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什么時候停止呼吸……那個時候，我絕不會比你多喘第二口氣?！?/br>
“Zero?！眴桃了沟穆曇舫亮讼聛?。

“斯塔克說我就是個瘋子，他說的沒錯?！倍鳽ero的聲音依然不曾停止：“我從來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否則我不會分裂出你，不會依賴著你，不會為了你回到這里……你明白嗎，喬伊斯？”

“所以你想說，你后悔了嗎？”臉上僅剩的柔和徹底消失殆盡，喬伊斯扭過頭，仔仔細(xì)細(xì)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寸，語氣同樣平淡而寒涼：“你后悔讓我自你的人格中誕生？后悔跨過時間的鴻溝來到這里，因為你不可能改變?nèi)魏问虑?？?/br>
不。

“關(guān)于你的一切，我從來都不曾后悔。”

Zero搖了搖頭：“我只是厭惡我自己。直到今天，我依然無法讓你明白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倍?，依然不懼于用任何方式離我而去。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沉默在兩人之間發(fā)酵，像是要將時間凝止在此刻。

喬伊斯看著他的主人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一寸一寸地冰冷了下去。而仿佛感覺到對方平靜之下蘊含的怒火，Zero抬起頭，毫不畏懼地回望過去，已經(jīng)做好了可能會被喬伊斯一巴掌打過來的準(zhǔn)備。

然而，雖然身上每個細(xì)胞都在叫囂著這么做，喬伊斯卻一反常態(tài)地閉了閉眼。隨即，身上如同風(fēng)暴般醞釀的怒火驟然褪去，只余周身寒涼的溫度，以及無法言說的疲憊。

他睜開眼，重新看向?qū)Ψ?。湛藍如大海的眼眸里寫滿了漠然和失望。

而在看清喬伊斯眼中情緒的那刻，Zero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我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喬伊斯冷冷開口道，自從誕生之日開始，第一次對他的主人格用上了如此陌生的語氣：“你又憑什么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離你而去？”

“喬?！?/br>
仿佛被刺傷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Zero臉上依稀殘余著驚愕，隨即變成了無法遮掩的恐懼。

……不。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親手殺死了你那樣。

“我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永遠保護你，永遠做你觸摸這個世界的基石。你也總會堅強起來，找到其他你愛的和愛你的人……我告訴自己，我就是為此而存在的?！?/br>
從沙發(fā)上站起身，喬伊斯居高臨下俯視著對方：

“而Zero，你一直害怕我從你身邊離開，一直向我展示著你的恐懼。但你又知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Zero愣住了，抓住喬伊斯的手也不由自主松開。

而喬伊斯只是這樣看著他，仿佛在看著尚未展翅高飛的雛鳥，看著生命中最初也是最后的謎底。最終，微微嘆了口氣。

“你該長大了，Zero?！?/br>
留下這么一句，他轉(zhuǎn)過身，似乎要這么離開。

而Zero在沙發(fā)上僵直了半秒，隨即一躍而起，帶著不顧一切的氣勢撲上喬伊斯的后背。雙手緊緊將他壓進自己懷里，絲毫不顧他們一起失去平衡，然后又一起栽倒在了地毯上。

“……別走?！?/br>
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滴在自己的脖頸上，喬伊斯被Zero用身體的每個部分死死壓住，連扭頭都困難，卻依然知道那究竟代表著什么。

他緊緊皺著眉，目光似痛苦，又似忍耐。而Zero的雙手也越收越緊，仿佛要這樣把他碾碎，每根骨骼都鑲嵌在一起，永遠沒有人能將他們分開。

“對不起?！彬湴寥鏩ero，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事向任何人低頭。只有喬伊斯，能讓他甘愿打破所有的從來：“對不起，喬……我不該用那種態(tài)度對你生氣?！?/br>
所以，不要對我露出那樣失望的表情。

不要從我身邊離開。

那真得會讓他死的。

“……”

感受著脖頸里的溫?zé)釢褚猓瑔桃了刮樟宋杖?，指?jié)發(fā)出隱秘的悶響，長舒口氣。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Zero。你沒有任何錯。”他自嘲地笑了笑：“錯的人其實一直都是我?！?/br>
“不。”而Zero只是搖頭。

“我們都需要想一想?！?/br>
艱難地以一個扭曲地姿勢拍了拍對方的后腦勺，喬伊斯示意對方起來，自己并沒有想要就這么一走了之，他大可不必這么緊張。

畢竟，現(xiàn)在還有一些很重要的正事要做。

“走吧?！?/br>
在對方探尋的目光中指了指頭頂，喬伊斯聳聳肩，想要竭盡全力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但最后還是失敗了：“托尼還在樓上等我們?！?/br>
“干什么？”Zero悶悶地問道。

“采集你的基因數(shù)據(jù)?！彼@么回答：“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夠解決基因崩潰這個問題，除了九頭蛇，就只有他們了?！?/br>
……

與此同時。

“說實話，我覺得我的科學(xué)世界觀受到了沖擊?！?/br>
而在頂層依然一片狼藉的實驗室里，托尼·斯塔克抱臂站在滿地殘骸中，盯著面前的分析結(jié)果，表情就像見了鬼：

“九頭蛇想出的這都什么cao蛋計劃？依托超級英雄樣本的基因改造？他們怎么不干脆直接克.隆算了？！”

“因為復(fù)制總是比不過創(chuàng)新，他們的目的應(yīng)當(dāng)是培養(yǎng)出超越這些樣本的實驗品。”

推了推眼鏡，班納博士埋首在一堆數(shù)據(jù)之中，見怪不怪地回答道：“順便一說，就算你盯得再緊，這個結(jié)果還是不會有變化的。”

“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br>
表情如同晴天霹靂，雖然最開始只是為了好玩……不，更嚴(yán)謹(jǐn)?shù)目茖W(xué)精神，但當(dāng)真的得出這個結(jié)果之后，總裁爸爸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慶幸自己的運氣，還是哀嘆自己的倒霉：

“我明明還是個英俊的、天才的、最受人歡迎的花花公子……現(xiàn)在卻要迎來一個充滿了叛逆期、令人討厭的小惡魔……”

“是嗎？我覺得你還挺喜歡他的?！?/br>
輕車熟路打斷對方半真半假喋喋不休的抱怨，班納博士聳聳肩，不放過任何一個擠兌對方的機會：“最起碼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遺產(chǎn)沒有人繼承了?！?/br>
“他那么窮，我懷疑他會了遺產(chǎn)親自把我干掉的?！?/br>
抹了把臉，托尼現(xiàn)在憂慮極了：

“而且喬伊斯那個小崽子繼承了我的什么嗎？身上明明看不出半點爸爸我的完美瀟灑！”

“身高不是嗎？”博士涼嗖嗖地插.了快很準(zhǔn)的一刀。

“……”

“還有，他們馬上就上來了，記得把你給你兒子的見面禮拿出來準(zhǔn)備好?！?/br>
托尼：“……”

哦——

cao，等等？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見面禮？！

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