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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筆桿。姚毓看出他的踟躕,便主動開口:“我想再等等……等我能看到你的時候再去睡?!?/br>這不過是個借口,通過現(xiàn)身符,他無論何時都可以看到王修遠,之所以不肯去睡,是因為他想留在客廳,這樣才能有更多機會跟對方相處。即使兩個人都沉默以對。【12點之后能看到?!繉懲旰?,王修遠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先去睡?!?/br>姚毓搖搖頭。其實他困極了,昨晚根本沒休息好,加之一天的工作,早已精疲力竭,靠著堅定的毅力撐到現(xiàn)在,他只希望時間能加快流逝,恨不得自己把時鐘轉(zhuǎn)到12點。一聲輕嘆傳入他的耳中,姚毓的困倦消失了一半,因為他發(fā)現(xiàn),有了現(xiàn)身符不但能看到王修遠,還可以聽到對方發(fā)出的聲音。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這個認知讓他暗自驚喜,仿佛為了加深這種心情,電視屏幕上突然跳出即使數(shù)字,三十秒后,顯示凌晨時間。“王修遠?!迸c此同時,揣著抱枕的姚毓身體前傾,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保持著屈膝而坐的姿勢,王修遠回望他,眼中是相反的淡漠色彩。“我……”看到這樣的表情,姚毓不知道該說什么。“我說過,你不用對我感到愧疚,有什么想說的就直說?!?/br>姚毓捏住柔軟抱枕,“我怕我說完了,你就走了?!?/br>王修遠沒有安撫他,眼睛看向客廳外的幽暗陽臺,“有些事不能強求。”這句話好像斬斷了他們的所有可能,余硯無話可說,目光落到桌上靜放的那張紙,他拿開軟綿綿的抱枕,從沙發(fā)坐到地板上王修遠的斜對面。“你還記得以前給我講題的時候,我們經(jīng)常在書上寫字聊天的事么?我因為口吃,很多想說的話都表達不了,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正常說話,一定要把所有沒能說出口的補回來,因為我想說的,遠比寫下來的寥寥數(shù)字要多得多。”拿起薄紙又放下,姚毓平和又蘊涵深意的目光注視著對方,“那些話一直放在我心里,放了整整十年,久到都快要忘了想說什么。”“也許只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忘記了是因為根本不重要?!?/br>姚毓的目光近似逼迫,語氣堅定:“對你來說可能真的不重要,對我卻不一樣?!?/br>片刻后,王修遠突然開口:“你可以慢慢想?!?/br>暖黃色光線慢慢聚攏在王修遠眼中:“雖然我不知道能維持這個狀態(tài)到多久,目前也沒其他地方想要去。在這之前,如果你有想說卻不能在節(jié)目里說的話,可以傾訴出來?!?/br>“就是說你答應(yīng)不走了?”姚毓微笑詢問,不等對方回答,繼續(xù)道:“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是朋友,對吧?朋友之間無話不談,以后我每天都有機會跟你說?!?/br>王修遠回避他的視線,站起身:“你該睡覺了?!?/br>這么一說,姚毓硬生生逼走的困意確實上來了,他打了一個哈欠,努力眨眼:“那……你還是在客廳?”“對?!?/br>“這個房間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隨便用,不用客氣?!币ω箲醒笱笃鹕?,“我去睡了,明天見?!?/br>臥室的門敞開,他躺在柔軟床上,當快要入睡的那一刻,聽到似乎有人輕輕為他關(guān)上了房門。和風麗日,也許是因為心情的關(guān)系,姚毓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起床后就抱了棉絮和被子放在陽臺上曬。慢吞吞吃完早餐,才在出發(fā)之前對著客廳道別。“我去上班了。”王修遠沒看著他,沒回復(fù),姚毓也知道他不會說什么,經(jīng)過昨天的溝通,確定對方不會離開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滿足。下午還是跟昨天一樣,王修遠在客廳看電視打發(fā)時間,余硯和傅見馳在書房,其實余硯是想趁姚毓不在離開房子出去玩的,無奈王修遠沒興趣,只好作罷。不過時間依然流逝得很快,仿佛只是轉(zhuǎn)眼間,當從書頁中抬起頭,窗外已被黑夜掩蓋,似乎還下起了沙沙細雨。“一下就天黑了?!庇喑幒仙蠒?,單手撐腮,“傅先生,你那本書講的什么?”“一個鋼琴家的故事,在流離失所中身患耳疾,最后還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力,獲得了成功。”余硯若有所思:“這不是和姚毓一樣么,他也是從口吃變成一個電臺主持,讓人意想不到。”感慨著他們背后付出的努力,王修遠這時進來,對余硯道:“我記得之前你有一部手機?!?/br>“對?!?/br>“借我用一下,手機可以收音電臺頻道?!?/br>余硯看向身邊的上司,眼含期待:“我也想聽歌了?!?/br>傅見馳拿出手機給他們,余硯鮮少琢磨人類的電子設(shè)備,對于這種不常用的功能一竅不通,王修遠倒是不停觸按,很快連接上姚毓的那個電臺。節(jié)目已經(jīng)開始,直接傳出的是姚毓和聽眾的對話。“我相信父母的決定肯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這點你不用擔心。站在旁人的角度來看,與其貌合神離因為孩子而假裝恩愛的過一生,還不如互相放手,各自過真正想要的生活。單親家庭并不可怕,雖然跟以前的生活的確有很多不一樣,但這不代表父母對你的好就會改變?!?/br>這是一個面對父母即將離婚的大學(xué)生,她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聽了你的這些話我感覺想明白了很多。”“這些話其實是以前一個朋友說的,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凡事不能勉強,那就順其自然,這并不是最壞的結(jié)果?!?/br>“嗯,我知道了。遙遠哥,你這個朋友也是單親家庭嗎?他后來過得怎么樣?”“后來……”姚毓遲疑了幾秒,“后來他轉(zhuǎn)校,我們沒有再聯(lián)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過得比大多數(shù)人好?!?/br>之后便是放松歌曲的時間,王修遠將頭仰靠在墻壁,靜靜聽著,余硯比他更認真,雙手交疊趴在桌上。視線不經(jīng)意瞥到亡靈,他頓時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有沒有感覺,自從你見到了姚毓,脾氣就變好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了?!?/br>王修遠矢口否認:“沒有?!?/br>“雖然和高中那個時候還相差很遠,最起碼不會無緣無故發(fā)火了?!庇喑幍氖直弁兄^,漫不經(jīng)心道:“我知道之前那個樣子,不是真實的你。”王修遠罔若未聞,不再回復(fù)。姚毓匆匆趕回家,發(fā)現(xiàn)陽臺的棉絮和被子已經(jīng)收了,干燥暖絨的鋪在床上,他笑逐顏開,回頭對客廳道:“謝謝,如果不是你幫我把它們收回房,這會恐怕全都被雨打濕了?!?/br>他看到王修遠站在斜角陰影處注視著自己,快速道:“我先去洗澡,洗完就睡覺,等到12點再起來跟你說話?!?/br>不等對方作出反應(yīng),姚毓立即回臥室拿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