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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戲劇性死亡(第一部完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3

分卷閱讀143

    。

想到這里,印桐突然愣了一下。

倘若按照他們的猜想,每一個重復讀檔后被兔子先生砍殺的玩家都會在夜里十二點爬上宿舍樓的天臺,一個信仰飛躍將腦袋在樓下的草坪里砸開光,然后被兢兢業(yè)業(yè)加班加點的兔子先生趁著夜色抱回來,從而衍生為新的喪尸NPC。那么在他們進入游戲之前,今天早上宿舍門口的那位喪尸,是不是就是昨天晚上的玩家。

它在黑暗中游走,在程明雀打開燈的瞬間撲向他脆弱的脖頸,被絞殺、開瓢、砸得稀巴爛,然后。

印桐忍不住看向窗外。

凜冬的夕陽鋪滿了樓下的花壇和小徑,枯敗的落葉孤零零地搭在石臺上,被風一吹,就一頭栽進了污濁的泥水里。

樓下沒有一個人。

甚至沒有一個屬于學生的泥腳印。

平整的路面上遍布著斑駁的泥點,污濁的水洼中落滿了殷紅的夕陽,印桐聽見聞秋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回蕩在狹長的樓梯間里,帶著奇怪的,令人遍體生寒的笑意。

“學生們早就放學了。這里的放學時間一直都是18:10,老師總結完一天的課程,等孩子們離開教學樓時差不多就已經(jīng)18:20了。按照不同的擁擠程度來算,從教學樓走到宿舍大概需要10~20分鐘,這期間還有小朋友想去趟超市啊,食堂啊什么的,所以學生普遍回到宿舍的時間,大概在18:45左右。”

“你在想這個對嗎?”聞秋笑了一下,“好奇怪啊,我從剛剛就在想,印桐的眼神為什么這么陌生呢?印桐為什么要思考這些常識性的問題呢?印桐到底在計算什么呢?”

“我想了很長時間,只得出了一個結論?!?/br>
“印桐是在玩游戲嗎?比如,一個架構在‘回憶’基礎上的推理游戲?”

……

在一個高擬真度且高自由度的游戲中,倘若一個NPC的智商爆表宛若實體bug,將會為玩家的游戲過程帶來怎樣的影響?

印桐向后退了兩步,在跑與不跑之間徘徊不定。

聞秋站在他下方的樓梯上,距離他還有兩個臺階一小段走廊,統(tǒng)共不到三米的距離。他在笑,眉眼彎彎面容恬靜,模樣看上去就像樓下老大媽最喜歡的那款高知型女婿,還是溫言溫語最人畜無害的那種。

印桐看著他向下退了一個臺階,眨著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別這樣,按照剛才的說法,我應該只是個由虛擬數(shù)據(jù)凝成的NPC,印桐不需要這么害怕,”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垂眸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br>
印桐覺得,自己很難擺出一副恰當?shù)谋砬閬砻鎸γ媲暗穆劺蠋煛?/br>
這已經(jīng)不是高智商了,這簡直是先知。

倘若安祈或者Christie有聞老師一樣察言觀色的能力,印桐覺得自己就可以放棄掙扎了,趁早在科學院的實驗臺上躺平還能少受點罪,總比被對方一句句剖析內(nèi)心來得輕松自在。他站在樓梯間外的走廊里,背對著窗外漸次陰沉下來的夕陽,只覺得后背發(fā)涼嘴里發(fā)苦,整個人就像被釘死在砧板上的咸魚。

他看著聞秋的眼睛,抿了下唇,放棄掙扎似的嘆了口氣。

“聞老師,”他說,“您應該不會突然撕破臉皮,變異成什么血淋淋的異性、蟲族、小怪獸吧……”

聞秋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失笑道:“怪不得你害怕得直往后退啊,這要是換做我早就撒腿就跑了?!?/br>
印桐心想,我也想跑,我就怕一跑又刺激到您,您直接“啊嗚”一口送我上天臺啊。

印桐沒說話,倒是聞老師自己深究了這個問題:“變身應該會有什么特殊提示?不過身為NPC,我能不能變身也就是終端電腦一句話的事,搞不好等你通關了游戲,我連跟你說話的這段記憶也會被抹得一干二凈,”他抬頭擺了擺手,示意印桐向后退兩步,“這樣吧,你走遠一點,我們之間保持上五米左右,這樣發(fā)什么事你也能跑得快一點?!?/br>
“不過我這個人武力值非常低了,也不會產(chǎn)生多大的殺傷力?!彼a充道。

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殺傷力這件事,由NPC本人說出口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印桐向后退了幾步,看著聞秋走上樓梯跟他站在同一水平面上。漸次陰沉的夕陽勾勒出他溫和的眉眼,聞老師站在樓梯口的地方,背靠著交叉蔓延的棕紅色扶手,笑著說:“我是不是應該重新做個自我介紹?!?/br>
他沒有等待印桐的回復,徑直開口道:“我叫聞秋,和眼前名叫‘印桐’的這個人,相識在一場荒謬的葬禮上?!?/br>
Chapter87葬禮

“我的父親是個溫和善良的老好人,聽說是干著國家的什么保密項目,所以很少有時間回家看看?!?/br>
“我沒見過他幾面,對于他的印象基本都來自于母親天花亂墜的形容,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知道的,那些話都是不能信的。“

“所以我一直惦記著見他一面,想親眼看看他到底怎么就迷得我母親神魂顛倒了?!?/br>
“結果沒想到,我被人介紹著說:‘這是你父親’的時候,他已經(jīng)只剩一張照片了?!?/br>
……

“那是個陰雨天?!?/br>
……

在聞秋的記憶里,中央城很少有這么大的雨。

他離開學校的時候被澆了個正著,好不容易擠上公交車,等回到家門口,基本上已經(jīng)成了濕了干干了濕的腌菜。玄關放著兩雙男式皮鞋,一雙大人的,一雙孩子的,款式都不是什么市面上流行的常見款,但勝在做工精細,看上去還挺有檔次。

就是大人的那雙破了些,一看就知道悉心照顧了好多年。

聞秋想:這大概又是和父親有關的訪客。

大約從三個月前開始,家里關于他父親的客人就突然變得多了起來,同事、朋友、學生甚至于頂頭上司,各行各業(yè)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全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他們母子,登門拜訪得比家政阿姨都勤快。

但是很少有帶孩子來的。

聞秋換了鞋,本來打算先上樓換個衣服,再裝作“不經(jīng)意”地路過客廳。然而客廳比他想的還要混亂,幾乎是在他換上拖鞋的那個瞬間,他就聽到了墻對面來自他母親的、壓抑的哭聲。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幾乎是聽到的一瞬間,他就覺得心里落進了一塊石頭,“咚”地一聲砸得他心跳驟停。

他穿著宛如抹布一般的衣服走向客廳,在滿身潮濕的雨腥里,看到了正對著門口的沙發(fā)上蜷成一團的母親。

她在哭。

她抱著什么東西,從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宛如抽氣般的哭聲。她渾身都在抖,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因為缺氧而昏厥過去。

她在哭。

“我們感到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