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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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外殿守候的楊季華聽到皇后的尖叫聲,打了個激靈,是不是第一次太疼了?立刻跑進(jìn)了內(nèi)寢。 卻見蕭昱衣衫半掩,怔怔坐在床上,舉著一只手,手上還?有血跡,魏云卿光著腿,無措地站在地上。 楊季華呆了一呆,這?就完事了? “陛下怎么這么快?”楊季華看著他手上的血跡,顯然誤會了什?么。 蕭昱臉色瞬間變得黑青。 魏云卿羞紅了臉,眼眶里憋起了淚兒,她已然回?過神,作?為皇后,她本該端莊矜持,可她剛剛卻如萬蟻噬心般渴望天子的碰觸,她深深為自己輕浮的模樣而羞恥。 她羞愧至極,無地自容。 她無措地解釋著,“不是,季華,我……” 楊季華不解,看到魏云卿腿間汩汩下流的血跡,心想,這?好像不太對,傅姆說第一次會很?疼,會流血,但不該流這么多??! 她想著,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后,恍然大?悟,“殿下,你來信期了?” 魏云卿難為情地點點頭,楊季華臉色一驚,哎喲一聲,連忙扶著她下去沐浴清洗更衣。 只有蕭昱,還?在看著手上的血跡出神。 內(nèi)監(jiān)也匆匆入內(nèi),來請蕭昱至另一處清洗更衣。 蕭昱來到浴室,一盆一盆沖著冷水,降著身上的火。 清洗完之后,二?人重新回?到床幃,并坐,如?大?婚之夜那般,蕭昱沉默,魏云卿不安地攥著手指。 二人都已從剛剛?cè)缁鸬臒崆橹谢謴?fù)了冷靜。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蕭昱道:“要睡嗎?” 魏云卿垂下眼睫,臉頰的紅色蔓延上鼻尖,幾要滴落,“還?怎么睡?!?/br> 蕭昱若無其事地放下簾幔,摟過她,如?過往同寢時,側(cè)躺在榻上,相對而臥,“睡吧?!?/br> “睡不著?!?/br> “那我哄哄你?!?/br> 蕭昱寬厚溫?zé)岬氖终?,輕輕按著她的小腹,心知此刻不能再放縱,便只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安撫著小皇后惶恐不安的情緒,魏云卿安詳?shù)亻]上眼。 帝后交頸而臥,相擁而眠。 不知過了多久,魏云卿似是覺得熱了,從他懷里拱了出?來,把臉側(cè)到了一邊。 蕭昱被驚動,看?不到她臉,便側(cè)起身子,支著頭,凝視著睡夢中的皇后容顏。 這?下只能再等幾日了。 * 幾日后,便是薛太尉回京朝見的日子了。 顯陽殿,魏云卿梳著妝,她身上已經(jīng)干凈了,今日,也要出?席天子在太極東堂為薛太尉設(shè)的接風(fēng)宴。 妝鏡前,她細(xì)細(xì)打扮著,絲毫沒察覺自己往耳朵上戴耳珰的手在發(fā)抖,明珠搖動著。 薛太尉,那是天子最好的一把刀。 外戚,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不同于世家?,外戚依附于皇權(quán)。 世家?可以與皇權(quán)抗衡,皇權(quán)需要外戚來制衡世家?,然而,外戚本身也是世家的一部分。 薛氏本身只是個清流世家?,家?族原本并無什?么強權(quán)貴臣,根基底蘊都?無法與宋氏相提并論。后來,是在薛皇后成為皇后之后,薛氏兄弟靠著外戚的身份得到先帝重用,家?族迅速躋身一流,得與宋氏分庭抗禮。 先帝駕崩時,薛太尉也是受遺命的托孤大臣之一。 而今,這?把刀,終于出鞘了。 薛太尉至建安時,百官出?城相迎。 蕭昱在太極殿東堂設(shè)宴,宴請文武百官,皇后魏云卿亦出席了此次宴會,與天子并排高坐御座之上。 皇后身著煙粉軟羅裙,頭戴北珠鳳冠,云髻峨峨,長袖翩翩,膚若凝脂,唇若含丹。 無論何時,皇后都會是這個國家最美最高貴的花,昂揚綻放,向世人展示著這?個國家?的昌盛。 宴會上,歌舞翩翩,觥籌交錯。 百官們談笑風(fēng)生?,不時有人起身去向薛太尉敬酒。 御座上,魏云卿與蕭昱也自在談笑著,不時展露笑顏,蕭昱還?伸手幫她理了理不慎掛在冠上的珠穗。 薛太尉應(yīng)付著文武公卿,不時向魏云卿看?去,觀察著她。 這?的確是個美麗的女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歡喜。也難怪天子不惜將這?天下的珠寶珍奇都捧到她的面前,只為博她一笑。 甚至,包括他meimei的北珠鳳冠。 薛太尉推辭掉百官的敬酒,忽然起身,示意舞樂暫息。 殿中百官的交談聲音滯了一下,歌舞樂聲漸漸停下。 薛太尉舉杯,敬魏云卿道:“帝后大婚時,臣未及道賀,今日此杯,謹(jǐn)為皇后賀?!?/br> 魏云卿眼神一動,不動聲色打量著薛太尉。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據(jù)說當(dāng)年也是風(fēng)華絕代的美男子,歲月雖然磨洗了容顏,卻也依稀可見當(dāng)年痕跡,通身氣度凌人,使人不敢逼視。 魏云卿淡然端起酒杯,客氣頷首回?敬,“請?!?/br> 二?人各自飲盡。 敬酒后,薛太尉環(huán)視了一圈文武百官,對魏云卿發(fā)問道:“今日雅宴,公卿俱至,借此宴會,臣有一言,想問皇后?!?/br> 話音落,百官面面相覷,不知薛太尉用意為何。 宋太師沉聲打斷道:“皇后尊貴,不宜擅對臣問,元簡有何疑慮,不如?讓老夫代為作?答吧?!?/br> 薛太尉笑了笑,道:“太師不必緊張,我的問題不難,也只有皇后能答。” 宋太師抬眼看?向魏云卿,不動聲色的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拒絕。 魏云卿跟宋太師對視了一眼,卻對宋太師的忠告置若罔聞,她避開宋太師的視線,平靜對薛太尉道:“明公請問。” 宋太師眼神一緊,薛太尉用心不明,魏云卿年少?,城府怎么玩的過這些老狐貍?這明顯是薛太尉要給她下套,她怎么還?上趕著進(jìn)去? 魏云卿沉默著,她知道,她今日不應(yīng)了薛太尉的戰(zhàn),便是在他面前露了怯,以后,他便敢更加肆無忌憚的拿捏自己。 薛太尉一笑,倒是很?有骨氣,發(fā)問道:“臣聽聞,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屎罂芍?,這?是何物?” 百官心中俱是一肅,薛太尉一開口便是如此刻薄,這?讓皇后如?何回?答。 皇后若是答不出,在百官面前丟了人,天家?威嚴(yán)何在? 宋太師也為魏云卿捏了一把汗。 蕭景看?了看?上座的帝后,又看?向薛太尉,開口替魏云卿緩場道:“天下之母,那不就是皇后嗎?舅舅何須多此一問?” 薛太尉不語。 蕭昱打圓場道:“皇后年輕識淺,不若舅舅講一講這?是何物,也讓我們長長見識?!?/br> 薛太尉沒有回?應(yīng),只抬眼打量著魏云卿,“皇后既為天下之母,應(yīng)當(dāng)自有見解。” 蕭昱不動聲色拉住魏云卿的手,讓她不必理會,魏云卿反握緊蕭昱的手,并不畏縮。 魏云卿微微昂首,面無表情應(yīng)對機鋒,“是道?!?/br> 百官俱是一震。 宋太師也隱隱驚愕,半張著嘴,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這個外孫女。 薛太尉提起眼皮,詫異地看著魏云卿。 “敢問皇后何為道?” 魏云卿知道自己已經(jīng)接下第一道機鋒,面不改色,繼續(xù)道:“道者,天地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br> 言罷,魏云卿掃視了一圈滿朝文武,凝視著薛太尉,一字一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br> 魏云卿一語既出,滿座皆咽氣屏聲。 皇后之尊,與帝齊體。 今日薛太尉當(dāng)眾發(fā)難皇后,便是以下犯上,忘了臣子本分,魏云卿所對,既是回?應(yīng),亦是反擊。 薛太尉也隱隱動容,氣場也不復(fù)剛剛那般盛氣凌人。 殿中氣氛一時沉默。 許久,薛太尉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百官各自惴惴不安,帝后靜默不語。 “好一個道!”薛太尉拍掌嘆道:“當(dāng)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魏云卿心中一動,“明公識得家父?” 薛太尉點頭,感慨道:“當(dāng)年,臣與魏侯在清溪之上徹夜清談,魏侯性情雖是純和,言辭卻是鋒利,咄咄逼人?!?/br> 言罷,他看?向魏云卿,目光已然柔和了幾分,“今見皇后,恍若故人來?!?/br> 魏云卿微微動容。 薛太尉收回?視線,繼續(xù)跟百官談笑風(fēng)生,緊張的氛圍,漸漸消散。 宋太師擦了擦汗,未免再出?狀況,低聲囑咐了宮人,速帶魏云卿先行離宴回宮。 皇后離去后,百官繼續(xù)暢飲。 時間流逝—— 飲酒幾輪后,薛太尉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端著酒杯來向蕭昱敬酒。 蕭昱含笑回?敬。 薛太尉手撫御座,感嘆道:“此座可惜,后繼無人?!?/br> 蕭昱意味深長地笑著,“舅舅是醉了吧?” 薛太尉不應(yīng),繼續(xù)似醉非醉地感嘆著,“君者,奄有四海,為天下君。后者,孕育之德,為天下母,可自古未見有以處子母天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