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高興嗎？”

    “嗯?！碑吘惯€那么幸運的看見了流星。雖然沒能成功聚會，但露營的目的達到了，又是燒烤又是星星，肯定是高興的。

    “我、我也很高興?！?/br>
    我的眼皮子開始打架，聽他的聲音都有些縹緲，有點聽進去了耳朵了，卻沒能分析他說了什么的感覺。

    “小小，我們重新開始吧……慢慢的開始……”

    或許真是太晚，我最后還是睡著了。他的話我聽了個大概，也沒想著回，只是記得，他好像一個人說了挺久的。說了什么，我都有點恍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昨晚我睡得太快，甚至顧不上背過身。我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面對著他睡了。只是醒來，感覺我蜷縮在了一處，完全躲在了他的懷里。睜開眼，他就撐著腦袋傻笑著看我。

    他的唇落下來，在我額頭上給了個吻。

    “早安小小?！?/br>
    “早?！蔽叶Y貌性的回應(yīng)，起身后覺得身上哪出都有點酸軟的感覺。果然還是睡床要更舒服些。到底比不了。

    他跟著起身?！靶⌒?，昨天有蚊子咬嗎？”

    我搖頭?！皼]有。你被蚊子咬了？”

    “沒?！?/br>
    那他問什么？

    “不過昨天小小你竟然睡覺卷被子！冷嗎？”

    我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耙估镉X得冷?！?/br>
    他伸手來探我額頭?！翱蓜e又感冒了?！?/br>
    “不會?！?/br>
    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迎來露營的清晨。當(dāng)我爬出帳篷的時候，帳篷有些濕了，是被山里的霧給弄濕的。

    他收帳篷的時候一個勁的撣水。我本來是想問問他要不要就這么讓帳篷曬曬太陽，后面還是覺得浪費時間，就不說了。

    我努力回想昨晚睡前他說的話。我有點弄不清楚自己聽到的，是延伸的夢還是他說的。我在想要不要開口求證，然后拒絕他。

    畢竟如果他認為我默認了，這非常的不好。

    “昨晚……”

    “嗯？”他蹲在地上一邊卷帳篷，一邊看著我。“怎么了小??？”

    “昨晚你說了什么？”

    他盯著我看了半響，看得我后背寒毛豎起，感覺特別的不妙。

    他終于開口?！拔艺f讓你嫁給我?！?/br>
    我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不知為何的打量著四周。我發(fā)誓，我真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分析出自己要怎么回應(yīng)呢。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靶⌒?，上回你就要跳車，這回我觀察過了，除非你跑遠點跳河，否則沒戲?！?/br>
    他話里的意思，顯得我莫名有些小氣。我明明沒有這個意思。難道我就要因為他一句話，莫名其妙跑到河邊，然后直接往下跳？這場景被他描述得，都有畫面感了。

    “小小，你要拒絕，就不要問，我還能再做會夢，這特意問了再拒絕，我還得再被你補一刀?！?/br>
    我哪里知道。

    他昨天明明說了好長一段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了好久。怎么今天問起來，就一句話給總結(jié)了？

    “沒關(guān)系?！彼褞づ裱b好，站起來牽我的手。“反正唐僧取點經(jīng)都需要九九八十一難呢，我還是經(jīng)受得起打擊的?！?/br>
    他牽著我走，白天的石頭路比晚上好走多了。我也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就看著他的背影想事情，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要不，你走吧?！?/br>
    我嘴笨，只能總結(jié)出這么一句話。

    他沒回頭看我，只是埋頭走著?！拔椰F(xiàn)在不就走著?！?/br>
    他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拔也豢赡墚?dāng)你女朋友，更不會和你結(jié)……”

    他忽然停下腳步，我嚇了一跳，從石頭上踩漏了一腳，差點沒摔倒。他趕忙回過神扶住我。

    “小小，我就回個頭，至于把你嚇得?！?/br>
    我默了一下。我雖然木訥些，不大明白他的意圖，但是他的目的我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了。他想讓我重新當(dāng)他女朋友，至于結(jié)婚，這是他第二次提起，我暫時還不能確定真假。

    我覺得他也是可以商量的，或許我再直接點表明態(tài)度，他就能夠明白。

    “你知道我不會的，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彪m然說是心甘情愿，但是太過、太多，我怕我，會承受不起。

    “小小，凡事都不能說絕對。有句話說得好，時間能證明一切。我們什么都不缺，就缺時間。既然缺的是時間，你怎么能說浪費呢？肯定是不夠，還不夠才對?！?/br>
    可是我不會的。

    因為有些事情，就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假的終究是假的。我沒敢問，他沒敢提的事情，一直都在。他現(xiàn)在費心搭建出來的，就是空中的樓閣，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也就不想讓他繼續(xù)。承了他照顧我一晚的恩，我希望他停下來。

    “夠了。十二年了?！?/br>
    “可對于我來說，才剛剛開始。”

    他的表情，我無法用言語來表述。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姑娘，在人生最后時刻，向眾人祈求憐憫。

    我不想讓他劃光他所有的火柴。

    “對我來說，已經(jīng)十二年了。”十二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我忘記了那些瘋狂，丟掉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空想。

    我接受了我的木訥和平凡。

    這樣就好。

    我已經(jīng)走出了一條新的路，不需要回頭，不需要任何人的路。他闖不進來了，哪怕他一如既往的耀眼。我無論被他迷惑多少次，我都知道自己不能握上他伸來的手，因為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一直都是萬丈深淵。

    “我忘記了?！?/br>
    “你沒有?！?/br>
    我承認，我沒有。可是那又怎么樣？我一直都認為，我從那段荒謬的感情中走出來了。我承認了它所有的美好，也正視了它全部的丑陋，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他出現(xiàn)了。他的步步緊逼讓我知道，我并沒有放下。時至今日，這是我們第一次開口談起‘十二年前’。甚至都沒敢往深了說。

    “小小?！彼o握著我的手?！皩δ銇碚f，可能久了點。可是對于我來說，這只是開始，剛剛開始。我還有好多沒有做，我、等了很久?！?/br>
    他怎么也不能告訴我，他等了十二年吧？

    其實，他就算這么說了，也沒有關(guān)系。男女關(guān)系不總是這樣的嗎？認識了三年，告白說喜歡的時候，無論如何，說的肯定也是三年。

    我的心里猶豫著。

    問嗎？

    問他當(dāng)年為什么要那么做？

    可是怎么問？

    從哪里問起？

    腦海里，兩種截然相反的思緒拉扯著我。

    我不能問。我所以為的他，只是我認為的，并不是真實的他。我一向木訥，沒什么看人的本事。就說當(dāng)年，直到現(xiàn)在，我還覺得他是認真的?？墒墙Y(jié)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