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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國師,你丫閉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8

分卷閱讀318

    之?”

    德行周備,生死不朽——這八個字擊中了嚴邈的心事,他早已對郁榮失望透頂,然而為了家族和后世的名聲,他只怕被后人評價為反骨家賊,故而苦苦支撐。此刻,他再也經(jīng)受不住,大哭拜伏于地:“老夫輸了,輸了!”

    國師轉(zhuǎn)過身,負手立于窗前,深藍夜空中,北方的星斗發(fā)出璀璨的光。

    嚴邈被寶珠等人帶出去不久后,寶珠返回小屋,向國師稟告:“他交圖了?!?/br>
    駿山的軍事路觀圖,至此到手。

    國師心頭感到一陣放松,然而卻未能徹底輕松,他回頭轉(zhuǎn)身,只見月光如銀,照出冷山一身潔白,宛如黑夜中的巍巍雪山。他感到一陣莫名地困惑襲上心間——

    那一日,在下著雨的高臺上,國師宴請冷山,煮酒相邀,要他聽命自己奪取漢中。國師舉杯:“冷司馬,本座敬你?!?/br>
    冷山卻不接杯,一雙聳峙冷峭的銳目盯著他,試探相問:“大宗師若取漢中,又當(dāng)如何。”

    “返京?!?/br>
    “如何返京?”班師回朝,和揮師入京,這兩者乃是迥然不同的道路。

    國師明白冷山之意,便指天為誓道:“不歧不逆,不悔不枉。從心所欲而不逾矩。他日我慕容情取下漢中,必返洛陽,交兵于上。”

    冷山聽了這句話,便接過他手中遞來的酒。

    天空電閃雷鳴,兩人相對一飲而盡,為了一個安寧治世的到來。

    “大宗師?”一旁的寶珠見國師站在冷山榻前默然出神,便出聲提醒道,“那嚴邈如何處置?”

    國師的雙眸靜靜凝視虛空,答非所問地道:“取酒來?!?/br>
    寶珠很快端來了兩杯酒,一如當(dāng)初國師為冷山準備的那樣。

    然而如今,冷山不可能再站起來接過杯中酒了,國師左手的杯盞中依舊盛滿酒液,那清澄的波光竟讓他眸中染上一層空虛。

    冷山閉著眼睛,那樣的胸襟才華,在那個荒瘠年代,他像是是一簇絕世煙花。孤傲又倔強,與全天下對抗。

    這樣剛強又忠貞的一個人,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烙印般抹之不去。即便國師,也不得不承認,他很難忘記這個人,忘記心中那份對于他的不甘心——對嚴邈,他贏了,對冷山,他贏了么?

    他不容任何人在顧柔心中占據(jù)位置。

    一念及此,國師目中清冷光芒倏然一厲。

    “冷元中,我敬你?!彼⑽P起酒盞,面對身前的虛空。

    屋外響起蹬蹬蹬的腳步聲,寶珠在門口將沈硯真一攔:“沈大夫。”沈硯真拼命掙脫,國師示意寶珠放行。

    沈硯真急忙撲到冷山身邊,一陣檢查,見他仍然維持原狀,方才一顆心放回肚子里,回頭警惕地望著國師:“你來干甚么?”

    大抵是她在國師這里從未討得一點好處,反倒受了不少磨難之故,沈硯真對于國師,有種天然的提防。

    國師的臉色依然冷定,聲音空寂地問道:“他應(yīng)該醒不過來了罷?!?/br>
    沈硯真一聲冷笑:“那豈非正中你下懷?”

    國師不置可否。

    沈硯真見他不痛不癢之狀,心忖此人看似溫和,實則無情,擔(dān)心他對冷山不利,便道:“他可從沒害過你,他有很多機會告訴顧柔,可是他卻什么都沒有說,你不能加害他!”

    國師薄唇微抿。

    ——他想說什么?想說雨夜當(dāng)晚跟國師的約定,還是想說出他內(nèi)心對顧柔的情誼?這些都不重要了。

    國師沉默了一小會兒,清冷的目光掃過沈硯真。

    這些事,冷山誰都沒告訴,倒是告訴了她。

    沈硯真譏誚地道:“大宗師,你看我也沒用,我就這些本事了,我救不活他??墒?,他要在顧柔心中永遠占據(jù)一個位置。我會把這些都告訴顧柔,冷山是為她死的,他為顧柔才會幫你,他是為了襄助你奪取漢中,才死的!”

    淡淡的一瞥,他清雅的面容上,神情都顯得無謂?!澳悴粫羞@個機會了?!彼馈?/br>
    ……

    顧柔跟著孟章從漢中歸來那天,正逢一個燦爛的晴日。

    和漢中軍隊的交接順利至極,顧柔手握新繪制的版圖,騎在馬上,看見黎明的光線中,駿山山城的輪廓漸漸清晰,心情也隨之明朗。很快她就要和大宗師見面,然后一起回到洛陽了,希望回到洛陽那天,也能是如此天光明媚,萬事順?biāo)臁?/br>
    孟章先回營里放東西,顧柔迫不及待先去見國師。

    國師人在軍醫(yī)處,前些日他練功稍稍岔道,受了些內(nèi)傷,便在此配藥調(diào)理。顧柔急得對他噓寒問暖,跟軍醫(yī)反復(fù)確認他沒有大礙,方才放心。

    顧柔再看看這間屋子,只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正是冷山呆過的那一間。

    她心頭一緊,有種不祥預(yù)感:“冷司馬呢?”

    國師原本含著微笑,這會兒他的眼睛清冷又神秘,帶著一股說不出沉重。

    顧柔一陣刺痛——該不會,冷山已經(jīng)……去了吧?她不敢再往下猜測。

    寶珠連忙在一旁解釋道:“大宗師您快告訴小柔吧,別把她嚇著了。幾天前,大宗師已經(jīng)安排人,送冷司馬去東萊治病,沈大夫也同去了?!?/br>
    “東萊?”

    “是啊,那里仙山寶地,草藥珍稀,有助于冷司馬的傷勢恢復(fù)?!?/br>
    哦,顧柔將信將疑,可是……“怎么這么急,人手帶得夠嗎?”沈硯真身子骨也不扎實,長途跋涉,只怕照顧她自己尚且困難,怎么帶的動一個昏迷的冷山。

    寶珠道:“不擔(dān)心,大宗師讓唐三和白鳥營的陳姑娘一同護送他們前去了?!?/br>
    顧柔道:“唐三兒?他什么時候也管這茬了?!痹谒∠笾?,以第一刺客金飛燕名號混跡江湖的唐三,從來只負責(zé)殺人,不負責(zé)幫人救人。

    看寶珠的神情,好似事情前因后果很是復(fù)雜,一時半會說不清。

    這時,國師起身打斷道:“小柔,明日我們回京了,你要有所準備?!?/br>
    顧柔頓時醒過神來——是啊,回洛陽這件事情決不容易,朝廷的局勢今非昔比,在洛陽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云太尉,他如今大權(quán)在握,一定不會讓大宗師就這么回京。

    可是大宗師呢,就要這么入瞉嗎?顧柔想起之前在漢中,石錫收編了不少士兵,又在軍中聽到不少關(guān)于大宗師要反的流言,不禁也疑惑了起來。

    倒是雷亮這些人很興奮,他們覺得國師有可能會打進洛陽,開啟新時代,來個開天辟地改朝換代,如此一來他就是開國功臣了,還勸顧柔多給國師吹吹枕頭風(fēng),做事要果敢,手里握著這么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精銳之師,別說一個洛陽,就是十個洛陽也打下來了。

    顧柔把雷亮罵得狗血淋頭回營帳,還跟阿至羅告了他一狀,阿至羅罰雷亮三天不準吃飯。

    不過,顧柔心中倒也不是沒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