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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還有他的生父之事……” 齊粟娘聽得連震云要去探查此事,知曉他的厲害,也放了些心,不由問道:“大當(dāng)家,你此番……此番來得兇險……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連震云凝視齊粟娘,柔聲道:“你放心,這些事兒我經(jīng)多了,總不會丟命是?!?/br> 齊粟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要問一問蓮香,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待要說一說桂姐兒,亦不知從何說起,隱約聽得眾人歸來的腳步聲,嘆了口氣,福了一福,“妾身告退了。” 連震云見得她欲言又止。轉(zhuǎn)身離去。不由追上兩步。“夫人。明日……明日可會隨齊三爺一起去西山?” 齊粟娘腳步一頓?;厥讚u頭?!案绺鐩]和我說此事。再者。嫂子身子不好。小嫂子有身子。女眷應(yīng)酬又多。我也脫不開身。”頓了頓?!按螽?dāng)家若是有消息要傳給我。就讓大河交給比兒罷?!闭f罷。便也去了。 眾人早見得宋清扶著翁白憤然而去?;貋砜吹脻M地狼籍倒也不甚驚異。連震云笑著看向狄風(fēng)如?!暗掖螽?dāng)家。明兒地西山游。還得請狄大當(dāng)家把宋大當(dāng)家勸著一道兒來。也好讓他消消氣?!?/br> 狄風(fēng)如微微一笑?!斑B大當(dāng)家放心。宋大當(dāng)家他自然會來?!?/br> 不說齊府里重開宴席。再整佳肴。直到華燈初上。仍是歌舞升平。只說齊粟娘帶著比兒。一路氣沖沖回了江浙會館。陳演從戶部查對了揚(yáng)州府三年稅目。一身疲憊回到家中。一面坐在炕床上吃飯。一邊看著齊粟娘地臉色。“怎么了。今日在齊強(qiáng)哥府里和誰氣了?” 齊粟娘勉強(qiáng)笑了笑。給他夾了一筷徽州荷葉包雞。嘆了口氣。“也不算氣。只是空歡喜一場。原聽說有個人看中了比兒。人物也不錯。我去相看時才知道是一場誤會。白生了一場氣。”看了看陳演。“得罪了直隸漕幫幫主?!?/br> 陳演細(xì)細(xì)問了此事,聽得翁白只有七歲,又驚又笑,“竟有這樣地奇人?年歲這般小,看著卻有那般大?” 齊粟娘聽他這般說,亦道:“我也正奇怪呢,不知是什么緣故,怕是在娘胎里落了什么病——” 陳演搖頭道:“這卻未必,天降異象,奇人奇事歷朝歷代也是不少?;蛟S這孩子反是個有造化的。 ” 抓著齊粟娘的手,“別生氣,席里的玩笑話當(dāng)不于得不得罪的,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數(shù)就好?!币姷谬R粟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陳演收回手取了筷子,夾了一筷金針煨rou,一邊嚼著一邊道:“看來八爺還是要籠絡(luò)連震云的,他雖是忙著朝中地事,但今天十四爺去了,過不了幾天,九爺也要露臉了。” 齊粟娘舀了碗筍汁,一邊喝著一邊道:“他們明日要去西山,想來總會有一個爺露臉兒。 我聽著連震云的口氣,似是早有準(zhǔn)備。卻不知道如今三爺、四爺哪里有什么動靜?!?/br> 陳演突地笑了出來,“說到三爺,今兒皇上要他在八旗子弟中挑選可用之材,教習(xí)西洋算學(xué)。戶部里的筆貼式個個都懂算學(xué),不少人是八旗親貴子弟,走筆貼式這條道出頭做官,三爺頭一個就來了戶部。如今四爺也甚少來地?!?/br> 齊粟娘微微一愣,不由笑了出來,“可挑出了好的?” 陳演哈哈大笑,“挑是挑了二十來個,三爺就等著頭痛吧。西洋算學(xué)和我朝的算學(xué)習(xí)練之術(shù)大不相同,道理說起來也全然不通,我這樣的都一時都聽不明白,我就不信他們一學(xué)就會?!?/br> 齊粟娘抿嘴笑道:“你說得是。三爺雖也知西洋算學(xué),不過只學(xué)了皇上地十分之一,其余的怕是連道理都說不明白,他說不明白,下頭的怎么能聽得明白?” 陳演連連點(diǎn)頭,“我估摸著,皇上會親自去教,只是太子不在,他事事親為,年紀(jì)到底已有五十,哪里還能有多少精神教這個?至于四爺——”看向齊粟娘,“他深居簡出,日日禮佛……”慢慢低下聲去,“我想悄悄去看看十三爺……” 齊粟娘駭了一跳,“十三爺不是圈在府里了?四爺都看不了,你怎么看得了?” 陳演嘆了口氣,“我先時想著總是皇上的兒子,受不了什么委屈,又怕讓皇上生氣,明知送不進(jìn)去,也就遞了個請安貼子?!卑櫭嫉溃骸艾F(xiàn)下我聽說,十三爺生了病,腿又不好。若是這樣,不去看就太虧心了?!?/br> 齊粟娘嘆氣道:“你說的自是有道理,別說你,當(dāng)初十三爺也照顧我不少,咱們成親的時候就更不要說。只是你哪里尋得到門路進(jìn)去?便是尋到了,若是不小心讓皇上知道,這可是個大罪?!?/br> 陳演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除了河道和你,其他事兒小心得緊,沒有十足地把握,絕不會亂來的?!?/br> 齊粟娘笑了出來,瞅了陳演半會,把手上地碗筷放到陳演面前,從炕桌邊爬了過去,一直爬到陳演懷中坐好,向陳演抿嘴一笑,照舊取了碗筷,慢慢吃飯。 陳演大笑著,低頭將碗中的金針煨rou喂到齊粟娘嘴里,“好像長了幾兩rou,多吃些。你雖在京城里呆過,卻沒多少機(jī)會四處耍玩,我聽說京城里廟會熱鬧得很,每月里四城護(hù)國寺、隆福寺、白塔寺、土地廟輪流廟會,中間還有花會,竟是沒有一天空地,我把吏部的事兒辦完,就帶你去看?!庇窒肓讼?,“明日我去吏部見張大人,偷偷打聽一下我地去向。若是還在揚(yáng)州,我們便不急著回去,我也可以慢慢尋辦法去見十三爺。” 齊粟娘歡喜笑道:“你放心辦你的事,這幾日嫂子的身子也慢慢好些。待得你辦完公事,我這邊也就空出來,比兒在京城里呆過幾年,到時候咱們問問他,哪處最熱鬧好玩咱們就去哪。” 第十二章 賣老婆的管事德隆 得第二日,又是一個艷陽高掛的春日,齊粟娘侍候陳飯,送著他出了門,便帶著比兒,坐著玉頂檀木車,到齊府里來看沈月枝和彩云。 齊粟娘在府門前下了車,見得安生出來接住,不由奇怪道:“你沒去西山?連大當(dāng)家從揚(yáng)州來,多是不便,我以為他必要向這府里借人手呢。” 安生小心看著齊粟娘的臉色,見她似是沒再把昨兒的事放在心上,松了口氣,陪笑道:“姑奶奶不知,九省漕幫出錢在京城白米斜街建了一處船幫會館,專供各幫人眾入京時居住。不但雇了打理吃住、宴席、戲酒、游玩的執(zhí)事,各幫都派了人常駐,打探消息、看看風(fēng)向,互相聯(lián)絡(luò)。連大當(dāng)家要辦事,自然差這些人去。咱們府里只要備著他們晚上回來的席面戲樂就好。” 齊粟娘一路向內(nèi)宅里走了去,微微一怔,“各位當(dāng)家的都住在船幫會館里?” 安生笑道:“羅三爺住在咱們宅子里,其他幾位爺都住在船幫會館,那里可大著,算是京城里最大的會館,第二就是姑奶奶住著的寶鈔胡同江浙會館了。兩處都在西直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