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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有事情要布置,老羅也得會會朋友去。八月十五,落梅莊定要有一陣血雨腥風(fēng)。傳志,你是這風(fēng)浪的中心,怕要辛苦了,蘇州美景尚來不及細(xì)瞧,好好逛一逛,吃些好的。”傳志笑道:“羅大哥說得好像我要死了似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能活到現(xiàn)在,福氣大著呢!”羅成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取下背后那只小弓,連同箭匣一道遞給阿笙,方轉(zhuǎn)身大步去了。余下幾人默然不語,身處繁華鬧市之中,卻似乎飄飄然于亂世,無所依,無所去。過了片刻,阿笙忽道:“先前我同你說,等到了蘇州,便去吃太湖蟹,現(xiàn)在可要去?”傳志自然說好,秦箏也拍手附和,轉(zhuǎn)對清歡道:“我們要去太湖,你兩個呢?我倒想帶著清寧meimei去湖上蕩舟游玩,你便自己留下吧!”清歡抬手便去捏她鼻梁:“我meimei去哪里,我自然也要跟去,倒是你這只小風(fēng)箏,哥哥手里的線系了旁人,沒人跟著,恐怕要丟咯。”他兩人鬧鬧騰騰又打作一團(tuán),傳志同阿笙相視一笑,拍拍胸脯朗聲道:“這便去大吃一場!我還有九叔給的銀兩,咱們想吃多少便吃多少!”秦箏大笑一聲,拉過行人便要問路,阿笙望著meimei,暗中握緊了傳志的手,低聲道:“你要記得,從今往后我們總要在一起,生死不論?!?/br>他們立在岸邊的柳樹下,長長的柳枝垂在阿笙發(fā)梢,傳志看向他,好像又看到了十二年前樹下的人。他的心頓時變得很暖,又鼓脹脹的,被裝得很滿很滿。作者有話要說: [1]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是白居易的。最近精神不太好,寫東西很吃力,總覺得寫不好,還請原諒。如果有bug,還請指出來,謝謝:)☆、江湖滿地一漁翁一碧太湖三萬頃,極目望去,湖面上幾層高的畫舫、游船,如同輕易便可吞沒的小玩具似的。傳志拉著阿笙,立在船頭望著湖面發(fā)呆,腳下水波蕩漾,船身搖晃,并不安穩(wěn)。幾人租了漁家的船,秦箏同鄭家兄妹擠在船尾看船家女兒捕蟹,這頭除了他兩人,還有個老漁翁,他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腰間掛著一只酒壺,蜷在椅子上睡覺,自眾人上船起,便不曾說過一句話。船頭一時安靜得很,只聽見湖面輕輕拍打船舷的聲音。傳志什么也沒有說,阿笙便什么都不曾問。不曉得過了多久,秦箏蹦蹦跳跳地過來,一手舉著一只蒸好的蟹,正是太湖蟹肥美的時候,每只都比她的手掌還要大。她很是歡喜,也沒有刻意尋兩人麻煩:“喏,燙死我啦,快點拿好咯!”傳志慌忙接過來,看她兩手燙得通紅,不由心疼,正想催她用涼水洗洗,那丫頭卻已一溜煙竄回去了。阿笙笑著搖頭,說不妨事,清寧便又端了只盤子過來,盤里放著兩把小剪刀,兩枚竹簽,兩柄小勺子。阿笙接過,她也不瞧傳志,問兩人可要過去同大家一起吃。那日以后,傳志便不曾同清寧講過話,此時看她低眉順目楚楚可憐,雖有不忍,也克制下來,問阿笙如何。他是好心,卻不知落在清寧眼中,倒跟刻意避嫌,小瞧了她似的。難不成這人心里,當(dāng)她是厚顏無恥糾纏不休的人嗎?不禁一時羞惱,轉(zhuǎn)身回去了,走得幾步,又暗覺慚愧,她早知曉傳志待人赤誠,豈會如此想呢?傳志自不知她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拉阿笙坐下吃蟹。阿笙看看清寧背影,又看看他,見這人一手拿剪刀,一手抓螃蟹,似不知從何下手,無奈道:“你不要動了,我給你弄。”他將盤子放在膝上,一手握著螃蟹,將蟹腿蟹螯小心剪掉,手指在蟹殼邊輕輕叩了幾叩,掀開背殼,使勺子刮下蟹黃遞到傳志嘴邊。傳志張口吃了,只覺味道鮮美軟糯,在舌間緩緩化開,竟是平生從未品過的美味,又忙去看阿笙如何將不能吃的部分剔掉,挑出肥厚白嫩的蟹rou來。每挑好一些,便拿竹簽扎了喂他,阿笙一點一點地拆,傳志一口一口地吃,也算是合作無間,過不多時便將一整只吃得干干凈凈。阿笙又去拆另一只,傳志忙道:“這次我來給你拆。”阿笙瞥他一眼,自顧自地剪蟹螯:“信不過你。”傳志訕訕一笑,趴在他肩上看,飽暖思□□,這時只顧著瞧阿笙的手,又好看又靈巧,看得人只想拉起來親一親。他既這樣想,自然也這樣做,一把便攥住了阿笙手腕。阿笙抬眼,傳志曉得這是要問做什么,卻不想回答——這種時候,阿笙的眉眼遠(yuǎn)比往常溫順無辜,眼梢微微挑起,更是好看了。傳志禁不住親親他眼睛,又去親他手指。阿笙一愣神的功夫,指尖便給這人咬了一口,竟還用上了舌頭。到底年輕氣盛,等傳志退開了,阿笙才回過神來咽口唾沫,暗道一聲不好,抬肘便在他胸口一敲,忙去看那邊睡覺的漁翁,見他用斗笠將一張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方松一口氣,低聲斥道:“你做什么!”傳志疼得呲牙裂嘴,不解道:“你那樣好看,我便想親親舔舔,你不愿意?”阿笙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忽想到之前在客棧里兩人玩鬧時傳志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惹得他面紅耳赤,不上不下難受得很,直恨得咬牙切齒,暗罵一句無恥,心道總有一日要討回來,非欺負(fù)得他哭著求饒不可。傳志自不知阿笙心里作何想法,平白感到背上發(fā)冷,忙討好似的,將人抱得更緊。阿笙深吸口氣緩了半晌,才平復(fù)下來,繼續(xù)埋頭拆蟹,忽聽一人道:“她當(dāng)年也是這樣?!?/br>這聲音蒼老頹唐,似有無盡悵然,兩人抬眼看去,說話的,正是那漁翁。阿笙神色一凜,當(dāng)他瞧見了什么,卻見那漁翁摘下斗笠,仰頭望著秋日高遠(yuǎn)的天空,笑道:“我躺在床上,她搬了小案坐在我身邊,拿了把小剪刀,剪開蟹腿,夾出白嫩嫩的蟹rou喂我吃,沒吃幾口,她臉便紅了。”他滿頭白發(fā)散落在肩,一張溝壑縱橫的臉極其瘦削,瞧上去怕有一百歲了。傳志奇道:“她是誰?”漁翁微微坐直了身體,抬起眼皮向兩人略略一瞥,解下葫蘆灌了一大口酒,才緩緩道:“拙荊當(dāng)年,也同你倆小娃娃一般年紀(jì)。仔細(xì)想想,也不過是二十年前??瓤龋降资嵌昀?,我那孩兒,也該這么大,會跑,會跳,讀書識字,纏著我喊爹爹。”他說話很慢,每說幾個字,便要停下休息,垂眼想上一想,好像這是件極困難的事。傳志與阿笙面面相覷,又問:“船那頭不就是你的女兒嗎?莫不是你還有個孩子?也不對,老人家,照你這樣說,你妻子也不過四十歲,你豈不是比她大了一倍?”漁翁嘿嘿一笑,喉中嘶嘶作響,不住咳嗽起來。他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