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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漱,洗完后真的如他所說,燈都沒關便爬到床上準備睡覺了。枕頭和床墊發(fā)出一種被陽光過濾后留下的氣息,帶著些許暖意,薄被像棉花團輕飄飄地蓋在身上,姚毓很快在柔軟的包圍中沉沉入眠。定下的12點鬧鐘準時響起,姚毓迷迷糊糊按了手機,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蛷d的燈已經(jīng)被人關了,一片漆黑。姚毓走到沙發(fā)邊,打開落地燈,只見有人已經(jīng)坐在茶幾桌邊。他揉揉眼睛過去,兩人對坐,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晚上好?!睆姶蚱鹁竦囊ω菇o自己灌了一口水,才說出這個奇怪的開場白。比起他的拘束,王修遠顯得隨意很多,應了一聲,道:“其實沒必要這么晚還起床,你其他時候說話我都能聽見?!?/br>“可是你不能立即回應我。”捏住杯柄的手松開,姚毓身體微微向另一邊側,“這樣看著你面對面說話,才讓我覺得自在一點,就像高中時你坐在我旁邊一樣?!?/br>王修遠淡淡道:“是么?!?/br>“對了?!币ω雇蝗幌氲绞裁?,站起身走到玄關處那邊,拿了回來時隨手放在餐桌上的袋子,“我想送一件禮物?!?/br>☆、第44章拿出袋子里面的紙盒,是一部黑色手機。“卡我白天已經(jīng)裝好了,聊天軟件也有,你在家里應該很無聊吧,有這個能打發(fā)時間,還能接收到電臺廣播。”“我不需要手機?!蓖跣捱h沒有接過,其實他沒想那么多,只是認為如果要聽電臺的話現(xiàn)在有余硯的那部手機就夠了。“你——”姚毓尷尬收回手,把手機放在桌上,“你可以用手機跟我打電話,或者發(fā)短信……”王修遠注視著他,姚毓的聲音變得沒了底氣,“白天上班萬一遇到了什么事不能隨時跟你說,你這邊也是,有突發(fā)狀況怎么聯(lián)系我?像今天不就是突然下雨沒人收被子么,回家路上我還一直擔心這個?!?/br>聽完姚毓情理牽強的解釋,王修遠垂眸,拿起手機在手中把玩。“那就先放到我這一段時間。”姚毓笑道:“嗯,上面有我的電話,以后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能聯(lián)系我?!?/br>“之前我打過電話到你的電臺,不過那天正好不是你主持?!?/br>“什么時候?是不是前段時間我生病那幾天?”“就是那個時候?!?/br>“太不巧了,我當時發(fā)燒,喉嚨發(fā)炎,就請了病假?!币ω沟囊暰€落到手機上,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沒有手機怎么打電話到電臺的?既然愿意打到節(jié)目里,應該是有話跟我說的吧?”王修遠不著痕跡往陽臺那邊一瞟,不打算跟姚毓說死神之類的事,“隨便找路人借的手機,打完就還回去了?!?/br>“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記得生病的那幾天你就來了,我們單位對電臺主持人的隱私保護很嚴,應該不會泄露詳細地址……”王修遠含混過去:“這些說起來太麻煩,總之我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來的?!?/br>姚毓不再探究這些疑惑,直接問道:“那你打電話到電臺的目的,這個應該可以說了?”“沒有目的,我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打了,也許接通的人是你我就會掛斷。”“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币ω沟谋砬槊黠@不相信,聲音緩了緩,“不過,如果當天真的是我接通來電,我一定能聽出你的聲音,就像你也能聽出我的聲音一樣?!?/br>王修遠自嘲道:“你的聲音比較特別,和我不一樣?!?/br>“高中我很少說話,這樣你都能記得?!?/br>“你是很少說話,但我是跟你說話說得最多的人。”話一出口,氣氛有幾分微妙,姚毓眼神復雜看著他,王修遠扯開話題:“說說你的事,這個房子雖然小了點,地段不錯,你好歹是個知名電臺主播,就一個人住這里?”姚毓沒懂他的意思,環(huán)視四周:“嗯,我一個人住倒不覺得小?!?/br>“我是說,你沒有女朋友?這幾天都沒見有人來你家,二十七八歲了,這個年齡應該有對象?!?/br>姚毓愣愣道:“為什么問這個,難道你有嗎?”“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這樣子還找什么女朋友?!蓖跣捱h無奈一笑,“你不愿意說就算了,我也是隨口一問。”“我也沒有。”姚毓雙手扶著杯身,眼睛盯著水色一片的杯口,“大學時談過一個,互相覺得不合適就分手了,畢業(yè)工作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介紹,不過都沒成?!?/br>王修遠想到之前聽到姚毓同事跟他打電話聊的事,便道:“是你自己不想談吧?”姚毓抬眸,點點頭:“也有這個原因,我不是很喜歡相親,她們都說我太慢熱了?!?/br>“畢竟現(xiàn)在是個快節(jié)奏的時代,大家都只想看結果?!?/br>“嗯,還好沒什么家人催我,也就無所謂了,談不談女朋友、結不結婚這些都隨緣?!?/br>“你家人都在南丘?”“我爸在南丘,我媽離婚后就去外地了,現(xiàn)在他們都各自再婚,有了自己的家庭要cao心,跟我聯(lián)系得比較少,只有我meimei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偶會她不忙的時候約出來吃個飯見一面?!碧崞餸eimei,姚毓眼中才有一點屬于親情的熟稔溫度。“你跟你meimei關系不錯?!?/br>“雖然她分給了我爸,我跟她還是親兄妹,這點沒有變。”他的聲音在沉寂的夜晚異常柔和,“謝謝你當初的安慰,否則我應該沒有那么快接受父母離婚的事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一個人也不錯?!?/br>王修遠突然感到眼前的人跟記憶里的少年,從重疊分離開來,“你變了很多,比以前成熟。”姚毓歪著頭微笑著問:“是么,這應該是好事吧?”說完一陣短促的咕嚕聲,兩人對視,姚毓尷尬地捂住肚子,“下班時忘記吃晚餐了,不好意思?!?/br>“你回來也沒吃,家里有什么東西拿來填下肚子。”“這里有?!币ω箯膭偛欧攀謾C的那個袋子里拿出一個面包,圓環(huán)形豆沙面包裝在透明塑料袋中,“回來時在路上看到買的?!?/br>記憶一下就翻到曾經(jīng),上高中時王修遠經(jīng)??吹揭ω钩赃@個面包,有時候自己講題講到餓了,還會分一半墊肚。味道并不美妙,可是當時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撕開塑料袋,姚毓將面包分成兩半,遞給王修遠,自己吃了一口拿在手中的另一半,“其實不管怎么變,有些東西還是跟以前一樣,這個面包的味道和包裝就是?!?/br>王修遠垂眸,看著手里豆沙醬一圈圈圍繞的棕色面包。香甜軟糯,口感比以前吃到的要好得多。姚毓沒有告訴他,以前經(jīng)常吃這款面包是因為快過期了,父母覺得可以節(jié)省才給自己當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