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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帶掛系統(tǒng),最為致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算上兩年前秦可奏一事,他已有兩次十拿九穩(wěn)的謀劃在夜剎身上栽了跟頭。

鐘離子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就將此人千刀萬剮,強(qiáng)迫自己平靜下來,問道:“夜君,你在他手上能過幾招?!?/br>
夜君笑道:“三十七招?!逼毯笥盅a(bǔ)了一句,“當(dāng)然,我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br>
鐘離子息頓時有些不寒而栗,冷冷道:“我竟放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在我身邊兩年……”

此人若有反意,整個鐘離苑無人能攔。鐘離子息每每念及此處,便覺寢食難安。

他不妄動,回府命大夫去探了夜剎傷勢,知道他并非毫發(fā)無損,甚至傷得有些重,才勉強(qiáng)放下心來。

他全神戒備,按著袖中刀柄前去探病。夜剎傷藥敷到一半,掙扎著跪到地上行禮。

鐘離子息不敢落座,隔著數(shù)十步之遙,問道:“明知道那傀儡是假的,何必如此拼命?”

“因為是您的吩咐。”夜剎溫順答道。

鐘離子息看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繃帶下一絲一縷滲出的血跡,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那個以一人之力傲然抗衡整個橫聯(lián)的驕傲劍客聯(lián)系到一起,竟然有些心軟。

他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就此離去了。

而這之后,鐘離子息花了整整一年,懊悔當(dāng)時沒有下手除掉他。

他以安心養(yǎng)傷為由,從此不讓夜剎做近身影衛(wèi),有一日無意間撞上,見夜剎傷已養(yǎng)好,身手更勝往日,他不得不更為忌憚。

而經(jīng)此一役,橫聯(lián)再也不肯對鐘離苑出手,鐘離子息甚至有一日冒險孤身去了一趟敵營,竟叫他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兩方陷入了他最為痛惡的僵持狀態(tài)。

鐘離子息一生攻于謀劃,勝敗都是兵家常事,唯獨憎恨這樣敵不動我不動的僵局,像是永遠(yuǎn)沒有盡頭。

一切罪惡都?xì)w結(jié)于這個屢次失控的夜剎。

鐘離子息咬牙切齒地將這個名字按在刀劍上滾了一遍又一遍,竟無計可施。

直至有一日,開始有些夜剎弒主叛君的閑言碎語飄進(jìn)他耳朵里。這些傳言越飄越多,漸漸地還有通敵的信函從夜剎房里被搜出來。

他心里明了:有這樣一個存在,自己著急,橫聯(lián)的人更著急。

鐘離子息思來想去,決定放手一搏。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jié)才過,這一夜涼風(fēng)似水,閑散一年的夜剎突然被召。

大殿正中,端坐著鐘離苑的主人,他收攏著衣袖,說道:“夜剎,我有事與你商量?!?/br>
夜剎冷眼望著他,巋然不動。

旁邊侍衛(wèi)喝道:“為何不跪?”

夜剎朗聲道:“我只跪主人一人,他不是?!?/br>
說罷側(cè)身往殿側(cè)一轉(zhuǎn),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隔著層層簾幕,藏匿于殿側(cè)陰影中的鐘離子息手心已是一層冷汗:這都能發(fā)現(xiàn)。

他平靜開口道:“這半年來,從你房內(nèi)搜出不少不該有的東西?!?/br>
夜剎不慣于辯駁,只道:“絕無此事。”

“我知道是誰放的。”鐘離子息小心斟酌道,“也正因此,需要你幫一個忙?!?/br>
夜剎靜靜聽著。

“自去年中秋三生谷一役,橫聯(lián)忌憚你的存在,一直龜縮不出,長此下去不是辦法。所以這一年來,橫聯(lián)到處散播你弒主叛君的謠言,甚至捏造了證據(jù),意在離間你?!辩婋x子息遠(yuǎn)遠(yuǎn)觀察著他的神色,卻分辨不出任何情緒,又繼續(xù)道,“所以,我想幫你,陪我演完這出戲?!?/br>
夜剎只道:“全憑主人吩咐?!?/br>
鐘離子息冷笑了一聲:說得輕巧。周圍暗衛(wèi)都已搭好了弓箭,穩(wěn)穩(wěn)對準(zhǔn)夜剎,鐘離子息心里稍安,道:“我需要你廢去一身內(nèi)力,假裝逐出鐘離苑。”

夜剎動了,大殿內(nèi)眾人都有些草木皆兵,鐘離子息亦連呼吸都一滯,而他只是緩緩地拜服在地,毫不遲疑道:“屬下領(lǐng)命?!?/br>
鐘離子息愈發(fā)起疑。

他往旁邊使了個顏色,立刻有婢女端著一碗藥上來。

夜剎對毒何其了解,自然清楚那是什么藥,他接了藥碗,對著那處空蕩蕩的帷幕說道:“祝主人武運昌隆。”

遂一飲而盡。

鐘離子息萬萬料不到如此順利,竟然有些難以置信。

夜剎盤膝而坐,竟還嫌不夠徹底,親自將內(nèi)息一點一滴逼出體外。

鐘離子息等了片刻,等到那素來穩(wěn)健的身影開始發(fā)顫,輕聲道:“你們都退下吧?!?/br>
埋伏滿所有陰影處的暗衛(wèi),如潮水般退去了。

鐘離子息這才從帷幕緩布后走近,輕輕一碰夜剎,他已經(jīng)承受不住跌在地上。

他自然清楚此刻夜剎所受的煎熬,不禁有些動容。

“接下來交給我吧?!辩婋x子息抱了夜剎坐回去,他身體軟若無骨,無力垂靠在自己肩頭。鐘離子息一手扶住他肩膀防止他滑下去,右手抵著他掌心十指相扣,將他內(nèi)息一絲一絲抽離出來。

他低頭注視著夜剎幾乎半昏迷的側(cè)顏,竟捕捉到一絲淺笑。

鐘離子息心中俱駭,這笑容竟帶著點如愿所償?shù)奈kU意味,必定是什么jian計得逞,立時扣住他右手命脈,狠狠掐入rou中,冷聲道:“有什么好笑?”

“三年了……這是您第一次離屬下如此之近?!币箘x力道微弱,幾不可聞。

鐘離子息一愣。

“我……背負(fù)過弒主的惡名。還……妨礙過主人的計略……不能為主人分憂,反令主人忌憚警惕,……夜剎內(nèi)心有愧?!?/br>
“你不恨我?”鐘離子息幾乎難以置信。

“榮幸之至?!币箘x聲音越來越小,終于歸于寂靜。

鐘離子息恍惚了半晌,忙松開了他右手命脈。那處已早已被自己掐出血來,只是這點小痛跟筋血抽離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夜剎是一絲一毫也未察覺道。

鐘離子息將他緩緩放于地上,看著無人能敵卻因自己一句話甘心淪為廢人的夜剎血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鐘離子息一直認(rèn)定他是最失控的、自己永無法駕馭的一顆棋子。

可他原來有可能是最忠誠、最隱忍的那個嗎?

他想了很久,才漸漸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確實不該冒這個險。

“帶下去,用刑吧。”他扶著額,閉著眼道。

手下將夜剎粗暴地托了下去,他又補(bǔ)了一句:“慢著,多下點迷藥,最好不要讓他醒著受刑?!?/br>
夜君饒有興趣笑著看他:“二少爺,對待一個廢人倒是溫柔?!?/br>
鐘離子息:“放肆?!?/br>
“畢竟整個夜行上下,也就我會說笑話了?!币咕谒磉吺?,早摸清了他的性子,倒是一點也不怕。

鐘離子息復(fù)又陷入沉思,忽然問道:“我記得你有能保住心神減輕傷痛的藥。”

夜君聞言倒了一粒紅色小丸給他。

鐘離子息盯著那粒藥丸,沉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