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百元,不免唏噓一嘆。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李嘉圖掏出手機,看到蘇潼發(fā)過來的微信,說:那么下次找機會見吧,我這幾天都在家休息。他想了想,回復說:周日晚上怎么樣?我把校服弄丟了,正想要來著。蘇潼說:行,周日晚上我?guī)湍惆研7н^去。本來是很平常不過的事,可李嘉圖卻說,不用了,我周日下午早點回來,去你那里。發(fā)完這句,他又說,想吃你做的飯了。幾乎能夠想象得到,蘇潼看到這句話,嘴角是上揚的。李嘉圖已經(jīng)想起了蘇潼微笑的樣子,溫柔又踏實。他回復說,好,那么周日下午我在家里等你。并沒有很高興,他用了小聰明。李嘉圖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重復看了一遍自己每說一句都花了心思的話,抿了抿嘴唇。他把手機里的□□打開,看了看新聞,在退出應用以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友列表里人數(shù)減少了。因為他平時幾乎不和人用□□聊天,這些好友也是一開始對方申請以后隨意點的同意,之后基本上也不會有對話,所以這會兒人數(shù)減少了,他還要稍微想一想那幾個把自己刪除的人是誰。遺憾的是,他想不起來。李嘉圖把剩下的好友名字都看了一遍,最后回想一次,也沒有想起來,便作罷了。既然是想不起來的人,應該也算不上什么好友,只不過突然被人從好友名單里移除了,還是多多少少有幾分鐘的介懷。放學時間本來就晚,加上路上轉(zhuǎn)乘公交車,周末出城的路況擁堵,回到家時,各家各戶都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李嘉圖走到家樓下,已經(jīng)聞到了樓上不知哪戶人家飄來的飯菜香。他經(jīng)過一樓的窗臺邊,照舊聽見了鄰居家的阿姨在大聲教訓她家那個不成材的兒子,他還沒上樓,就又聽見了那個小孩兒理直氣壯的反駁聲。回到家,飯菜都已經(jīng)上桌了,李嘉圖一打開家門,便見到父親從廚房里走出來,把手中剛出鍋的菜端桌上,說,“正好吃飯?!?/br>“我回來了。”他沒有看到mama,進門時出于習慣說了這一句。mama從客廳里走出來,看到他,眉開眼笑,說,“吃飯了?!?/br>李嘉圖回房間放下書包,出來洗了手,走到飯桌前落座,和平常一樣跟爸爸mama一起吃飯。他還是不需要說什么話,讓氣氛活絡起來的一直都是爸爸和mama,他們聊一些單位發(fā)生的事,還有近來鄰里的糾紛。家里住的樓房是單位的宿舍樓,盡管建了十幾年,難免會有一些單位職工買了新房搬到外頭去,不過大部分仍然還是爸爸的同事。一樓那戶永遠在斗嘴的母子,他們家的男主人就是爸爸的下屬。那家的女主人是個下崗工人,家里基本上只靠男主人一份單薄的工資,他煙癮很重,成天佝僂著背一點兒也不像個醫(yī)生,毫無精神。煙錢占了收入的好一部分,故而家中生活過得拮據(jù)。還在上小學的小孩兒一天到晚想著要打工掙錢,暑假里還去街上的雜貨鋪當起了童工。小男孩精明是精明,但學習成績一直不大好,為了這個他的mama沒少責備他。吃飯時mama說起這個小朋友上星期發(fā)生的一件趣事,說是他和自己的同學打賭,能讓路上巡邏的民警車輛帶他回家。賭了五十元錢。后來那小朋友在民警車停下來的時候,裝成瘸腿的模樣,可憐巴巴地對警察叔叔說,自己的腿扭傷了,問能不能搭他們的車回家。結(jié)果還真讓他上了車。不但不必自己走回家,還白賺了五十元錢。想起那小孩兒說到自己光輝事跡時耀武揚威、得意洋洋的樣子,mama忍不住咯咯直笑,說,“真是夠精的!”“他就是像他mama,什么好處都想爭一點兒?!崩钼x卓笑說,“萬一像他爸爸就慘了。唉,那個樣子?!?/br>在李嘉圖的印象中,鄰居家的弟弟過早地進入了叛逆期,現(xiàn)在爸爸mama的話通通聽不進去。爸爸在家里沒有威信,他當然不屑于聽,至于mama這邊,也是成天還嘴爭吵,分毫不讓。他問,“他什么時候考初中?”“就明年吧?!眒ama想了想,說,“不知道能上哪里呢。聽他mama說,現(xiàn)在這個成績,民中和鎮(zhèn)中肯定上不了了,大概就是地段生,在旁邊讀吧。”李嘉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下周二開家長會?”李鈞卓忽然問道。他微微一怔,點頭道,“嗯,周二上午十點開始?!?/br>李鈞卓思忖著,“那我還得請個假了。”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學校里發(fā)生的事。在家里待的這兩天,李嘉圖沒有感覺到父母有什么和平時不同的端倪??梢酝慕?jīng)歷時時刻刻在告誡他,就算如此,也不意味著他們什么都不知道。這個周末李嘉圖和往常一樣,很少主動說起什么話題。他默默等著爸爸或mama提起某個話頭,每分每秒都在保持警惕,一旦他們問起什么,就不假思索地否定。可惜,等到最后,李嘉圖也沒有等到他們說些什么。反而是他原本打算周日吃完午飯以后就離開家,卻被告知下午要去醫(yī)院做乙肝抗體的復查。這么一來,李嘉圖就找不到借口在快到晚飯時間的時候回學校了,想著和蘇潼約好要一起吃飯的事,他又沒有精力再編造什么荒誕的借口,只好無奈地告訴蘇潼,下午沒辦法上他家里去了。蘇潼聽說他是要復查乙肝抗體,倒也不在意了,只是問,那么校服怎么辦?我晚上帶過去給你?李嘉圖心頭一凜,快速回復道:不了。他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想著要說什么話才能看起來不著痕跡。但在蘇潼面前耍心機到底是和他的意愿完全相悖的,才沒想多久,李嘉圖便覺得轉(zhuǎn)起來的馬達要燒焦了。他是想見蘇潼的,想見很久了。為什么不能見呢?為什么他明明這么想見他,卻還要告誡自己,不要見面呢?李嘉圖喉嚨發(fā)緊,腦袋里空了一片,像是一片草叢被星火燒掉了一般。他說,我晚上不想上晚自習了。過了一會兒,蘇潼說,那就不上吧,你過來嗎?是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乘公交車過來?心中大石瞬間落了下來。面對蘇潼的坦然,李嘉圖只覺得自己過得太焦慮了,不免在心里自嘲了一番。他要見到蘇潼了。一旦心里只是存著這一件心事,就好像其他不堪都不值一提似的。他有什么可以感到羞恥的呢?他真的引誘了自己的老師嗎?他們的關(guān)系是骯臟的嗎?不是的。他反反復復告訴自己,不是的。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兩個人互相喜歡更美好的事情了。在晚飯以后,把他送到學校門口的爸爸并不知道他會缺席晚自習。李嘉圖站在學校門口,目送父親的車離開。一直到車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