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蕓漸漸向上，與他肌膚相貼，她身上還沾著他的東西，周東南臉色紅黑，好像燒過了的炭。

    手疊著，下巴墊著手背上，成蕓看著丟盔卸甲的周東南，臉上帶著壞笑，笑里無限溫柔。

    “喜不喜歡？”

    “……”

    “我這么對你，喜不喜歡？”

    周東南垂頭喘息一陣，把最要命的那段時(shí)間過去，然后張臂，把她抱了上來，摟著。

    “喜歡……”他一直都說實(shí)話。

    “轉(zhuǎn)過去。”

    事已至此，再躲也沒什么意義。周東南放開成蕓，翻了個(gè)身，把后背露了出來。

    過去幾個(gè)月了，傷口已經(jīng)變成了疤痕，從右肋上方，到左肩附近，很明顯的一道。rou豁開，傷疤凹凸不平，皮膚也似沒有涂勻的油彩，中間淡紅，外圈又是黑褐，一塊一塊，又揉在一起。

    他趴在床上，帶著紓解后的慵懶，老老實(shí)實(shí)的。

    成蕓半天沒動靜，他側(cè)過臉，說：“不好看?！?/br>
    成蕓抬眼，跟他斜過來的眼神對上。

    “你還挺愛美。燒橋怎么燒到身上的？”

    “不小心，站太近了。”

    她拍他一下，“這要燒到臉了怎么辦？”

    周東南枕著自己的胳膊，淡淡地說：“燒了臉就不來了?！?/br>
    成蕓摸摸他的耳朵，俯身躺在他臉邊，男人的熱氣熏著她。

    成蕓咬著他堅(jiān)硬的下頜骨，悄聲說：“你怎么這么sao呢你?！?/br>
    周東南說：“怎么了？”

    成蕓不說話，澀澀地笑。周東南被她笑得一激動，一把撈住人，反身壓在身下。

    又是他在上，眷顧著懷里的人。

    成蕓還在笑。

    笑啊，叫啊，聊啊……屋里的聲音好像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劉佳枝在這陣穿透心房的聲音中搬走了。不，該說是逃走了。

    那天，她從貓眼洞里等著，等著看自己那個(gè)黑鄰居的老婆到底長什么樣子。他們在大雨中抱了很久，劉佳枝等到不耐煩了。

    而當(dāng)那女人的身影真的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那張蒼白的臉逐漸暴露在她的視野中時(shí)，她又后悔了，恨不得再等一會。

    二十幾年的風(fēng)雨，也沒有那一天來得心驚。

    她跑回屋子，在一堆材料里翻來翻去。用找么？根本不用找，她閉著眼睛也記得她的長相。北京平泰保險(xiǎn)代理公司總經(jīng)理，成蕓。

    蕓！

    歌聲又響起來了。

    風(fēng)中有朵雨做的云……劉佳枝把資料摔在桌子上，一切都對上了，還有什么好驗(yàn)證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當(dāng)天晚上，劉佳枝就在那一聲一聲的呻吟中，思索著這個(gè)問題。

    劉佳枝反復(fù)地想，也只能得出一個(gè)結(jié)論——她把他騙了，一個(gè)混跡商場的精明女人，閑來嘗鮮，他蠢到不行，她把他——

    又一聲叫！肆無忌憚！她的思緒被打斷，等回神，已經(jīng)不知道要從哪重新開始。

    劉佳枝把被子都蒙在頭上，又把臉?biāo)浪赖芈裨谡眍^里，忽然憶起今天給他買的幾大袋子吃的，心里憋得要嘔血，悶著聲大喊，使勁地踹床。踹累了又扯著嘴角。

    婊子。

    北京大妞拽起來誰的面子也不給，心里破口大罵，以另一種方式給自己出氣。凌晨時(shí)分，罵夠了，也罵累了，她狠狠地從床上爬起來，把行李搜刮一遍。

    就在那時(shí)，門被敲響了。

    劉佳枝開門，門口站著周東南。

    穿得少，好像剛從被窩里起來，頭發(fā)也是亂的。劉佳枝冷著臉看他，周東南沒有反應(yīng)，他把手里的東西拿起來，“昨天忘了還你，太多了，吃不完，你留一點(diǎn)吧。”

    “我不要，吃不完不是——”剛想說吃不完不是還有你老婆，可一想自己買的東西要被別人吃，莫名慪氣，伸手把塑料袋拿回來了。

    他迷糊地打了個(gè)哈欠，微微慵懶，揉臉，抽吸鼻子，等著晨光慢慢喚醒自己。

    劉佳枝就看著。

    他好像一夜變了，又好像一直都沒變。

    這個(gè)社會真是人捧人人抬人，昨天還是不值一哂的打工仔，因?yàn)樗四菢右粋€(gè)女人，瞬間抬高了層次。

    可哈欠打完，他又恢復(fù)原狀了。

    呆、蠢、還帶著小氣。

    “找到人了？”她站在門口問。

    周東南頓了頓，哦了一聲，過會又更為確定地嗯了一聲。

    劉佳枝欲言又止，覺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把聲音放低，說：“你……你今天去上班么？”

    “不去，這兩天我有事?！?/br>
    劉佳枝心里又惱怒了。他找到人了，就忘了工作是誰幫他找的，被迷得神魂顛倒。

    “我等會去請假?！?/br>
    劉佳枝撇嘴，輕聲說：“沒出息……”

    周東南說：“我回去了。”

    “等等?！眲⒓阎s忙叫住他，到底還是記掛。“你什么時(shí)候有空，我……我有事找你?！?/br>
    “什么事？”

    劉佳枝不耐煩地說：“現(xiàn)在不能說！你什么時(shí)候有空？”

    周東南想了想，“得過幾天。”

    “幾天？有個(gè)準(zhǔn)信沒？”

    周東南思考緩慢。

    劉佳枝干瞪著眼，你精氣都被榨光了么！“等我電話吧！”狠道了一句，劉佳枝翻著白眼關(guān)上門。

    當(dāng)天，她就搬走了。

    她覺得這地方住不下去了。

    ……

    成蕓躺在周東南身上，胸貼背，腹貼腰，腿纏腿……依舊如此。

    好幾天了。

    真的要感謝劉佳枝剩下的一點(diǎn)食物，讓他們不至于餓死。

    周東南連做飯都是光屁股的。

    窗簾很少拉開，屋里一直昏暗。

    也不知道兩個(gè)人憋了多久，說是下次結(jié)束，下次結(jié)束，卻總也完不了。他們不停地抱著，摟著，舔皮吸骨，那感覺無以形容，卻又因?yàn)樘^美妙，讓人心底產(chǎn)生即時(shí)幻滅的錯(cuò)覺。

    所以他們更不會分開，就好像在安撫另一個(gè)自己，永遠(yuǎn)都不夠。

    ☆、第59章

    望京，咖啡廳。

    并沒有完全竣工的大廈里，除了一樓的咖啡廳和小書店，并沒有開放其他地區(qū)?？Х葟d里布置幽深，厚木桌子，盆栽植物，nongnong的咖啡香氣，環(huán)境十分優(yōu)美……只是新開的店，不可避免地存在適應(yīng)期的僵硬感，還有從大廈深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裝修聲音。

    砸的、鉆的、鑿的……與咖啡廳悠揚(yáng)舒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