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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不可能看不見。但黎崢才不在乎,他家秦寶憑什么要讓不相干的人看見?見秦湛順從地和他往前走,黎崢的笑容不由得擴(kuò)大了幾分。“我才沒有人格分裂呢,你就是存在的,是不是?”秦湛步伐不變,只是若有所感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黎崢,半透明的眸子里倒映著遠(yuǎn)處的萬家燈火。半晌,他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黎崢高興地握了握他的手,聲音雀躍得像個孩子,“走,我們回家去給小狐貍喂飯!”不遠(yuǎn)的身后,剛才還纏著黎崢的女人被他詭異的舉動給嚇得打了個哆嗦,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不管不顧的硬是貼上去。原來圈子里關(guān)于黎總有些精神問題的傳言竟都是真的。女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一樣,迫不及待地走進(jìn)大廳里想要炫耀一番。三、齊濂帶著兒子齊湛來掃墓。“爸爸,這是誰?”齊湛咬著手指頭,好奇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好好看的哥哥?!?/br>“這是爸爸的朋友?!饼R濂摸了摸齊湛的頭,“最好的一個?!彼p聲說,俯下身把墓碑右側(cè)已經(jīng)枯萎的花束扔掉,換上仍沾著露水的新鮮白菊。齊濂已經(jīng)結(jié)婚五年了,第一年就和妻子生了個孩子,但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生活讓妻子很是不滿,第三年時終于忍不住出軌,投奔她更加溫柔體貼的上司的懷抱。自然,齊濂毫無壓力地去民政局領(lǐng)了離婚證,然后帶著齊湛繼續(xù)生活。其實(shí)就算妻子不提他也會提出來,畢竟和一個不愛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實(shí)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沒人能再帶給他那種感覺。齊濂有些落寞地?fù)嵘险掌星卣康哪?,少年嘴角有著小小的弧度,神情溫和柔軟?/br>“爸爸?!饼R湛揪揪齊濂的衣衣角,新奇地指著墓碑,“哥哥名字里的這個字和我的一樣?!?/br>齊濂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按下兒子的手,“別這樣指著哥哥,不禮貌?!?/br>這個時候不是清明節(jié),并沒有多少掃墓的人,墓園里顯得有些空蕩蕩的。齊湛有些害怕,也不敢四處張望,只能把目光鎖定在秦湛墓碑前的一小塊空間上。齊濂動作熟練地點(diǎn)上香燭,拿出新的杯子倒了酒放在墓前,再擺上兩盆果品。“小湛,來給哥哥鞠個躬?!饼R濂沖齊湛招手。齊湛哦了一聲,乖乖地走到墓前,一本正經(jīng)地鞠了三個躬。齊濂笑了,拍拍兒子的背,“阿湛,這是我兒子,已經(jīng)五歲了?!?/br>齊湛知道爸爸不是在和他說話,也就沒吱聲,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父親嘴里的‘阿湛’。“你可別生氣,只是我母親她……”說到這,齊濂頓住了,半晌,他才搖搖頭自嘲一笑,“算了,你本來也沒動什么心思,又怎么會在意?!?/br>他沉默地站著,心里沉淀了許久的感情此時竟有些翻騰起來。最終,齊濂還是沒有說什么,眼里的光線也漸漸恢復(fù)暗沉。嘆了口氣,他輕聲道,“希望你能過得好,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不管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br>他最后摸了摸照片,然后牽起齊湛的手,“走吧,我們回家。”“爸爸?!饼R湛一蹦一跳地走在齊濂身邊,“你什么時候還要來看哥哥,我想再來,寶寶覺得哥哥看著好舒服。”“下次吧……”“下次是什么時候?”“就是下個月?!?/br>“爸爸每個月都來這里嗎?”“對的……每個月……”齊濂沙啞低沉的聲音漸漸消散在風(fēng)中。四、這天,白墨躲過師父,拿著劍直奔天峰雪山山頂。天峰雪山終年嚴(yán)寒,山頂?shù)姆e雪百年不化。白墨沒費(fèi)多少時間便破解了師父布下的陣法,動作靈活地跑進(jìn)一個洞xue里,里面放著一副冰棺。當(dāng)年融淮不明原因地就陷入昏迷,江湖名醫(yī)與宮廷御醫(yī)皆是束手無策,那段時間里,皇宮不知因何慎的怒氣而死了多少人。為了不讓融淮情況惡化,或因許久不進(jìn)食而日漸衰弱下去,師父便用藥物減緩了融淮身體機(jī)能的運(yùn)作速度,將人送到雪山頂冰封起來,想等到研究出解決方法后再把融淮帶下山。只是,這都一年過去了,融淮還睡在雪山上。白墨默不作聲地透過冰棺往里看去,融淮俊朗溫潤的容顏依稀可見,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細(xì)看之下,胸膛卻還有著微弱的起伏。他又摸了摸冰棺,像是能直接觸碰到秦湛一樣。白墨無聲地笑了笑,躺到冰棺旁的一張木床上,緊緊地挨著秦湛。他這次來只穿著普通的衣裳,此時早已凍得嘴唇發(fā)青,連眉毛上都凝固了些細(xì)小的冰漬,但白墨卻渾然不覺刺骨的寒冷,閉上眼挨著秦湛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等到他再醒來時,已經(jīng)身處在師父的小木屋里。白墨混混沌沌地?fù)沃沧鹕?,師父?yīng)該又是用了藥才強(qiáng)行把他帶下來的,現(xiàn)在腦袋暈得不行。這時,木門被人大力踹開了。白祁臭著張臉把一晚藥端給白墨,揪著胡子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數(shù)落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你說你這是怎么回事兒??。?!師父知道你難過,但也不能三天兩頭就去雪山上睡一覺不是?娃娃那是吃了藥又昏迷過去,你可是個實(shí)打?qū)嵉拇蠡钊耍龠@樣下去身體非凍出病來不可!”白墨沉默了一下,才沙啞道,“那我也吃藥,我陪他——”“陪什么陪?!你陪個屁!”白祁火了,“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愛死就去死沒人攔著你,只是等老頭走后沒人管得住那狗皇帝,指不定他又要把娃娃搶過去做出什么事來!”提到何慎,白墨迷茫的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些。對……還有一個何慎,他必須要守好融淮才行。白墨拿著空了的碗低頭發(fā)起呆來,白祁哼了一聲,憤憤地轉(zhuǎn)身出門。秦湛這一走,說是天下大亂都不為過。何慎成日地暴躁發(fā)火,遷怒于人,沒法見到秦湛讓他的怒火難以消減,皇宮的太監(jiān)宮女包括朝堂的大臣都是成日提心吊膽,生怕哪個不小心腦袋就沒了。秦家兩兄弟則派了人四處求訪名醫(yī),然而連他白祁都束手無策的病癥,又有多少人敢接?這段時間,整個江湖都快被翻了個底朝天了。白祁嘆了口氣,又熬了碗藥給徒弟送進(jìn)去。雖說剛才說的那樣難聽,但白墨終歸是他唯一的弟子,兩個孩子如今弄成這樣,他心里也是難受的很。娃娃自己倒是輕松,一睡了事,只是苦了白墨,獨(dú)自在這世間受著相思之苦。等他老頭兒死后,徒弟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