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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精心珍藏著,一點都不舍得抹去。疼痛和饑餓都是能熬過去的,熬得久了就成了麻木,在麻木的寒冷里,虛弱的倦意一波接一波涌上來。腳步聲已經(jīng)離開,大門閉鎖的電子音響在寂靜的黑暗里。難題被拋了回來,無論進攻還是退守,瓜爾星軍方都必須去籌劃接下來的安排,暫時還沒有人顧得上繼續(xù)找他的麻煩。在難得的短暫安寧里,顧淵向后靠在墻上,慢慢調(diào)整著呼吸,準(zhǔn)備著新一輪的熬刑。放下尊嚴(yán),放開驕傲,不惜代價,不論前程。熬下去,活下去……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剛剛成型,就忽然被另一道閃電似的光芒劃過。奇異預(yù)感騰入腦海,顧淵呼吸猛地一窒,雙目倏然睜開,四周依然是寂靜的黑暗。視線掠過鐵柵拴著的牢門,早已虛弱至極的身體忽然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力量。顧淵挺直身體,目光凝注在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道身影上,心跳忽然激烈得仿佛轟鳴。不知哪來的力氣,顧淵撐身撲到門口,被一雙手臂隔著牢門穩(wěn)穩(wěn)扶住。陸燈站在門外,微仰了頭望著他,樓梯口的暗淡風(fēng)燈下,烏潤瞳眸蘊著清湛柔光。作者有話要說: 如何捕獲一只陸燈第一步:抓住一只顧總第二步:等第13章這個霸總我罩了顧淵望著他。亦悲亦喜的酸辛痛楚在胸口蕩開,透過深邃瞳底,洶涌傾瀉而出。他一直都知道陸執(zhí)光身上有秘密。他本以為陸執(zhí)光能靠著這些秘密保護好自己,脫離險境平安地活下去。卻沒想到對方會靠著這些秘密從遠在幾個光年之外奔赴回來,回到充斥著死亡威脅的漩渦中心,回來找他。異星他鄉(xiāng),重重封鎖,危機四伏。冷風(fēng)透過高窗,風(fēng)燈搖曳,冰冷殘酷的牢獄中,他的少年站在鐵柵外,看著他。即使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他的視線卻依然無可避免地恍惚暗淡下來。僅存的體力在這一撲間就已用盡,顧淵扶上鐵柵,想要穩(wěn)住身形,卻發(fā)覺臂間扶持的力道依然安穩(wěn)恒定。陸燈牢牢扶著他,目光始終凝在他身上,空出只手向口袋里一模,探過牢門,將泛著清香的藥丸送到他唇邊。一片混沌中,指尖的溫度忽然輕擦過唇畔。顧淵微微怔忡,藥已被喂入口中,稍許苦澀的清香在舌下迅速化開。昏沉的頭腦隱約清醒幾分,顧淵深吸口氣,勉力想要站直。陸燈已及時添了些力氣,扶著他倚在牢門上靠穩(wěn)。洶涌心潮漸次平復(fù),顧淵闔目緩過一陣眩暈,重新迎上陸燈滿是擔(dān)憂關(guān)切的凝注,將手探出鐵柵,輕撫上那張清秀的臉龐。少年按住他的那只手,掌心力道不似以往,濃長眼睫撲動兩下,終于無聲開口。光線暗淡,陸燈的語速又比平時稍快。顧淵看不大清他的口型,只來得及辨別出幾個說得尤為清晰的核心短語。“提前交卷……開戰(zhàn)……來找你……”依稀辨認著,心頭漸漸升起些明悟。顧淵啞然苦笑,空著的左臂探出鐵柵,隔著牢門將人擁進懷中。陸燈溫順地貼靠在他胸口,手臂緊攬在他背后,力道比平時的擁抱來得鮮明,動作卻依然小心又柔和。普利策星系的主星遠在6.1光年外,必須要靠星系航艦才能往返通行,不會被戰(zhàn)火波及,所以他才放心把少年一個人送去主星。還以為這樣就能把陸執(zhí)光平平安安送走,卻忘了結(jié)束考試的考生,還有一次免費搭乘返送航班的福利。即使不論仿佛到哪都能找得到自己的神奇本事,以陸執(zhí)光的判斷力,也一定猜得出他已經(jīng)被帶回了瓜爾星。可陸執(zhí)光無疑不該來。胸口的傷處緊貼著冰冷的鐵柵,顧淵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將手臂越發(fā)收緊,在他耳畔低聲開口:“這里危險,出去等我……聽話?!?/br>少年一貫是會聽他的話的,可這次他卻全無把握。察覺到懷中的身體仿佛并沒有因為這一句話生出反應(yīng),顧淵心中微沉,稍松開手臂,向后退了半步,迎上凝注著自己的黑眸。陸執(zhí)光望著他,右手扶在牢門上,左手仍托著他的手臂,眸光依然如水寧澈,仿佛并沒能聽得懂他這句話。忽然意識到了對方的來意,顧淵喉間窒澀,心頭騰起強烈不安:“執(zhí)光,聽話……”他想多說幾句安慰對方,此刻的處境卻又全然不具說服力,手臂下意識繃緊,半是疼痛半是緊張,眼前幾乎再度騰起黑霧。倘若只是自己熬下去,他不會生出任何猶疑??申憟?zhí)光一旦為了他鋌而走險,無疑會被他拖入無盡危機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激烈的漩渦絞得粉碎。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適,托著他的手臂動了動,少年的身體貼上來,想要替他撫順后背,卻被顧淵握住手腕。“執(zhí)光,這里太危險,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們不會放過你。你先出去,加黎洛星會想辦法,不能只靠你一個……”四處都是監(jiān)控,再待在這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發(fā)現(xiàn)。他知道陸執(zhí)光有本事進來,就一定有辦法偷偷出去,可一旦引起了瓜爾星的注意,再要脫身就無疑會變得困難得多。心中越發(fā)擔(dān)憂,顧淵盡量壓得只剩氣音,還要再勸,三層加密的堅固牢門忽然一晃,電子鎖亮起允許通行的綠色指示燈。陸燈始終扶在門上的右手終于抬起,智腦對接的紅燈熄滅,銀亮的金屬絲在指間閃過,只是片刻的功夫,最后一層機械鎖已發(fā)出咔噠輕響。沉重的掛鎖才要墜落,就被他穩(wěn)穩(wěn)接在手里。話頭戛然而止,顧淵怔望著眼前的變故,少年卻已打開牢門,撲進了他的懷里。沒有冰冷鐵柵的阻隔,溫暖的身體真實貼在胸口,仿佛也將那些隱隱作痛的傷口一瞬治愈。忽然無法判斷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境,顧淵心臟驀地狂跳起來,呼吸急促得幾乎令肺部生出刺痛,遲疑著抬起手,陸燈的手臂卻已結(jié)結(jié)實實擁住了他的身體。柔軟的額發(fā)在他頸間輕蹭著,心跳輕緩穩(wěn)定地搏動著,清新的草木氣息溫柔拂過鼻間。顧淵闔上眼,收緊手臂,將人牢牢裹在懷中,眼眶終于酸澀guntang。*幾分鐘后,漆黑的牢房已被昏暗光線籠罩。牢房的門被重新關(guān)嚴(yán),陸燈扶著他躺在鋪了絨毯的石床上,又從書包里取出一成不變的成長星牛奶,小心地喂著他喝下去。稍帶甜意的香醇液體甫一入喉,最先引起的卻是空虛了太久的胃部條件反射的抽痛。顧淵本能地微微蹙眉,攬著他的陸燈幾乎立刻發(fā)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