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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的后裔的兩人所應該完成的事情的話——“那是不一樣的?!卑邠u了搖頭。他的表情多少柔和了些,然而柱間卻感到了些許的慌張。他正想解釋什么,就聽見斑的聲音平穩(wěn)地繼續(xù)了下去:“因為我相信你。不如說……我愛著你,柱間?!?/br>柱間感到自己的手心一陣冰涼。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斑的手腕,那熟悉而熾熱的溫度短暫地烙在了他的神經(jīng)上。我也是一樣——他想這樣說,然而在看到斑的眼睛之后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我們曾經(jīng)以為真正的同盟只需要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這樣就能交付信任?!卑卟]有掙脫柱間的手,“我們曾經(jīng)以為這樣就夠了?!?/br>“這不對嗎?”“這沒有什么錯。只是即使如此,人和人還是會做出不同的讓步,相信不同的事情,走上不同的道路……”“你已經(jīng)……不再相信了嗎?”柱間低聲地問著,“是我做得還不夠好,還是……”斑搖了搖頭。他看起來似乎十分迷茫:“我只是不確定?!?/br>“這只是一個開始。它會變得更好的?!敝g說著,卻也知道男人和他一樣都清楚,在“更好”的那個世界到來之前,還需要長久的時間和眾多的犧牲。在不確定的未來之前,言語永遠是輕忽無力的。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掙開了柱間的手。于是他又看見了那個夢境。他所曾經(jīng)愛過,卻又失去了的人們。父親。母親。還未及擁有成年人的身姿的兄弟們。泉奈。他們露出愉快而明亮的笑容,彼此注視著,那視線獨獨越過了他。斑閉上眼睛,直到另一個聲音突兀地在他身后響起。“假如你在這里停下腳步的話,這一切的犧牲就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br>斑轉(zhuǎn)過頭。黑色的影子立在木葉的街道上。那明顯是個他已經(jīng)見過一次的幻影:在他試圖進入尾獸的居所之時,那外面存在著一道能窺探人心的瀑布。無趣的幻術(shù)。“我以為我們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迎向那道影子,“我已經(jīng)承認了你,我充滿憎惡的……半身。”影子發(fā)出了嗤嗤的笑聲。“怎么可能。我說過了,我是你的憎恨,你的黑暗,你永遠無法離開我。你以為你可以簡單地通過承認就讓我消滅嗎?多疑的、不肯安定的宇智波,你們可不是千手那樣神經(jīng)粗大的種類……”下一刻火遁便襲向了它。然而這對黑影顯然是沒什么用處的。“你已經(jīng)懷疑了,宇智波斑。你懷疑柱間的國是否正確,它是否值得你所經(jīng)受過的這所有犧牲……”黑影滑近斑的身前,其上白色的瞳仁狡黠地轉(zhuǎn)動著,“看,我說中了。理解一個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是信任他……”它的聲音充滿惡意地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這一切都不代表,你們會認同同樣的道路……同樣的未來……嘻嘻嘻嘻……你心虛了,我知道得很清楚,因為你也是‘我’……”“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br>斑說。他身周的木葉街景變化著,一切都顯得如此和平而繁榮。然而黑影背后的木葉卻也同樣在變化著:火焰吞噬了建筑物,巨大的尾獸嘶吼著踏在廢墟上。“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黑影似有深意地重復了一遍,然后慢慢消失在火焰和破壞的幻影里,只丟下了最后一句話。“去看看南賀神社的密室吧?!?/br>斑猛然從夢境里醒來。夜晚的寒冷乘著月光一同浸進來,一時間平日里熟悉的居室也仿佛失去了應有的形態(tài),猶如張著嘴擇人而噬的虛空之獸。他在黑暗中坐了一晌,終于披衣起身,在夜色中朝向森林中的神社走去。其之十一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們的母親仍然在世。千手佛間的妻子有著一頭委地的銀白長發(fā),就像是月光化作了絲線披在她的肩上一樣。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族人們只在暗地里傳說著她是某個小大名的公主,在城池破滅之后被千手佛間救下來帶回了族里,并成了他的妻子。也許哪一天那女人就會忍耐不下去,再怎么說……族長大人的刀上也沾著她父母親族的血啊。這樣的議論究竟是否傳到過母親的耳邊,柱間并不知道。那時他仍然年少得不足以理解成人的感情,不理解父親無聲的注視,和母親將自己幾近幽閉在居室之中的行為。直到許久之后他仍然能回憶起母親的居室里面漂浮著的高雅的熏香氣息,細竹織成的以彩緞縫邊的卷簾,色彩鮮明地重疊著拖在地上的單衣衣角:那是和忍者的居所格格不入的一角。只要看到那個房間就能體會到父親對母親的愛情,然而那總是寂寞地獨坐著的母親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這一點,柱間亦無從了解了。他記憶中的母親總是任由柱間坐在她的對面,任他自己尋找著話題,然后點一點頭,并不說什么。偶爾她會讓板間和瓦間依在她的肩頭,但很快便厭倦了、推他們?nèi)プ约河螒颉N⑿κ前察o的,言語也是節(jié)制的,母親那美麗而端莊的形象就像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永遠不可能為他們所觸及。在他的記憶中,母親動怒也唯有那么一次。那是柱間和父親爭執(zhí)起來的時候。他那樣豪言壯志地說著要終結(jié)世間的亂世——千手不是愛的一族嗎?為什么我們就不能放下仇恨呢,為什么我們不能保護所有的人呢?佛間于是動手打了他。在第二個耳光落下之前,母親仿佛一道幻影那樣出現(xiàn)在了房間門口。「柱間?!?/br>她低聲喚著,聲音里帶著隱隱的怒意,叫他過去她的身邊。佛間沉默了下去,任由妻子牽著兒子的手回到她的居所——他從來是不去干涉她的。然后母親用帕子擦拭了柱間的臉龐。她凝視著自己的兒子,就像第一次意識到這孩子身上也流著自己的血脈一樣。「你想要的東西太大,遠遠超過你一個人所能負擔的范疇,柱間?!顾吐暤卣f,「這世間是不能單純被一個人的愛所改變的?!?/br>「這樣的話,」柱間不由得消沉起來,「難道就什么也不做嗎……」「也許有一天,會有人理解你的想法……他會支持你,站在你的身邊。然后便會有更多的人加入你們,慢慢地,人便會愿意去理解別人,仇恨就能被放下了……」銀色長發(fā)的女子說著,露出了溫和而哀戚的笑容。「如果能有那樣的時代的話……我真想生在那個時代啊?!?/br>柱間驚異地看到一顆淚水沿著母親的頰邊滑落,又轉(zhuǎn)瞬而逝。他第一次意識到母親是會哭泣的。「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