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兒也跟著搖頭。

    椎名京若有所悟，刻意收束自己的力量，不再被動地引發(fā)石板的共鳴。

    兔子帶著三人在御柱塔中穿行，幾分鐘后，他把三人帶到了一扇門外就不再動作。

    柴田理人正要上前敲門，椎名京笑著制止，自己過去推開了門。

    “日安，黃金之王?！?/br>
    “日安，赤王。”

    端坐于桌前的國常路大覺穩(wěn)如泰山，絲毫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在他右手邊，一個戴著黑禮帽的西裝嬰兒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椎名京的時候雙瞳微微一縮。

    椎名京進了屋，也不多客氣，直接拉開國常路大覺正對面的椅子坐下，微笑著說：“如您所愿，我已經(jīng)來了。那么，黃金之王想要讓我確認(rèn)的那位入侵者是誰？”

    柴田理人和周防尊一左一右地站在椎名京身后。

    國常路大覺也不做無謂的交談浪費時間，直接指向里包恩。

    “這位里包恩先生說他這一次潛入御柱塔是赤王的意思?！?/br>
    椎名京微微一笑，反問道：“黃金之王相信投效意大利彭格列家族的第一殺手會聽命于遠在東方島國的赤王嗎？”

    彩虹之子的存在過于特殊，難以假冒，七人的身份在黑暗的世界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黃金之王都知道“里包恩”的名字了，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份。想來最開始黃金之王懷疑里包恩的侵入跟彭格列有關(guān)，里包恩才會把他的名字說出來。現(xiàn)在他再把刺扔回去，看看這位國常路老先生到底會不會介意意大利的黑手黨在日本胡來。

    里包恩抬頭看向椎名京，久違地感覺到了驚訝。

    椎名京、柴田理人、周防尊——過去陪伴在“伊勢神子”身邊的兩人都出現(xiàn)了，足以證明這不是單純的撞臉巧合。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他故意說出了“神子”的名字，本想借用“伊勢神子”的名義脫身，卻沒想到黃金之王聽到“椎名京”這個名字后會停手并非因為顧忌神道，而是另外的原因，他親耳聽到黃金之王說給赤王送信。

    伊勢的神子同時也是赤王——里包恩花了一點時間才接受了這種非人領(lǐng)域中多重身份的統(tǒng)合。

    如果“京姬”有意隱瞞她是神子的事，剛才就必須承認(rèn)是她指示自己來七釜戶，現(xiàn)在她矢口否認(rèn)，反而將矛頭指向彭格列……

    里包恩輕哼一聲，故作親切地說：“真是……令人驚訝啊，耀光殿下。”

    第119章 各自背負(fù)的

    國常路大覺飛快地從這個稱呼聯(lián)想到了神道的傳言，“京姬”這個名字閃過腦海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緊繃的臉色忽然柔和了不少。

    “原來如此。難怪神戶家會對您的身份如此嚴(yán)密地保護，原來你是伊勢神宮的神子，老朽先前失禮了。我終于明白了您被賦予了赤之王座后還能夠保持平靜的理由。”

    國常路大覺說著就站了起來，向著椎名京鞠了一躬。

    “耀光殿下，十分抱歉，我曾對您做出不當(dāng)?shù)陌l(fā)言，您為人類而背負(fù)著重?fù)?dān)，我卻誤當(dāng)做不負(fù)責(zé)任的置身事外?！?/br>
    椎名京沒想到黃金之王竟然如此利索地道歉，慌忙站起來回禮。

    “不，您只是在自己的立場做出了合適的應(yīng)對。抱歉，我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您背負(fù)著什么?！?/br>
    兩人都彎著腰，這樣僵持了片刻，同時直起身，對視著笑了起來。

    “神子”背負(fù)著神道的重?fù)?dān)，“黃金之王”壓制著石板——兩人都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以隨時可能犧牲性命的覺悟承擔(dān)著重任，而那些被保護的人很可能終此一生也不會知曉兩人的付出。

    即使如此，他們也會繼續(xù)堅持自己的道路，他們并非為了他者的感謝或銘記而行動，只是為了自己的信念。

    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兩人終于摒棄了曾經(jīng)的隔閡，排除了偏見和先入為主的陳見，能夠公正地審視對方，并且因為兩人類似的覺悟而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這是我身為黃金之王的義務(wù)?！?/br>
    國常路大覺看向了墻面，仿佛透過一墻之隔看到了對側(cè)的德累斯頓石板。

    椎名京離開座位，走到黃金之王身旁，笑著說：“鎮(zhèn)壓石板、最大限度地穩(wěn)定人類社會，讓‘普通人’能夠平和地生活下去——您的覺悟和付出已經(jīng)太過沉重。我沒有那樣的資格去代表人類來說話，那么，至少請讓我代表我個人對您致以最誠摯的感謝?！?/br>
    國常路大覺的眉眼間顯出了笑意。

    盡管并不期待感謝，但是，真正得到感謝——并且是從王權(quán)者與神子的口中得到了感謝，他無法不感動。

    黃金之王看向身旁清秀纖弱的王權(quán)者，慈和又滿懷信心地說：“我相信……如果耀光殿下早生五十年，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正如您現(xiàn)在為了人類而成為神子一樣——很多人都誤解了，以為神子是神明的從屬，只會被神明驅(qū)策利用，事實上，恰恰是反過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在做的事情，和耀光殿下做的事情并無分別。”

    椎名京驚訝得脫口而出：“您知道？！”

    國常路大覺忍俊不禁。

    “耀光殿下應(yīng)當(dāng)知道國常路家在陰陽道小有名聲吧？”

    似乎是有這個印象。

    椎名京回憶了一會，從記憶中翻出了一段話來。

    （國常路家曾經(jīng)是陰陽術(shù)的世家，陰陽術(shù)沒落后國常路家的子嗣學(xué)習(xí)陰陽術(shù)的也逐漸減少，直到幾十年前出了一位十分杰出的人物，他繼承了歷代當(dāng)家的名字，稱作國常路大覺。）

    “啊……陰陽術(shù)的世家……”

    椎名京這樣說的時候就明白了原因，就像他的好友麻倉好一樣，曾經(jīng)是大陰陽師的好君無需他多做解釋就很清楚“神子”的由來和存在的意義。

    國常路大覺笑著點頭，溫和地解釋：“國常路家祖上也曾有過能夠成為神明憑依靈媒的陰陽師，關(guān)于神道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褡訛榱巳祟惗谭钌衩鳎瑥亩鴵Q得神力來改變這個世界’——這才是神子存在的意義。神道尋求神子從來都不是為了討好神明，而是為了庇護人類。在妖魔鬼怪橫行的時候，若是沒有能夠借用神力的神子，人類將會遭受巨大的災(zāi)難。這幾年日本‘干凈’了很多，這都是耀光殿下的功勞。我穩(wěn)定‘表面的世界’，耀光殿下掃清‘里面的世界’，盡管我們素昧平生，但是我們?yōu)榱送瑯拥哪繕?biāo)而努力，也可以稱得上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事實上，從幾年前耀光殿下游歷各地開始，我就一直想要見您一面，親口對您道謝?，F(xiàn)在能夠見到您，真是太好了?！?/br>
    黃金之王越是客氣有禮，椎名京越是感覺到尷尬，畢竟打從他和黃金之王第一次打交道開始就很不禮貌，硬是逼得一位老人家親自登門拜訪還被他明嘲暗諷了幾回，再聽到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