

他深深呼吸，調(diào)整氣息，冷冰冰地開口：“是??？你到底有沒有喝酒？”

后院沙灘上的煙花表演正進入高潮，一朵朵花火在空中此起彼伏地爆炸開來，彩色光芒交替照亮大地。

燃燒了自己，娛樂了觀眾。

顧元卓雙目通紅，像雪原里的惡狼，注視著江雨生。

敏真比手畫腳地對江雨生解釋：“我就喝了幾口。莫吉托那么甜，我最開始都沒注意。發(fā)現(xiàn)后我就立刻不敢喝了！舅，我說的都是真的！”

“但不論怎么說，你沒有告訴長輩，就跑到成年人的酒會上玩！”

“我坐不住呀！”敏真叫道，“我在新聞里看到了顧叔叔，知道他就在對岸，我肯定想過來看看！叔，你說兩句呀！”

顧元卓被她輕踢了一腳，似個才被啟動的機器人，干巴巴地開口，嗓音沙啞。

“雨生，她是來找我的……”

江雨生目光清冽銳利地掃過來：“你的保安是做什么的？這么明顯的未成年人都放她進來！”

顧元卓不免委屈：“雨生，你知道這丫頭有多精。我懷疑天下是否有能攔得住她的地方。”

“那如果她在這里出了什么事，你能負責(zé)？”

顧元卓覺得這個指控十分荒誕，不免提高了音量：“我這里是私人住宅，又不是夜總會。你才是她的監(jiān)護人。你也有一半責(zé)任！”

敏真冷汗潺潺。

摩根不懂中文，湊過來問：“他們在吵什么？”

敏真對他翻白眼：“離婚夫夫關(guān)于育兒問題的爭吵，你是不會懂的?！?/br>
“是，我監(jiān)護失責(zé)?！苯晟湫?，“你在這里大宴賓客，佳肴美酒，漫天煙火。小孩子沒有經(jīng)受住誘惑，都是我這個家長管教不周?！?/br>
顧元卓怒道：“說得好像我以故意引誘她過來似的。我又不知道你們就住在對岸。早聽說你和郭信文重修舊好，現(xiàn)在都把他家房子當(dāng)自家住了。你們關(guān)系那么親密，他怎么不幫你看管好孩子……”

“我住哪里關(guān)你什么事？”江雨生怒道。

“那我選擇在這里舉辦宴會也不關(guān)你的事?！鳖櫾康溃斑@里本來是我家舊宅，你沒有忘了吧？”

怎么會忘？

江雨生甚至還記得庭院里那顆刻著他們倆名字的樹的位置——它如今已蓬蓬如蓋了。

回憶如一把殺人的刀，捅出決勝的一記。江雨生敗下陣來。

“我們走?！苯晟D(zhuǎn)身，一把拽起敏真，朝大門口走去。

敏真哭喪著臉，朝顧元卓遞去求助的目光。

顧元卓一怔。

江雨生這就要走了？

分別六年，一朝重逢，三言兩語吵完，翻臉告辭。

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竟然惡化至此？

“等等！”顧元卓猛地反應(yīng)過來，拔腿追過去，“雨生，等一下……”

“等什么？”江雨生將敏真推上車，自己坐進駕駛座，“還等你招警告這兩個孩子非法入侵嗎？”

顧元卓忽而低嘆：“你知道我不會這么做。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天空中絢麗的煙火和后院傳來的陣陣掌聲與歡呼，成為了尷尬的絕佳配樂。

江雨生根本不敢扭頭去看顧元卓的臉。

他顫抖著手，錯了兩次才把鑰匙對準(zhǔn)了鑰匙孔，發(fā)動了車。

雪白的跑車發(fā)出低沉的咆哮，如一只夜鳥，轉(zhuǎn)眼就沒入幽藍的夜色之中。

顧元卓站在門口，難掩失魂落魄。

“嘿，哥們兒?！蹦Ω哌^來拍肩，“沒關(guān)系，教授確實比較難追。我也努力好久了?！?/br>
“…………”顧元卓將兩把眼刀插在這楞頭小子的腦門上。

***

江雨生一路把車開得風(fēng)馳電掣。

敏真緊抓著安全帶，嚇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