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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120節(jié)

    如今玉姝因此受了牽連,又病上一場,不由令她想起四年前,菀音娘子將奄奄一息的玉姝從山上救回來時。

    她就在旁守著,日日夜夜。

    “阿芙,這一回算我錯看了人,原以為救濟那名乞丐,卻不承想給自己招來了禍端,不怪蕭淮止,況且,這一回若不是他舍命救我,興許,我當真是命喪黃泉了?!?/br>
    玉姝抿了口藥汁,握緊綠芙的手,溫聲說道。

    “可是娘子……他……從前那便逼迫您……奴婢……”

    “阿芙,你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無幾的親人了,我很在意你,我知道你總為我考慮,總為我著想,就連當初,我與阿姐之間……你也是隨我走了……”

    話音稍頓,綠芙攥緊了玉姝指尖,鎮(zhèn)聲道:“娘子不必說了,奴婢自幼便服侍您,還記得幼時奴婢手腳笨拙,是您從嬤嬤手中救下奴婢,免了一頓棍棒;這么多年,奴婢一直記得,只要娘子還需要奴婢,奴婢便一直跟著娘子……”

    “好?!庇矜瓘濏恍Γ瑧袘械匾性诖矙谔?,一口接一口地喝下苦澀的藥汁。

    用完藥,綠芙一如從前,給她喂一顆蜜漬漬的糖。

    帷帳垂下,光影一片晦暗,綠芙要她遵醫(yī)囑,躺在床上好生歇著,玉姝只得倚枕,怔怔地凝著浮動的帳子。

    心下卻始終覺得沉甸甸的。

    那名乞丐究竟是因何而在她身邊蟄伏多年,玉姝想起四年前那位金國男人。

    李祁年,耶律齊。

    可是此人已死,他的黨羽也該被蕭淮止盡數(shù)剿滅才對。

    沒有道理獨獨留下一個如此羸弱的少年,這些年還如此忍辱負重地化為乞丐。

    思此,玉姝一時覺得頭疼,剛欲起身,便聽房門處,哐的一響。

    玉姝瞇眸睇去,便見朦朧間,走入一個雪白團子。

    蕭笛一路躲著府中奴仆,悄悄地跑來尋她阿娘,甫一瞧見玉姝臉色泛白地躺在床上,眼眶登時紅了大片。

    “阿娘……你怎么了……”她走到床沿邊,去握住玉姝的手,聲音帶著幾分怯。

    經(jīng)歷一番生死,再度觸碰女兒溫軟綿綿的小手,玉姝心底五味雜陳,驀地想起若是那時她當真與蕭淮止殞命懸崖,他們的阿笛又該如何……

    思此,玉姝俯身將女兒一把抱入懷中,柔聲道:“阿笛放心,我沒事?!?/br>
    “阿娘……”

    蕭笛順勢縮在她懷中撒嬌,又不敢太過壓著她,心里還記掛著綠芙姑姑所說的,娘親病了,要好生將養(yǎng),最近她都不能去黏著娘親。

    可是看不見阿娘,她心中就格外煩躁,裴先生從上京托人帶來的書卷她也不想看,她就想守在這里,守在她娘親身邊。

    心愿剛落實片刻,廊蕪間又響起陣陣腳步,緊接著,房門被人叩響,玉姝遲疑喚了一聲進。

    外間珠簾嘩啦啦地浮動,玉姝起身拂簾望去,帳內(nèi)昏昏沉沉的一片,四目相對。

    身上系著玄氅的男人立在簾后,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對望片刻,他繼而闔上門,走進房中。

    步履橐槖,一聲接一聲,猶如踩在人的心間,擲地有聲。

    蕭淮止長指攏著外袍,乍眼瞧去,清瘦不少。

    他將視線一錯不錯地停在玉姝雪白的臉龐上,步步走近,薄唇微動,“醒了?”

    玉姝頷首,便見他俊眉折起,抬手便將懷中的女兒抱走,折身提步便送去了門外,玉姝愣了一瞬,便聽廊間好似傳來菀音的聲音,再反應過來時,拍門的那雙小手已經(jīng)停了。

    蕭淮止眉間展開,秉著山不就我,我來就山的怡然姿態(tài),復而折返,長影籠在她跟前。

    玉姝乜他一眼,咕噥道:“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

    “年關一過,她該五歲了?!笔捇粗姑嫔珡娜荩娝锱擦宋恢?,也便順勢坐下。

    “五歲也還是孩子,況且阿笛盛夏時節(jié)才滿五歲,你便是如此養(yǎng)我女兒的嗎?”

    難得聽她話語帶著譏誚,蕭淮止怔了一下,繼而抬手想去握住她的,卻被玉姝躲開,他垂眸,默了默,開口道:“阿笛的事,你我日后還有很多時間去教她,先與你說一說另一樁事?!?/br>
    聞言,玉姝纖麗的眼睫顫了下,抬眸對上他沉沉的目,“查出來了嗎?”

    蕭淮止低眉凝了她片刻,頷首道:“與所料無差,全數(shù)都已招供了?!?/br>
    他說至此處,忽而停下,眉宇間鍍上淡淡陰翳,復而又攏過玉姝臉上纏繞的幾綹青絲,眸光霎時相撞,見她眸光熠熠地凝著自己,抓緊問道:“如何?”

    心中一股暗流緩緩淌過,攏在發(fā)間的大手微頓,蕭淮止喉結(jié)微滾,須臾,指腹薄繭探進發(fā)間,摩挲著她的后頸,聲如沉金:

    “后院不得參政,腰不疼了?”

    后腰襲上他的大掌,拍了拍,玉姝眸底滿是嬌嗔,美眸凌凌地睨他,便聽蕭淮止輕哂一聲,與她附耳低語道:

    “夫人關心旁人,不如關心一下你的郎君,傷勢如何?!?/br>
    那些骯臟不堪的事,他一人來做便好。

    簾外一棱一棱日光灑進來,玉姝反扣住他的手,“我當然關心你,但夫妻之間,本不應有所隱瞞?!?/br>
    “所以,蕭清則,你要不要與我重頭來過?”

    作者有話說:

    關于二人后期養(yǎng)女日常:

    姝姝:我們阿笛還是個寶寶!

    見過四歲寶寶惡魔場面的蕭二:……呵

    笛寶面對娘親:我真的是個乖寶寶qaq

    還是抽紅包~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軒軒 20瓶;血圭、香香大漂釀 5瓶;啾一口粥 3瓶;淺陌小n、薰衣草、隨隨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8章

    ◎馴服。(修結(jié)尾)◎

    【088】。

    滿室闃寂, 只余眼前之人清淺呼吸。

    蕭淮止眸光定定地凝著她,喉間似生出無數(shù)鉤鏈拽著他往下,而掌控這一切的人, 只能是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

    他目色微沉, 想起那些錯綜復雜的朝政,同她解釋:

    “那名乞丐名喚耶律明朗, 之前是孤大意, 這些年孤一直都有追查金國之事, 直至前些日子才察覺異動,去往臨縣時本只想引蛇出洞, 卻全然沒料到他會對你下手,更沒料到, 他竟會化為乞丐,在你身邊蟄伏多年?!?/br>
    蕭淮止輕嘆一息, 覆手反錮住她的柔荑, 指腹一寸寸地在她腕上摩挲, 道:“當真是應了那一句,敵人才是最了解你軟肋的?!?/br>
    “是孤不好, 令你受牽連?!?/br>
    “玉姝,是我自傲過甚, 這些年,因一己私欲而違背你的意愿……占著你,如今又令你陷入險境?!?/br>
    玉姝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些話,此刻心底忡然,眸光微閃地望向他, 朱唇微張了張, 下一瞬便被身前這道長影籠下, 緊緊地扣入懷中。

    “但,從未有過后悔?!?/br>
    若卷土重來一回,他大抵還是會如此,他們之間本就是他強求得來的綿薄情緣,若因一念之差而選擇放手,他大抵是要苦恨至極,最終也會難忍于她在旁人身側(cè)言笑晏晏而施計掠奪。

    真到這地步,才是真的覆水難收。

    玉姝在他懷中闔上眼睫,心底那份忡然旋即煙消云散,她便知曉,這人骨子就帶著幾分獸性,又怎能甘愿被馴服?

    她垂睫,睇過蕭淮止的臉廓,被他這般擁得有些窒息,玉姝面紅耳赤地掙了掙他的手臂。

    “你再用力些……我就要被勒死……”

    話音方落,那雙修長的手臂驟然卸力,玉姝按著心口微微喘氣,眸光瞥過他素衣上洇開的一層鮮紅血跡。

    “你傷口又裂開了……”

    她緊緊擰眉,滿目愕然與慌亂,從床上支起身子,便要去外喚醫(yī)官前來,纖腕驟地被他握住,整個人都跌進他寬大溫厚的懷里。

    蕭淮止俯首,下頜抵在她發(fā)間,嗅過縷縷清香,將狂跳不安的心緩和稍許。

    “裂開便裂開罷,先讓孤抱一抱?!?/br>
    泠泠沉音如泉水,一點一點流入她耳廓中,玉姝雙頰緋紅,抬眸睨他一眼,這人卻越漸放肆,繼而輕輕吻上她的脖。

    玉姝哪里肯他這般肆無忌憚,抿著唇,去扣他胡作非為的手,“你再這樣……我便要反悔了……”

    他們間一貫力量懸殊,玉姝只得垂眸低聲威脅。

    話一出,那手果真不動了,只須臾,后腰便結(jié)結(jié)實實挨上一掌,玉姝咬唇,溢出一聲輕哼,美眸漣漣地側(cè)眸瞪他。

    “蕭清則,你別太過分?!?/br>
    蕭淮止眉峰一提,陡然反應過來她這稱呼,將她翻過身,正面相對,大手緊控她分坐的腿彎。

    “同孤說說,何處聽來的?”

    玉姝稍怔,掠過他身上的傷,左右無處下手,只得去扶他的小臂穩(wěn)住身形,低眸咕噥道:

    “我以后不喚便是了……”

    蕭淮止語氣沉了沉,似有幾分無奈道:“你明知孤并非此意?!?/br>
    “孤只是意外……”

    大抵知曉他未盡之言,玉姝指尖堵住他的唇,清眸澄亮地望向他,溫聲道:

    “當然是你女兒同我講的,她說總聽裴先生如此喚你,你聽了也總生氣,你為何不喜這個字?”

    此字與如今的他的確不甚相配,但少年時期的蕭淮止,玉姝心中隱約有了模樣,見他垂目沉默,玉姝也便斂神轉(zhuǎn)了話鋒:

    “不管你從前如何,但蕭清則,聽清楚了,如今,你的夫人很關心你,你的女兒也十分關心你?!?/br>
    水凌凌的眼珠剮他一眼,蕭淮止只覺心中那個血窟窿瞬時被填了大半。

    生出新rou,總歸是痛癢并生的。

    她大概不僅是軟肋與命xue,更是他的藥,什么傷都能治,什么病都能依仗著她的只言片語而痊愈。

    玉姝卻渾然不知,眸底盛著嗔怪,又挪揄道:“況且,也不知是誰,剛重逢那日便氣洶洶地跑來問我,無、臨是誰?”

    聽見這兩個字,蕭淮止目光遽地一暗,略略垂下眼簾,聲音卻聽不出什么,“說這些作甚,都已過去了,總歸你是落在我手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