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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他顯然已經(jīng)做出了處分的決定:“這兩個人無法信任。如果對自己的族長都沒有最基本的尊敬,又怎么能指望他們會對千手抱持忠誠?!?/br>柱間只是仿佛毫無目的地望向遠方。灰白色的天空上開始積起了云。“斑……不會傷害泉奈。一定是——”柱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并不熟悉斑的兄弟。他所能記得的只是那孩子過分蒼白的臉龐和凝視著斑的時候全然信賴的眼神。一旦意識到別人要對他兄長不利的話,那么泉奈就會露出可怕的表情,就仿佛會隨時拔出刀劍斬斷攔在斑面前的任何障礙。他不懷疑泉奈會為了斑做出任何事情。“回去吧,大哥?!膘殚g嘆了口氣道,“要下雨了。”遠處的云層翻卷著,帶上了不祥的黑色。柱間點了點頭,卻并沒有急著移動腳步。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如果之后他們還有一戰(zhàn)的話,那也將會是他們之間最后的一戰(zhàn)了。其之七“……這是泉奈大人的意愿?!?/br>斑坐在房間的深處,整個人都籠在陰翳之色里。誰也無法從那張臉上看出來他在想什么,甚至悲傷和痛苦也早已被收斂起來,藏進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在他和對面身為醫(yī)忍的老者之間,放著一只覆著密密的封印咒文的罐子。“你們究竟瞞了我多久。”“泉奈大人的話……大概是自從您和千手第一次談判之后開始?!崩险哒f,“而我的話,則從十九年前就開始隱瞞了?!?/br>斑略抬了抬眼睛。“說清楚?!?/br>“您是否還記得,泉奈少爺在五歲之前一直體弱多?。磕潜闶茄^病的表征。如果不是夫人自始至終都疼愛著這個孩子的話,也許他一開始就要被丟棄了。您也知道罷,這就是宇智波歷來的做法?!崩险咂狡降財⑹鲋?,他講著這些關(guān)于病痛和死亡的事情就仿佛一件最簡單的事實,“但是,對于每個孩子都要被‘忍者’的命運所奪走的母親而言,能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在身邊,也許是一種恩賜吧。”斑默然地聽著。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母親的事情了:那些柔軟的記憶太過遙遠,他懂事之后的時光似都是和刀劍乃至兵器度過的。“在您十歲、泉奈五歲的時候,您的兄弟們在戰(zhàn)場上身亡了。當時夫人正有身孕,卻因為這個消息而早產(chǎn)了?!?/br>“我記得?!卑叩吐暤溃八驗殡y產(chǎn)而故去了?!?/br>“是,也不是?!崩先祟D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下去,“那時候夫人說,假如這條性命最終也要逝去的話,不如讓它至少去救一個人?!?/br>斑一言不發(fā)。話語仿佛無意義地從他耳邊掠過去落入虛空。這一切到了現(xiàn)在難道還有什么意義嗎?他所擁有的一切已經(jīng)從緊握的指間滑落,再不復歸。“那時候我問夫人,您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告訴我,因為斑是個害怕寂寞的孩子?!?/br>斑閉上了眼睛。“到了現(xiàn)在……”他擠出這短短一句話,聲音嘶啞,仿佛不是他自己的。“泉奈大人只是想將自己的力量留給您。他說過,您不會甘心永遠屈居于那個人之下。而他想要他的眼睛能夠見證您的勝利?!?/br>斑久久地、久久地沉默著。就在老人覺得今日斑仍然不會松口的時候,他聽到了斑那毫無起伏的聲音。“那就做罷?!?/br>宇智波火核發(fā)覺族中正涌動著某種莫名不安的氣氛。自從泉奈大人因傷而臥病在床之后,這種不安就開始慢慢發(fā)酵了。雖然對斑而言,泉奈只是他的需要保護的弟弟,但是對于宇智波一族而言,泉奈卻是能將他們過分嚴厲而強悍的族長和一般的族人重新聯(lián)系起來的重要紐帶。即使是對于憧憬力量的一族而言,斑的力量也強得過分了,甚至有時會讓人覺得他已經(jīng)超出了“人”的限度。但是只要看到斑面對泉奈時候的表情,就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一個溫柔的兄長。如果能讓族長對著自己露出一次那樣的微笑的話,簡直是立刻死掉也甘心啊——至少火核絕對聽過族中的女忍發(fā)出過這樣的感嘆。也就因此,在泉奈臥病之后,族中的氣氛便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送到斑那里的公文一連許多天沒有動過,最后還是以權(quán)作為首的幾個家老站了出來,總算不致讓宇智波家陷入無人主事的困境。但在戰(zhàn)事一路發(fā)展下去之后,斑的閉門不出便變得影響更為巨大了。如果沒有宇智波斑的話,就算是素來強大的宇智波一族也無法直攖千手柱間的鋒芒。反過來講,貿(mào)然就這樣離棄一直以來的重要雇主炎之國的話,宇智波一族作為忍者的名譽也會受損。家老們關(guān)起門來進行著仿佛沒有止境的會議,但是除了極少數(shù)的人之外并沒有人敢于離開族地奔赴戰(zhàn)場。之后的宇智波會怎么樣呢?火核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作為忍者被養(yǎng)育長大,所受的教育就只是聽從族中的命令。如果需要出戰(zhàn)的話便披上盔甲奔赴戰(zhàn)場,如果需要殺人的話便舉起長刀,如果需要潛伏的話就脫去忍者的衣衫潛入人群——忍者便是這樣忍耐著、遵循命令活下去的人,就像他們的父親、他們父親的父親以及所有的先祖一樣。但這世道終究是在變化了。在屋檐下人們開始慢慢談?wù)撝簯?zhàn)爭像是要結(jié)束了。這片土地上將只剩下一個大名,那之后的戰(zhàn)火還能燒到何處呢?而沒有戰(zhàn)爭的話,我們又要去哪里呢?“那可是千手家的雇主啊?!?/br>他的父親坐在廊下,一面手里編著繩子一面慢吞吞地說。“現(xiàn)在看來,也許當初應(yīng)該答應(yīng)和千手結(jié)盟的。”“……您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被鸷硕嗌儆行崙崱敵醢叽笕颂岢鲞@件事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人可并不是這個態(tài)度。但是他畢竟不能這樣直接去指責父親,因此只好什么也不說。他的父親低頭看著手中的繩子,好像那繩子比什么都重要一樣,久久才說一句:“那時候誰能想到呢?!?/br>于是火核也沒法再說什么了。在炎之國大名切腹自盡的消息傳來之前,泉奈就過世了。幾乎所有的族人都去了他的葬禮,就連良久閉門不出的斑也來了。他裹在黑色的長袍里,似乎有些消瘦下去,仿佛已經(jīng)不是火核記憶中的族長,而只是之前那個宇智波斑的一抹殘影。他站在泉奈的墓前,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最后一個親人所處的方寸之地,那表情似乎拒斥著任何人的靠近一般。“族長看起來好悲傷?!?/br>火核聽見身后有人低聲說著。“泉奈大人也是……好可憐。才不過二十四歲而已?!?/br>“泉奈大人不在了話,斑大人一個人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