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里聽見加州清光“唔”了一聲，卻沒說他想要什么，一直到她挑好了東西回來結(jié)賬都只是在那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趴在柜臺上，往身后指了指他看得最久的物件，低聲問道：“老板，那邊的御守是有什么用處嗎，還是就是普通的護身符？”

    “才不是普通的護身符，”老板笑瞇瞇地說，“可以防止刀劍被破壞的?！?/br>
    防止被破壞……

    堀口千里想起她最初見到加州清光時的狀態(tài)。

    怪不得。

    雖然她不會讓那種情況發(fā)生，不過——

    “黃的和藍(lán)的有什么區(qū)別嗎？”

    “黃的是御守·極，可以恢復(fù)全部生命力，藍(lán)色的普通御守效用要差一些?！?/br>
    “……價錢呢？”

    聽出老板報出的價格，堀口千里心里一陣滴血。

    “啊……算了算了?！彼肋^一次，比誰都明白“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的道理，“從小就有人告訴我，買東西要挑質(zhì)量好的。老板你這邊的柜臺有嗎，幫我拿一個，別讓他看見?！?/br>
    “歡迎下次光臨！”

    又賺了一筆的老板樂呵呵地在身后恭送客人，推開玻璃門的堀口千里一想到自己的錢包里連個叮當(dāng)響的硬幣都沒有就覺得鬼生無望。

    加州清光跟他承諾的一樣左手一包右手一包，走著走著忽然見一只手擋在身前攔了路。他疑惑地看向?qū)徤裾?，然后才順著她的目光看了回來?/br>
    “喏?！?/br>
    攤在她手心上的東西由精良的黃底布料制成，上面用紫線繡著精致的花紋，端端正正地紋上上了“刀劍御守”四個字。

    “最后一點家底，”堀口千里挑了挑眉，“以后有任務(wù)可以接了要記得給我加倍掙回來啊?！?/br>
    第9章 九個怨靈

    “審神者大人——！”

    兩人回到本丸時，堀口千里剛推開大門就聽見狐之助隔著八百米扯開嗓子的叫喊聲，四條小短腿倒騰得寸草不生的干涸地面揚起一片飛沙。這狐貍式神向來個頭雖小，速度卻是一等一的快，眨眼的工夫已經(jīng)躥到了他倆的面前。

    “審神者大人！” 它尖著嗓子哭喪道，“大事不好了！”

    看到狐之助這幅樣子，千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留在本丸里的長谷部。

    “怎么了，長谷部出什么事了嗎？”

    狐之助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不不，他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所以我想著可以趁著這時間去干些其他事，于是就去庫房清點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刀劍沒了！少了好幾把！嗚嗚嗚嗚嗚我怎么向?qū)徤裾叽笕私淮趺聪驎r之政府交代！審神者大人想怎么懲罰就怎么懲罰好了！”

    ……某種意義上，能這么連貫地說下來還不喘一口氣也是蠻厲害的。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堀口千里皺起眉，“刀劍沒了？”

    “是?。　焙诡^喪氣地趴在地上用尾巴尖兒畫圈圈，“就一天時間，莫名其妙地就沒了！”

    千里下意識和加州清光對視了一眼。

    在從前任審神者手中回收本丸的時候，時之政府雖沒進行完全的清掃工作，但根據(jù)前任的上報口述，將本丸內(nèi)的全部刀劍都大致清點過一遍，對照刀帳確認(rèn)沒有遺漏后登記出另一份名單交到了堀口千里手上。之前狐之助還拿著那本刀帳和名單，和堀口千里一起再次確認(rèn)過無誤。

    那時都沒出現(xiàn)問題，相差不夠一天時間，怎么會出現(xiàn)刀劍失蹤的情況？

    “失蹤的是哪些？”

    狐之助明顯比對過不止一遍，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藥研藤四郎、骨喰藤四郎、鯰尾藤四郎、五虎退、亂藤四郎，以及后藤藤四郎。”

    “……都是粟田口？”

    辨識度極高的“藤四郎”自不用提，包括五虎退吉光在內(nèi)，六振都是由短刀名匠粟田口吉光打造的兵刃。

    “沒錯?！?/br>
    “我記得……粟田口一派的是被存放在一起了，那其他短刀脅差呢，都還在？”

    “是，我在發(fā)現(xiàn)有刀失蹤后專程去看過，剩下的都還好好的?！?/br>
    “那還真是很奇怪——以前有本丸出現(xiàn)過這種刀劍莫名奇妙遺失的事情嗎？”

    狐之助的神色忽然變得猶豫糾結(jié)起來。

    “有是有……不過……”

    “不過？”

    堀口千里蹲下，直視著狐之助圓溜溜的黑眼睛。

    “你要是知道什么情報最好共享出來哦，這樣才好解決現(xiàn)在的問題?！?/br>
    “確實……附近曾經(jīng)有本丸丟失過刀劍，”狐之助支支吾吾地說，“但跟這情況不太一樣……”

    “總歸是丟過，那就有共通之處。附近的話，搞不好我遇見的就是那家付喪神，”千里站起來，拍整齊裙擺，“這樣不如去問問他們是怎么解決的——”

    “等等！”

    正要轉(zhuǎn)過身的堀口千里被猛然叫住，回頭看見狐之助的臉上滿是驚懼。

    “您在說什么啊，審神者大人？”

    “——這附近，早就沒有其他本丸了啊?！?/br>
    *

    “雖然本丸是存在于時空縫隙里的，但大多本丸分布在不同的縫隙中，這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審神者們的安全考慮?！?/br>
    走在緣側(cè)上，狐之助對這異常的狀況做出了進一步的說明。

    “結(jié)界存在的意義不止是防止付喪神們傷害審神者，同樣也是為了避免被時間溯行軍順著找來本丸打擊報復(fù)——當(dāng)然這座本丸很久沒出戰(zhàn)過，暫時還不存在這一層面上的安全隱患。而且，原本存在于這道時空縫隙的本丸就十分稀少?！?/br>
    “兩年前，這附近曾經(jīng)有新的審神者搬過來，但——”

    狐之助沉了口氣。

    “那家本丸的付喪神們，全部暗墮了?！?/br>
    堀口千里：“全部……？”

    “是的，而且程度要比這里深得多。時之政府會挑選像審神者大人您這樣的人來凈化這座本丸，但像那樣其中絕大多數(shù)付喪神連形態(tài)都轉(zhuǎn)化了的暗墮本丸……就只能如對待時間溯行軍那樣予以武裝清除?！?/br>
    這是個太過沉重的話題。

    千里看向加州清光，瞧不出他在聽了狐之助這番話后在想什么。

    “你說絕大多數(shù)，”她定了定神，“意思難不成是想說，鶴丸國永是唯一一把丟失了的刀劍？”

    “不僅如此，時之政府在那座本丸里發(fā)現(xiàn)的不止是暗墮后的付喪神，還有那位審神者的尸體?！?/br>
    “弒主……嗎?！?/br>
    話說回來，那樣的家伙倒是比她還要死不足惜。

    “無論動手的是暗墮付喪神還是鶴丸國永，存在這樣的可能性——結(jié)界為什么沒起到效用也是個謎團。而且從那時起，因為接連出現(xiàn)了兩座暗墮本丸，審神者們都覺得晦氣而不愿意在這里居住，至少在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