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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國師,你丫閉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7

分卷閱讀317

    士見令牌直接放行,那傳令的斥候騎馬沿著棧道飛馳而來,滾鞍下馬,匆匆登臺,將一封信箋交到國師手中。

    國師未理會眾將和嚴(yán)邈針鋒相對的場面,將信讀完,終于展顏,回頭對嚴(yán)邈道:“漢中已降,您何不順應(yīng)天時,將駿山的路觀圖交出呢?”

    漢中投降了?嚴(yán)邈大吃一驚。然而很快怒道:“不可能,黃口小兒,休想詐我。”“你放肆!”孟章在下面大吼大叫,被石錫壓住。

    “老將軍請看?!?/br>
    嚴(yán)邈急急忙忙接過,國師遞來的信箋,正是漢中傳來的請降書。

    信中言明,刺史郁榮不欲漢中遭到戰(zhàn)禍,決定開城迎接朝廷軍,獻出漢中版圖……

    嚴(yán)邈目呲欲裂,蒼老的面孔急急抖顫:“不,這定是假的!”

    國師在旁,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信箋道:“郁榮的筆跡,將軍認(rèn)不出來么?這是他的官印?!?/br>
    這猶如晴天霹靂,直直擊打在了嚴(yán)邈頭頂上,他一屁股坐下來,不敢相信此時為真——漢中,當(dāng)真不敗而敗,就此投降了?

    眾將聽到消息,也紛紛面面相覷,對于這不勝而勝的好消息頗感疑惑。

    一縷明媚的陽光照在高臺,將國師清雅優(yōu)美的面龐照鍍上一層光影,他輕快自信地轉(zhuǎn)過身,面朝西面漢中的方向,在那里,夕陽西沉,飛鳥振翅掠過,宛如游過一片燦爛的金海……

    ——一個月以前。

    國師在派兵攻打漢中門戶駿山的同時,也派出了刺客活動在漢中,這正是他召回唐三的目的。

    離花宮宮主金飛燕親自參與,和白鳥營的斥候配合行動,先是陳翹兒以美色套到了郁榮堂兄的話,知道了郁榮老母的位置,離花宮一眾刺客便綁架了郁榮母親。

    隨后,國師又放出風(fēng)去,駿山之役是因為嚴(yán)邈主動歸順,幫助國師里應(yīng)外合,引來郁榮五萬援兵,這才贏下來的。然后,他釋放了在漢中之役被俘的敵方主將高策,要他給郁榮帶話,為了漢中百姓迅速投降,否則只能留下一片焦土。

    高策在朝廷軍的兵營里親眼見到過嚴(yán)邈和國師把酒言歡的樣子,他早就看嚴(yán)邈不順眼了,回去之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于是整個漢中都知道嚴(yán)邈投敵的事。

    這漢中刺史郁榮原是個大孝子,聽到親娘在敵方手里,疼的心都揪起,這會兒再聽到嚴(yán)邈背叛的噩耗,六神無主,汗流浹背,發(fā)了一夜的高燒,重病加身。

    郁榮身邊的近臣早已被國師派出的使者所賄賂,于是趁此機會勸說道:“讓主公誓死抵抗的人都是懷有異心的人,他們受了云晟的好處,想看主公和慕容情拼個玉石俱焚,他在洛陽好坐收漁利?!?/br>
    郁榮終于被動搖,這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過得也是夠了,他早不想打下去了,于是派出使者跟國師求和,愿意獻出漢中,投降了。

    至此,朝廷軍兵不血刃地取得漢中。

    國師在席間將此過程娓娓道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說給眾將聽,聽得眾將均是喜悅,唯有嚴(yán)邈長恨不已,仰天嘆道:“孤臣霜發(fā)三千丈,每歲煙花一萬重!”

    ——嚴(yán)邈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怨恨,他恨郁榮軟弱無能偏聽偏信,更恨自己生不逢時!

    國師微笑飲酒,這會兒,他沒有好言好語去安慰這位老將軍——摧毀一個人的信仰需要耐心,重建更是如此。

    漢中投降的消息很快傳遍軍營上下,祝小魚等人忙著慶祝;石錫朝漢中派出了接管部隊,很快進駐準(zhǔn)備收編當(dāng)?shù)剀婈?,顧柔也跟著孟章一同去了,他們要去取漢中的軍事路觀圖——漢中因為孤立自守,版圖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更新過,需要畫出一版最新的軍事路觀圖,并入大晉版圖。

    顧柔走的當(dāng)夜,同國師約定數(shù)日后再見,臨行前,她去看了看冷山,仍然沒有醒。

    國師道:“你去罷,本座會派人守在這里?!?/br>
    顧柔對他很是放心,同他道別離去。

    送走石錫的軍隊后,國師派人領(lǐng)來嚴(yán)邈。

    漢中投降的消息傳至以來,嚴(yán)邈幾乎徹底崩潰,不吃不喝,神情甚是萎靡,他原本是位老者,如今更是眼窩深陷,形銷骨立。他立在軍醫(yī)處的門口,目光渾濁地朝前看了一眼。

    這一回沒有酒宴在等著他,屋中一片昏暗。

    國師從寶珠手里接過一盞燈,引路道:“老將軍,請?!?/br>
    屋中四白落地,窗紗緊閉,中間的木塌上躺著一人。嚴(yán)邈本已無任何生存意志,無論國師說什么他皆興趣缺缺,然而這躺著的人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榻上沉眠的男子著一件素白單衣,雖然屋里光線昏暗不清,但仍可窺見他線條鋒利的臉龐,這輪廓似曾相識。

    “這是我軍白鳥斥候營統(tǒng)帥,軍司馬冷山,”國師道,“你們在戰(zhàn)場上見過?!?/br>
    嚴(yán)邈想起來了,可以說是畢生難忘——他跟高策里應(yīng)外合,包夾了石錫的軍隊,將他們逼進狹長險道走馬谷棧道,這本該是絕佳的追擊機會,然而正是這個人,率領(lǐng)一支彪軍沖出斷后,攔截了他的軍隊,使得石錫主力逃離走馬谷。

    嚴(yán)邈記得他——同為用弓箭的高手,他對于羽箭發(fā)出時弓弦震顫的聲音尤為敏感,那一瞬他回頭了,卻已經(jīng)來不及,只看到破空而來的箭枝,和那背后一個模糊不清,卻又精悍銳利的眼神。

    當(dāng)日,嚴(yán)邈中了他一箭,雖然在肩上,卻使得他甚是惱怒,他判定此人必是軍尉以上級的軍官,于是派兵將之逼入孤鷹嶺,想要合軍絞殺,卻沒想到此人一進入深山,如同蛟龍入水游刃有余,連續(xù)射殺他的兵卒。

    沒想到,他如今躺在此地。

    “我記得此人,他叫什么?!眹?yán)邈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終于忍不住發(fā)聲,為了這可恨又可敬佩的對手。

    國師將油燈擱置在窗臺,輕輕拉起窗紗,細(xì)碎的星光伴著月光漫射而入,室內(nèi)微微明亮。

    “冷山。此乃鄺漢侄子。”

    嚴(yán)邈愣住了,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照得他眼神有些恍惚。鄺漢……與他起名近十年的人,在心中視為對手的人。在世人包括他自己的眼中,一直有個疑問,究竟是鄺漢更強,還是他嚴(yán)邈更強?

    他一直以為這個疑問,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追尋答案,甚至一度為鄺漢的過早離世而深感惋惜。然而……此刻他呆住了,怔怔望著冷山的軀體。

    國師道:“人固有一死,我知老將軍風(fēng)燭之年欲保晚節(jié),然郁榮無德行之輩,將軍助之,豈非如申公豹助商紂,死則輕于鴻毛?”

    “冷山重傷之際,曾反復(fù)叮囑下屬,在你投降之后不可殺你,因為一人之過,需要機會彌補?!?/br>
    見嚴(yán)邈嘴唇抖動,國師微微一笑,又道:“鄺將軍雖英年早逝,卻傳承精神為后人,子侄輩無一不為精忠報國之輩,此乃德行周備,生死而不朽。將軍何不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