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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秩品。 眾所周知,翰林乃養(yǎng)才儲望之所,很是清貴,不設(shè)秩品卻更顯榮耀。 這一番封授,倒也是都在情理之中。 孟景春去吏部接了文書,恰遇白存林。他見孟景春一副悶悶的樣子,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以為她是不大愿意去大理寺,便欲上前安慰。 孟景春淡淡瞧他一眼,扯了個(gè)笑來:“白兄也過來接文書?” 白存林湊過去,小聲道:“孟賢弟,斷獄查案這等事,也是要職,莫喪氣?!?/br> 孟景春將文書收進(jìn)袖袋:“不過是這兩日吃壞了肚子身體不大舒服,白兄竟能看出在下為封授之事喪氣,真是好眼力。這等明察秋毫的本事不去大理寺倒是浪費(fèi)了呢,白兄說是不是?” 言辭尖刻絲毫不示弱,白存林曉得方才這安慰確實(shí)不大得當(dāng),但他本就不善言辭,孟景春這么冷澹駁他又何必。 孟景春也知他是出于好心,本意并不壞,看他有些尷尬的樣子便又打圓場道:“生氣啦?同白兄開玩笑呢?!?/br> 白存林見她一張小臉又笑嘻嘻的,白白凈凈很是討喜的模樣,便又噗嗤笑了。探花郎長得確實(shí)是美的,唇紅齒白眉眼秀麗,只是這傻子自己倒是不大清楚。人說陳庭方長的好,但看著不真切,不若孟景春,好看得實(shí)實(shí)在在,才像是人間該有的美。 白存林發(fā)覺自己盯著孟景春瞧了許久,耳根子登時(shí)紅了一紅,連忙撇過眼,恰好看到陳庭方正往這邊走,打招呼道:“陳賢弟恭喜啊?!?/br> 陳庭方走過來,淺笑笑,道:“白大人同喜?!辈贿^幾日之間,封授之后即刻便改了口,不再兄弟相稱,倒顯出生疏來。 從此不止是同科,還是同朝臣,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孟景春心嘆,陳庭方到底是出身官宦人家,洞察人情,小小年紀(jì)便如此世故。 白存林倒是大大咧咧未留意這般變化,說今日好歹得慶賀一番,不如去喝上一杯。 孟景春沒什么心思,正要婉言推拒,陳庭方看著她卻問道:“孟兄有心事?” 孟景春干笑笑,回曰:“不是什么要緊事?!?/br> 陳庭方溫言:“不妨說一說,在下說不定能幫得上?!?/br> 孟景春還是擺擺手。 陳庭方唇間醞了一笑:“莫不是愁住處?” 話都提到這份上,孟景春也不好說不是,只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會館沒法久留,現(xiàn)下確實(shí)在尋住處?!?/br> 陳庭方道:“孟兄到京城不久,倒不如去吏部說一聲,住官舍也是很好的,平日里能與同僚搭伙,距衙門也近,省卻許多麻煩?!?/br> 孟景春倒是未聽說過這個(gè),陳庭方又道:“孟兄這會兒要去哪里?” “要先回一趟會館?!?/br> “恰好順路,便一同走罷?!标愅シ接謱Π状媪值?,“不知白兄何往?” 白存林識趣說不順道,便告辭先走了。 白存林走后,陳庭方與孟景春一道走著,陳庭方說:“住官舍一月交一兩銀,卻是供飯食的。孟兄在京城孑然一身,住官舍再合適不過,況也便宜。” 孟景春思量一番,覺著陳庭方這提議當(dāng)真已是上選,四十兩刨去年租十二兩,還剩二十八兩,若無額外大開銷,那日子過得也是自在的。 陳庭方又道:“倒不如孟兄現(xiàn)下就去吏部說一聲,也好讓吏部的人盡早安排?!?/br> 孟景春點(diǎn)點(diǎn)頭,道了聲謝,正要折回吏部衙門,陳庭方一把拉住她,淺淺笑:“在下陪孟兄一塊兒去罷。” 孟景春知早前連累他挨了板子,實(shí)在不明白他現(xiàn)下又為何對自己這么好,便多問了一句。而陳庭方只道舉手之勞,算不得幫忙。 孟景春去吏部辦手續(xù),陳庭方說他先去問一問,便將孟景春晾在外頭,徑自進(jìn)去去找了一位小吏。 經(jīng)辦那小吏翻了下登記的簿子,神色略有不對,回道:“陳大人真是不好意思,這……可能辦不了?!?/br> “已沒有空屋了?” “這倒不是?!毙±裘媛秾擂沃?/br> 一旁的陳庭方道:“可以瞧一瞧簿子么?” “這……”小吏將簿子遞了過去,“陳大人,您看看這也不合適罷?” 陳庭方一看,官舍現(xiàn)下只剩了一間屋,竟是沈英屋舍隔壁那一間。 堂堂右相住官舍才叫不合適。陳庭方便說:“無妨的,就將這一間分給孟大人住罷,想必孟大人不會介意?!?/br> 小吏面露難色,孟大人不介意,但相爺介意怎么辦?可上頭卻又沒有明說相爺旁邊的這屋子不能分給旁人住,既然狀元郎都發(fā)了話,只能硬著頭皮分。 于是孟景春順順利利拿到了鑰匙,她去認(rèn)完路,便別了陳庭方,獨(dú)自一人回會館去取行李了。 ——*——*——*——*—— 京城春日素來短暫,近些日子越發(fā)熱起來。 烈日當(dāng)空,外頭行人能走出一身汗來,宮里卻是陰涼得很。 御書房里奏折扔了一地,沈英彎腰一一拾起,捧在手里,卻也不說一句話。 “韓至清的案子竟生出這么多枝節(jié)!他堂堂一介皇子去查案,卻被人參至此地步,他怎么有臉面回來?!” 沈英仍是站著,瞥見皇帝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便知陛下這已是氣極。 待氣氛緩了一緩,皇帝又問他:“他今日可按時(shí)去工部了?” 沈英依舊低眉回道:“回陛下,二殿下自郴州回來后便不曾去過工部?!?/br> 皇帝似是忍了一忍,又道:“以后凡是參他的本子均讓門下省處理,不必再往上遞了?!?/br> “臣明白?!鄙蛴㈩D了一頓,又道:“韓至清的案子疑點(diǎn)頗多,不如讓大理寺復(fù)核,再做裁定?!?/br> 皇帝沉吟一番,抿了抿唇:“也好,韓至清的案子移交大理寺,刑部暫不得插手?!闭f罷語氣稍緩,便讓沈英退下,又對一旁內(nèi)官道:“召陳庭方進(jìn)宮。” 沈英領(lǐng)命告退,剛出了御書房,才行了十幾米,便遇見太子成霖。 沈英略施一禮。 成霖瞧了一眼他懷中抱著的一疊折子,眼中無波,淡淡道:“沈相剛從幽州回來,便又得接下這些爛攤子,真是辛苦。” 沈英只道:“臣之本分,不敢稱辛苦。” 成霖一雙眼似笑非笑,走過沈英身旁時(shí)又短暫停了一下,低聲道:“我知沈相與大理寺卿關(guān)系匪淺,韓至清的案子,沈相自然知道要怎么做?!?/br> 沈英神色依舊淡淡,只回:“大理寺秉公查案自是應(yīng)該。” 成霖又道:“父皇近來替我物色太子妃,我聽聞刑部魏侍郎府上的千金恰是好年紀(jì),沈相若也能提上一提,想必魏小姐即便成不了太子妃——”他唇角勾了笑:“側(cè)室也是可以做得的?!?/br> 沈英不動聲色地聽完,卻并不表態(tài)。 成霖盯著他看了會兒,揚(yáng)了下唇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