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2
”他看著宣于璟,語氣平直,帶了隱隱激憤,卻不是質(zhì)問。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怎么在這兒 “我,也才剛到西疆?!毙诃Z以為十一問的是他藏于軍帳之事。 “我問的不是這個!”宣于崇在矮桌的另一側(cè)落座,隨即從腰袋中掏了一小罐化淤的傷藥出來,置于桌上。也不說是給宣于璟的,只默默往前一推。 “一點(diǎn)小傷罷了,不礙的?!毙诃Z道。 再瞥一眼勤王,依舊是沒有溫度的眼神,宣于崇緩緩說道:“上次你到西疆,我就問過你,是否真的‘無用’,留在沛都有何謀劃,你為什么不肯與我直言?信不過我?” “不是的,十一?!毙诃Z揉著自己的下顎,“當(dāng)時你我的處境都不佳,我不想讓你再多牽掛罷了?!?/br> “不想讓我多牽掛?哼,真是一位好兄長啊?!笔晦揶硭频恼Z氣讓人琢磨不透。 “你讓我埋怨于你,卻又屢次助我。你可知,每每看見你與那什么太后的侄女親親我我、逢場作戲,我心里有多矛盾?你以為在暗中給我支一面盾,我就能躲得安樂么?” 經(jīng)歷了這些年,宣于崇對勤王的誤會早已漸漸消散了,他氣的就是他那一副大哥的樣子! 塌天險地的事,難道他一個人去頂,就能換來其余人的安生么? 一個屢屢相助,一個卻冷臉埋怨,在旁人看來,他成了什么人了?忘恩負(fù)義,棄兄長于不顧? “十一,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不是這個意思?那在沛都,你為何還要躲躲閃閃?倘若你當(dāng)時就開誠布公,我們兄弟二人同回西疆,創(chuàng)一番大業(yè),還有什么可怕的?還是說,你怕將來,我會與你爭?” “十一,你我都是在晟宮長大的,你覺得,那是好地方么?我的野心,只有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罷了。”宣于璟道。 “晟宮是不是個好地方,那要看宮中都有誰。至于你想保護(hù)的人,你保護(hù)好了么?”宣于崇反詰。 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宣于璟低落地?fù)u頭。 “沒有……”他無奈道。羽洛也好,引文也好,甚至是眼前的十一,到頭來,他誰都沒有護(hù)周全。 也跟著嘆一口氣,宣于崇徐徐發(fā)問:“你和她之間,發(fā)生什么了?”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羽洛這幾日的開懷都只是人前的遮掩,就和他帶著面具一樣。天下間,能讓她長久低落的事,除了情,還會是什么? 嚴(yán)格來說,宣于崇方才那一拳,就是替羽洛打的。 “這……一言難盡啊?!毙诃Z不可能當(dāng)著宣于崇的面,細(xì)說引文的事。 “一言難盡?”宣于崇把頭瞥向一邊,神色嚴(yán)肅,好似對星月起誓,“如果你不能守護(hù)好她的話,我會的!” 宣于璟聞言,猛一抬頭,幽深的目光卻似失焦。 如果是在幾月之前,他聽到這樣的話,就算對面是十一,也會毫不猶豫地反駁,甚至為此有過與西岐王相爭的心! 但現(xiàn)在,不是他無法抉擇,而是羽洛,才是那個決定離去的人。 打開桌上的藥罐,宣于璟沾了一指藥膏,緩緩在下額揉搓著。 同樣不是一個善于表達(dá)愁緒的人,他在這一刻選擇了不語。 不點(diǎn)燭燈,只有一縷微光從帳篷頂端射入,卻足以照亮兩人的表情。 草原的夜,靜謐得可怕。 “十一,你臉上的傷……?”打破寂靜的還是勤王。 “回西疆的路上,被弓箭咬了一口罷了。”宣于崇輕描淡寫一語帶過,說起疤痕,他才撿起面具,重新戴上。 不知從何時起,越是在這個從小照顧他、讓著他的五哥面前,他就越不想示弱,越不想讓對方用憐憫心疼的眼神看他。 甚至,在某些方面,某些人面前,他希望自己能夠勝過兄長。 總而言之,宣于崇對于勤王的兄弟情,是極其復(fù)雜的。 “回西疆這一路,謝了?!被叵肫鹉嵌瓮?,宣于崇需要感謝的人有許多,但即便是一聲感恩,從他口中說出,也顯得僵硬。 從揮拳相向,到和顏道謝的變化,宣于璟顯然是意外的。 “畫像的事,還有元晝兄弟助我出沛都的事。”宣于崇補(bǔ)充了他致謝的原因,這一樁一件,他都記著。 “舉手之勞罷了。” 宣于璟謙虛,宣于崇也沒有追謝的意思。 話鋒一轉(zhuǎn),宣于崇問道:“沛都的形勢如何?” “國庫入不敷出,眾臣面和心離。西疆呢?”宣于璟答完接著問。 “都在我馬族的掌控之下。不日就將揮兵東上。” “揮兵東上?湘城這一帶的防御可不弱啊。”宣于璟才從那個方向過來。 說話間,他掌起燭燈,將這幾日看得幾乎爛熟于胸的地圖鋪呈桌上。 “是。”這一點(diǎn)也是宣于崇所慮,“馬族人待慣了視野開闊的地方。騎兵機(jī)動,卻不善用輜重?!?/br> “越往東去,丘陵城池越多越密,晟軍的阻攔埋伏也會更多。馬族要東進(jìn),需要克服的困難不少?!毙诃Z說。 “不錯。與羌夷作戰(zhàn)的那一套,恐怕是不管用了?!毙诔绲皖^看著地圖道。 “要了解晟軍的陣法戰(zhàn)術(shù),公良將軍倒是能幫上一些。” “的確受益匪淺。公良將軍的許多建議,都已經(jīng)歸入了練兵的計(jì)劃之中。不過最關(guān)鍵的,還是攻路取道?!毙诔缬檬衷诘貓D上指指畫畫,每一處天峻地險都有利有弊。 偏之一里,恐怕會使戰(zhàn)局的結(jié)果差之萬里! 說到“取道”二字,方才還默然沉思的宣于璟突然舉了燭燈靠近。 瑩瑩的燭光,將湘河一帶照得最亮。 “馬族人,都會水么?”他兀地問道。 “水?”宣于崇不解他的用意,“當(dāng)初我從沛都一路逃回,必經(jīng)湘河。為了接應(yīng),大部分族人都刻意學(xué)了?!?/br> “好。剩下不會水的人,也該讓他們抓緊學(xué)了?!?/br> “學(xué)會游水,要做什么?” “取道。” “取道?” “不錯?!毙诃Z移動著燭燈,一路往南。 “馬族東進(jìn)得路線我早就想過了?!睜T光下的宣于璟目定神堅(jiān),“中陸地帶是晟軍最首要的防線,輜重糧草齊備,四面通路,必是大軍集結(jié)。北方又有宭州禾美族作護(hù),同樣不好對付。剩下的,唯有南方……” “南方?”宣于崇順著勤王的思路,并沒有深想,因?yàn)榈浆F(xiàn)在他還掛心與宣于璟開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