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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被忽略,會不會一無所有了?想起就覺得心痛,像被針刺一樣。翌日清晨,君臨回房更衣,我靠在芙蓉塌,望了他一眼,他也正好望向我,眼里布滿血絲,相互無言以對,才十余天不見,卻恍若千年了…忿難平一直到中午都躺在床上滴水未進,對送來的精致菜肴視若無睹。mama第三次進房的時候,我已經(jīng)支起身體靠著床沿,她譬了一眼紋絲未動的飯菜,漫步到我的床前坐下,握起我的手,“君子,不要再糟蹋你的身體了。”我別過臉,不愿望她那憐憫的目光。見我沉默不語,她撫著我的頭發(fā),“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君臨在外頭也有他的難處?!?/br>已經(jīng)想了一晚,無論如何都要一試,我轉(zhuǎn)頭望著mama的臉,“阿姨,現(xiàn)在我別無所求了,您就讓我?guī)ё咦由瓢伞!?/br>mama一怔,面露難色,垂下眼簾,良久無語。我雙手緊握她的手,動情地喊了聲,“mama…”“君子,子美要離開,我已經(jīng)傷心不已了,你不能讓我一無所有啊。”mama抬頭哀傷的望著我,然后又緩緩的補充了一句,“而且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br>mama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更不用說君臨那一關(guān)了。最后一點希望都消失殆盡,無力之感再次襲上心頭。本打算立即離開的,可一想到即將分離的子善,便硬著頭皮待上一段日子。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我和君臨已經(jīng)沒有了言語交流,只是仍然共處一室,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唯一的不同便是連身體的碰觸都沒有了。這時候,心悅已經(jīng)常?;丶依镒。簧习嗟臅r候都在家陪伴著我。雖然她從來不問,但從她的眼神里,都能看出她對我們這種關(guān)系的不解。我不理解君臨是怎樣想的,于我來說,原因則有很多。其中主要的有兩個,第一,君臨始終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在子美眼中,他從來都是一個嚴厲的慈父,不愿在他與子美即將離別的時候,給子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而在子善的眼中,我和君臨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一對,不愿在我與子善即將離別的時候,給子善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為了兩個孩子,我必須竭力維持現(xiàn)時的局面,若無其事的繼續(xù)這樣的日子。第二,在這過去的三年里,捫心自問,爸爸、mama、這個家庭的每一個人都待我不俗。也不想在臨別的時候,再生事端,給他們難色,連僅剩的美好回憶都破壞。不過我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還可以如此平靜的度日,只是在與君臨獨處的時候才會有一種的莫名凄涼。當初還以為君臨是真心愛自己的,現(xiàn)在想想自己是太天真了,我們是迫于無奈才開始的,哪里能匹敵他和素蘅青梅竹馬之情,他不過是沉溺于我的美色,一旦涉及身家利益就將我拋棄,甚至連他的孩子都不顧了。“不知道上輩子做了多少孽,這輩子才能遇上這么一個人?!彪娫捓锸悄赣H哭泣的聲音。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好了,不要再哭了?!?/br>那頭傳來見了父親斥責母親的聲音,“這樣不是讓孩子更難過?!?/br>“meimei,不用怕,萬事還有我們在?!备赣H奪過了電話,“回來以后正好和我們一塊申請移民,到澳洲過新的生活。”“嗯。”父親的話給了我極大的安慰,也開始了對日后的生活有了打算。到了那邊我還想繼續(xù)攻讀研究生,完成自己當年的夢想。“你就好啦,現(xiàn)在不用羨慕我啦?!钡艿茉趯W校里也每天給我兩個電話,“也不用自己一個人啦,也可以好日子啦?!?/br>聽了不覺想笑,弟弟就這一點最好,天大的事情都能輕描淡寫地帶過,給予我極大的鼓舞。此刻才深有體會,當人生遇到最大困難的時候,當所有人都離你而去的時候,家人永遠是你避風的港灣,永遠能給你堅持下去的勇氣。這段日子,子善不上課的時候,我都和他在一起,教他做作業(yè),陪他學鋼琴,還有的就是為他拍很多的照片,有他吃飯時候的,玩耍時候的,睡覺時候的,和子美在一塊的,和我在一塊的,幾乎日常生活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拍攝了下來,只可惜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他十歲的時候,至于更遙遠的,我唯有依靠這些照片來想象了…也就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體比想象中的差很多,每走幾步便要停下來喘氣,站得久一點便覺得目眩,想想之前不顧身體的行為真是一種罪孽。身體乃是革命的本錢,好好活著才是硬道理。所以,遵照醫(yī)生的說話,按時吃藥和吃飯、加上多多鍛煉,身體果然有了點點的好轉(zhuǎn)。“我覺得你真的很堅強啊?!蹦翘煨膼偱阄疑⒉降臅r候說。“人總是要活著的,不是嗎?”我望著她。“我…”她的眼里流露出憐惜,“對不起啊…”我回避了這樣的眼神,從君臨宣布訂婚以來,從旁人的眼里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看到這樣的憐憫,這樣只會時時刻刻的提醒我是一個慘遭不公對待的棄婦,一個值得可憐同情的人。“在這里沒有人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苯裉爝@樣的局面,我也負有責任的,只怪當初太天真了,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君臨和素蘅于本月18日訂婚,也即是這個禮拜日。我開始收拾行裝,打算提前三天離開。在臨走前的一天,我準備出門和福伯接子善放學。不想經(jīng)過偏廳的時候,見到素蘅靠著壁爐,獨自安然的品著茶。“怎么啦?”見我站在門前定定地看著她,她放下茶杯淡淡地問。本不想理會她的,心中的疑團卻仍然纏繞,“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雙眼疑惑的望著我。“一直都已經(jīng)如你所愿了,為何還要這樣做?”向前步入偏廳,雙眼直視著她。她娉娉婷婷的起立,“因為我不放心,哪怕今天你和他走到如斯田地,我仍舊不放心?!?/br>“素蘅,舅母在叫你?!边@才發(fā)現(xiàn),紫檀也進來了。素蘅經(jīng)過我的時候,補充了一句,“即使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多此一舉了?!?/br>“快點吧。何必再和這些人多費唇舌?”紫檀催促道。我轉(zhuǎn)過身,“林紫檀。”紫檀也看著我,“有話和我說嗎?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比缓?,對素蘅說,“你先去?!?/br>素蘅看了我們一眼,便離開了。“一直以來,你為什么要這樣針對我?”這個問題,我想了兩年都想不明白。“因為你一直都霸占著本不屬于你的,無論是君臨還是…”她沒有說下去。“如果你想說穆青云,那么就是你多心了。”我接著說,“我和他根本就沒什么?!?/br>或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她良久才冷笑道,“是嗎?”“無論如何,我都快要離開了。希望你我之間的一切都會隨之而去,不要再有怨恨了?!彪m然長久以來,她對我真的不怎樣,可對我的孩子還是不錯的。即使是為了子善的將來,我都希望可以淡化她對我的恨意。“哦?”她看向我,“你是在向我講和嗎?我對你做了那么多,難道你都不記恨嗎?”我搖搖頭,不想記了,就當是發(fā)了一場噩夢。“那么如果我再告訴你,是我讓爸爸有意阻撓君臨的籌集資金,是我讓爸爸獻策讓君臨娶素蘅的,你還會不記恨嗎?”怔了一會,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什么?原來一切從那時就已經(jīng)開始了?”我實在何德何能讓他們煞費苦心,設(shè)下這么一個大局。“不是,是從浩蘅哥提議收購中峻嘉華那時就開始了,也不是,應(yīng)該說是你令到素蘅撞車的時候就開始了?!彼溲劭粗摇?/br>“你們太過分了?!蔽伊钏剞孔曹??簡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過分?”看著我惱怒的樣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你父親的那四億貸款是浩蘅哥施壓,不讓那些銀行給放貸的。”“你們…”憤怒到極點,開始有點氣喘,扶著桌面,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目的是為了讓你體會一下家人被逼迫的感覺?!彼┥淼轿叶?,“是不是有點后悔那時你這樣對杰華啦?”然后,微笑一下離開了。我將桌面的花瓶一掃落地,“恍啷”一聲巨響,響徹室內(nèi),經(jīng)久不息。實在太過分了,他們這幫人實在太過分了…愛別離“太過分了,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在電話中和弟弟怒訴,“尤其是那個林紫檀,連我要走了,都還不放過我?!迸R走之前,還把那么多的真相告訴我,擺明著就是望我?guī)е鴿M腔怨恨離開,往后都不能安寧。“我說,那個林紫檀不算是最可惡的,她做事情還明來明往,表里如一。最可怕的還是那些害人于無形,殺人不見血的?!钡艿苋滩蛔∨c我共憤。“他日可不要讓我有機會,否則他們不會有好下場。”做這么多壞事,就不怕會有報應(yīng)的嗎?“好了,jiejie,你也別生氣了?!钡艿軇裎?,“為了這些人真不值得?!?/br>“嗯?!笨粗鴫ι蠎溢R映射的自己,臉色都氣得發(fā)白了,“對了,這事情不要和父母說,不然他們又要生氣,傷神了?!本途R另娶的事,父母已經(jīng)悲憤不已,如果還知道這些,可又要替我不公了。“我知道了,爸媽今天就要動身去接你了。明天你就可以離開,眼不見為凈了。”弟弟安慰道。心里一想,是啊,我可以眼不見為凈,但是我的子善呢?本來還抱著一點希望,素蘅與子善的感情一向不錯,日后素蘅會念在這個份上,好好待子善?,F(xiàn)在看來是不用指望了,這么一個攻于心計的女人。此時對子善好,未必是出于真心,或者是礙于君臨的面子,或者是做給爸爸mama看的。待他日素蘅有了自己的孩子,又不知會有何番景象了?令我悲哀的是,我賦予了子善生命,卻保證不了他健康成長。我可以一走了之,然而他卻還要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晚上,心悅來到我的房間,望著我良久無語。“對不起,我什么都幫不了你?!彼K于開口道。這家里的確是有人對不起我,可那個人絕不是心悅,本想與她訴說自己的遭遇,不過君臨始終是她敬愛的表哥,素蘅也將會成為她的表嫂,我不想讓繼續(xù)活在這里的人延續(xù)我的怨恨。我緊握著她的手,淚眼婆娑,“幫我好好照顧子善?!?/br>她有點錯愕的看著我,好像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我求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受任何委屈?!睂嵲跊]有法子了,心悅是我在這里唯一能交心的朋友,“我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的?!蓖膼偟谋砬?,好像自己也是言重了。“這是什么話?全家人一向都疼愛子善,尤其是表哥?!毙膼傄蓡?。假如有一群而不是一個人在算計你,即使是君臨也都會防不勝防,這次便是最好的證明了。有點惻隱,“不管怎樣,求你答應(yīng)我。”盡管心悅的眼神充滿疑惑,可還是點了點頭。然后,心悅陪我著去了子善的房間。子善正和子美在玩耍,他們倆兄妹的感情總是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總愛膩在一起,不好的時候鬧得不可開交。他們的爭執(zhí),通常是子美引起的,通常也是子美勝出,更多的時候子善都處于被動的位置。子善,人如其名,良善淳樸,這一點想必是像我,這也是我最為憂心的地方。日后,生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要么就會被他們被欺負,要么會被他們同化,想起就傷心欲絕。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睡得極不安穩(wěn),窗外,不時有幾道閃光劃過無邊黑際,以及幾聲蠢蠢欲動的雷鳴。終于,在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后,大雨傾盤而下,我猛地睜開眼睛,摸了一下額頭,如此寒冷的冬夜,居然一身冷汗。下床披上睡衣,去了子善的房間。進了房門,沒有開燈,摸黑走到子善的床邊,借著窗外的閃電,看清了子善安然熟睡的樣子。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看來我是多慮了,總憂心子善會有什么不測。“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辈恢獛讜r,君臨已站在我的身后。我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伸進被子里,尋找子善的小手。見我默不作聲,君臨伸手牽過我的手臂,“回去睡吧?!?/br>用力甩開他的手,繼續(xù)漠視他的存在,低頭注視著子善甜睡的模樣。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子善的床邊坐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已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而旁邊已經(jīng)空蕩蕩了。原來已經(jīng)九點多了,君臨應(yīng)該去了上班,子善也應(yīng)該去上學了。在似水的平淡中,我們就這樣別離了,不知道還否會有相見的一天,相信那時卻已物是人非了。起來梳妝打扮,來這的時候,我精神奕奕的,離開的時候,也不能狼狽不堪。穿戴整齊后下樓,不想父母一早在客廳等候,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神情哀傷。mama戀戀不舍的將子美交到我的懷里,“多多保重。”“您也是。”我向她彎腰點了點頭,當作感謝她多年來的照顧。然后,又逐一向心悅,清姨,寧嬸道別。她們眼里都盈滿淚水,我閉上眼睛,不愿再瞧見。屋外仍舊下著朦朧的細雨,從昨夜開始便沒有間斷。依稀記得初次來這的那天,天空飄落零星的細雪,滿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寒風搖曳著園內(nèi)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