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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航?jīng)]多說,跟引航員和港口方面協(xié)商后,確定晚半個小時起錨。 為了安全起見,大部分日本港口夜間都不允許靠泊或出港。太陽已經(jīng)落到海平面上方,很快便會徹底消失,甲板上卻始終沒有回復,駕駛臺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就在王航拿起步話機,準備再次呼叫張建新的時候,碼頭上出現(xiàn)紅藍色燈光交替閃爍,并且伴隨有警笛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凄厲聲響。 四個人影從警車上跳下來,一邊舉手揮舞,一邊爬上已經(jīng)失去固定的舷梯。 有碼頭工人前去阻攔,卻被隨之而來的警察勸阻。三井傾身鉆進車窗里,拔下鑰匙熄了火,仰頭目送那四人爬上先后“長舟號”。 王航將步話機狠狠摔在駕駛臺上,沉悶的撞擊聲嚇了眾人一跳。 舷梯的纜繩很快被檢拾干凈,連帶著整部梯子也被收進船艙。甲板上的人沖艦橋打打手勢,示意可以起錨了。 進出港期間,即便有引航員,船長也必須在場,否則出了事分不清責任。 王航強壓住性子,勉強坐回到駕駛臺后面的位置,咬著牙不再講話。 甲板上,張建新將氣喘吁吁的四人一一扶起,順手拍了拍小高身上的灰塵:“快去餐廳,還有吃的?!?/br> 許衡最先上船,卻久久沒能平復下來,她的心跳依然保持在極高的頻率,不止因為著急,更因為接下來未可預知的命運。 餐廳里人頭攢動,卻出奇地靜寂沉默。若非杯瓢碗盞彼此碰撞,許衡簡直以為自己進入了無聲電影。 小高沖廚房里點點頭,麻利地穿好圍裙,圍著洗碗槽開始打掃。原本興奮異常的大林和小水手,見此情景也不再吱聲,而是老實地端起飯盆,埋頭狼吞虎咽。 許衡自出海以來,還從未如此緊張過,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氣氛,簡直可以將人逼瘋。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食物中,即便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依然保持著固定的咀嚼吞咽頻率。┆┆ 浩揚電子書城 ┆┆下┆┆載┆┆與┆┆在┆┆線┆┆閱┆┆讀┆┆ 有人走進餐廳,周圍最后一點聲響也消失掉,大家似乎都在屏息等待著某個結(jié)果。 “船……船長,您吃點什么?”小高的聲音怯生生地響在對面,聽得出明顯的顫抖。 王航不說話,長指磕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如同撞擊著許衡的心弦。 大林和小水手一前一后地靠過來,站在小高身旁,組成連片的陰影,成功擋住了她和他之間的光線。 “明天下午四點到釜山港,”王航的情緒很平靜,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你們?nèi)齻€收拾一下,五點鐘的時候小船來接,碼頭有車直接去機場?!?/br> 第15章 靠岸 釜山是韓國第一港口和第二大城市,位于首爾東南,與日本的馬島隔海相望。西北高地聳峙,是座群山環(huán)抱的天然深水良港。 由于貨運繁忙,這里的船舶常年需要排隊卸貨?!伴L舟號”此刻也停泊在外錨地,安靜地等候著港口調(diào)度。 遠處的釜山港大橋高高佇立,兩座橋塔像頂天立地的巨人般,鎮(zhèn)守著一方山水。往來船只桅桿林立、千帆競進,為這座城市的繁榮,寫下真實貼切的注腳。 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此刻的“長舟號”正忙著清點盤存貨物、補充船資給養(yǎng)、維護機艙設備……船員們各自奮戰(zhàn)在工作崗位上,生活區(qū)里空無一人。 小高重重地壓下旅行箱的蓋子。 經(jīng)過前兩天的大起大落,他的情緒已然恢復平靜。只是回望這住了大半年的房間,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明知道不該跟著大林鋌而走險,卻沒能經(jīng)受住誘惑,最終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已是十足僥幸。 推開艙門,卻見許衡站在走道上。 小高有些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br> “他們已經(jīng)上船了,我送送你吧?!?/br> 女孩強行從他手里奪過行李,固執(zhí)地走在前面開道,身形有些搖晃。 還好這段路不長,將行李順著纜繩放下,小高干凈利落地翻身越過了船舷。 傷痕累累的一雙手扒在欄桿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姐?!?/br> 許衡抬頭望向他。 孩子氣的娃娃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滄桑,說話聲也有些暗?。骸皠e怪船長,是我們做錯了。” 王航站在駕駛室里,甲板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那三個人順著繩梯爬下去,沒有耽誤多少時間,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卸貨安排。 他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氣,感覺如釋重負。 低頭查閱航海日志,一串串的字符在眼前混亂跳動,卻始終未能看懂個中的含義。 雙手撐住桌面,男人猛地直起腰身,視線又不自覺飄回到甲板上。 許衡正看過來。目光炯炯,如有火燎。 他不為所動,坦然地與之對望。 上次兩兩相看,她也是在駕駛室外,只不過隔得沒有這么遠。王航記得自己當時只覺得有趣,還讓宋巍倒了杯水送出去。 繩梯已經(jīng)收起,船舶正在做進港前最后的準備。有風從海面吹過,拂亂了女孩的一頭秀發(fā)。 而后,她似是下定某種決心,突然大步走向艦橋。 過了幾分鐘,駕駛室里響起清晰的敲門聲:“可以進來嗎?” 王航?jīng)_實習生點點頭:“讓她進?!?/br> 裹挾著室外潮濕悶熱的空氣,那份怒意撲面而來,顯得格外磅礴:“我要和你談談?!?/br> 他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簡單撂下兩個字:“等著?!?/br> 許衡愣了,原以為會有針鋒相對、據(jù)理力爭,保不齊也有個慷慨陳詞。如今卻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只能空懷滿腔郁悶,乖乖地端坐角落,醞釀著之后的狂風暴雨。 引航員第一個上船。 身材壯碩、脾氣火爆的高麗大漢,說什么都像在打機關(guān)槍,鏗鏘頓挫。下達某個指令時,因為沒有得到他預想中的答案,忍無可忍地低吼出聲,似乎很不耐煩。 王航不動聲色,幫忙翻譯:“他在問你船上有沒有側(cè)推器。” 年輕的三副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