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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塔羅女神探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2】

    簡爺原名簡政良,之所以被稱為“爺”,兼因年長,資歷豐厚,系青云鎮(zhèn)最早一批跟黃天鳴做生意的養(yǎng)蠶戶。他從不販濕蠶,均是自行烘干之后拿出來的,絲質(zhì)飽滿滑潤,一看便知蠶寶寶必是經(jīng)過精心養(yǎng)護(hù)的。所以鎮(zhèn)上的人都曉得,簡爺掙的是“良心錢”,他手頭寬裕,誰也不會講半句閑話,哪怕這些錢多半都在風(fēng)月樓花銷掉了,都是理直氣壯的。到老都是單身,偶爾在外頭找個把野草閑花也算正常。

    所以簡爺每逢月頭月尾,都會去荒唐書鋪背面的殺豬弄轉(zhuǎn)悠。雖年齡六十有九,他依然頭發(fā)烏黑,眼明心亮,身材健碩,挑一擔(dān)水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走上十里地。也正因如此,作為男人最基本的欲求也沒在他身上斷過檔,他還是會大搖大擺地走近弄里那些神秘兮兮的小窗,往那木格子上敲兩下,通常會有個老婆子將窗支起,皺著一張臉笑道:“簡爺,今朝有新貨,來試試看哇?”他對暗娼其實也挑剔得緊,花五塊錢,非要耍出五十塊的效果。

    但光顧殺豬弄亦只是權(quán)宜之計,心里惦記的自然還是風(fēng)月樓這個“銷金窟”,那里的姑娘就算姿色平平,卻都懂煙視媚行,房術(shù)也要高明許多,急緩有致,很會吊人胃口;不像殺豬弄的下等貨,拿了錢就只求速戰(zhàn)速決,稍微拖一點時間便甩臉子。雖然好色,簡爺卻還是個有計劃有節(jié)制的人,每個月的用度一分一厘都是打算好的,從不亂花,這是注定要孤獨終老的男人必要的準(zhǔn)備。杜春曉曾給簡爺算過命,講他是老而彌堅,有享不盡的后福。他從此便識破這姑娘的假把戲,再不理了。有些人的往去宛若蓮子,都是積在心里的苦,天真稚嫩的后輩又怎么看得出來?無非人云亦云罷了。

    所以簡爺不信命,只信自己。而這份自信,是被一個叫桃枝的妓女打碎的。

    原本,簡爺?shù)斤L(fēng)月樓快活,老鴇都是又敬又嫌,敬的是他“德高望重”,嫌的是他為人吝嗇。所以酒菜都不敢多備,只收行價,雖覺得腥氣,好歹他從不賒賬,倒也清爽。原本簡爺在風(fēng)月樓的相好珍珠突然有一天和客人打起來,拿碎酒盅子刺了人家的臉,被老鴇關(guān)在柴房里反省,所以他只得換人。老鴇叫了幾個姑娘過來,他看了一圈都不滿意,只說還要再挑。老鴇有些不樂意,當(dāng)下冒出幾句刁話來,意思是這點錢就只能選這些貨色,難不成還要黃花閨女或者紅牌呀。這下觸了簡爺?shù)男慕?,?dāng)即拿出一疊鈔票往桌上一摔,吼道:“把你們最紅的姑娘叫來!”

    說到底,他還是個不知行情的主,連過夜費(fèi)都說不出準(zhǔn)數(shù),這把錢摔出去自然要遭恥笑,所幸老鴇還算口下留情,便命人去把桃枝叫出來。誰知桃枝早被黃慕云寵壞了,哪里肯去,老鴇少不得私下勸她,說不過是個老人,那玩意兒還不知有沒有用場,不過順著他的意假做一番就糊弄過去了。桃枝這才勉強(qiáng)同意,口脂都不補(bǔ)一層便下來招呼了。

    簡爺冷冷朝桃枝看了一眼,便對老鴇發(fā)難:“就這種貨色也敢給我?”

    桃枝厚著臉皮坐下,只是笑,怕稍露一點兒不滿又得挨頓打。老鴇這才尖聲道:“簡爺,也不過才看了人家一層外皮兒,又沒驗過里頭,怎就知道是什么貨色?”

    他皺著眉頭又打量桃枝一番,還是半信半疑。

    老鴇忙將嘴貼到他耳根上,悄悄道:“知道這是誰嗎?黃家二少爺?shù)男念^rou!抽這會兒空子留給您的一口好菜,您還擺譜不吃?”

    “黃家”二字灌進(jìn)耳朵里,他頓時百感交集,精神也來了,身子不由顫了一下,眼睛都發(fā)出綠光。老鴇只當(dāng)他是中意了,便讓桃枝扶他入房。

    簡政良坐在桃枝床上,讓她一件件脫得精光,邊看邊不住冷笑:“哼!哈哈!沒想到我一把年紀(jì),還能玩黃天鳴兒子的女人!”

    桃枝將身體打開,接納他沖撞的辰光,方知上了老鴇的當(dāng),壓在上頭的男子雖然面頰上生了老人斑,還散出一股典型的老人臭,做那種事卻勇猛如壯年,竟比黃慕云還弄得舒服一些。

    雖說“婊子無情”,卻多少還是有點念及快感,所以桃枝當(dāng)晚便主動邀簡爺留宿,沒加一個子,倒是簡爺覺得過意不去,翌日晌午還是多塞她三十塊。這一來二去,桃枝便多了一個老主顧,干這行的,腳踏幾只船非但沒有羞恥,還值得拿出來炫耀。于是很快,風(fēng)月樓幾個姐妹都笑她“老少通吃”,靈動得很。

    自白子楓死了之后,黃慕云找桃枝的次數(shù)便多起來,如今又來一位簡爺,在她房間出入頻繁的境況下,她亦是竭盡全力周旋,哪里都不得罪。只那老的似乎有些狡猾,有時像是刻意挑黃二少來的辰光點她,老鴇應(yīng)付話說得少了些便不痛快,還拍桌摔凳的。某一回,他臉膛黑紅地走進(jìn)來,顯然有些喝高,沒坐穩(wěn)便扯著嗓子叫“心肝”,老鴇只得表情尷尬地將他扯到里邊一個喝花酒的私間,叫他坐一歇。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偏要賭氣,牙關(guān)一挫,偏大步流星走回外邊大堂等著,也不要姑娘陪酒,便自斟自飲起來。大約一個鐘頭以后,桃枝滿面潮紅地將黃慕云送下樓,走到一半便被兩三步躥上樓梯的簡爺拉住,徑直便往樓上拖去。

    黃慕云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便怔了一下,倒沒說什么,欲繼續(xù)往下走。簡爺卻得便宜賣乖,回頭笑道:“二少爺玩夠了?下次麻煩再快一些,下邊還有人等。你可莫要欺老!”話畢,還當(dāng)他面在桃枝屁股上掐了一把。

    孰料對方也不氣惱,雙眼冷冷盯住他,話卻是對老鴇說的:“李mama,這可不對了,桃枝有了新相好也不說一聲。你知道我平日最忌諱玩這些不干凈的。得,下次有了鮮貨,記得報個信兒,我頭一個來挑,價錢不計?!?/br>
    一番話說得桃枝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她斷想不到黃慕云會就此將她拋棄,心中自然懊惱,可又不敢表現(xiàn),怕再有閃失,連老頭子都保不住了,只得咬牙切齒地緘默。

    然而最不服氣的卻是簡爺,只見他高聲大氣地對老鴇吩咐道:“李mama可聽清楚了?下次有鮮貨,派人給我報個信兒,價錢不計!”

    空氣瞬間冰結(jié),眾姑娘與嫖客都安靜下來,圍觀好戲??袋S家二少爺和簡爺?shù)阶詈竽膫€占先兒,這是氣勢的問題,說得再透一點兒,就是錢的問題。所以梁子結(jié)到后頭,吃虧的必定是簡爺,為了與黃慕云爭風(fēng)頭,那些苦苦恪守四十年的計劃與節(jié)制瞬間化作煙云,居然也學(xué)著紈绔子弟玩起一擲千金的把戲。黃慕云到風(fēng)月樓自然來得更勤,只是一次都不叫桃枝,他不要,簡爺肯定也不要,雙方都把紅牌給晾起來,專挑干凈的下手,十五歲雛妓的開苞費(fèi)抬到一千塊了,還相持不下。最后簡爺滿頭大汗地叫出了“一千二”的價錢,然后繃緊神經(jīng)看黃慕云的反應(yīng),孰料對方竟悠悠然吃了一口茶,笑道:“那今晚我就叫桃枝了?!?/br>
    于是當(dāng)天,簡爺生平頭一次賒了賬。眾人都看明白了,知是黃慕云變著法兒耍他,卻不敢點破,忍著笑給那小姑娘做開苞的準(zhǔn)備。黃慕云卻理直氣壯地?fù)е抑M(jìn)房去了,順便還替樓下的嫖客付了一輪酒資,反而換來眾人一片叫好。

    不久,簡爺欠債的事兒風(fēng)傳整個青云鎮(zhèn),老鴇叫人去收了幾次都沒收回來,便親自登門來討。他氣哼哼坐在門檻上,扒著手里的半碗咸rou豌豆飯,半眼都不看那討債的。老鴇一急,便翻了臉,揚(yáng)言若三天之內(nèi)不還,就別指望平安過這個年了。簡爺冷笑道:“反正我一把年紀(jì),也早活得不耐煩了,你們要怎樣就怎樣,難不成還怕你們?”

    老鴇也不甘示弱,回道:“簡爺言重,倒不敢要你的命,只是我開這窯子,手里姑娘是經(jīng)過不少,想逃的也不是沒有,個個都要弄死,豈不虧煞老本?我自然是有那教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那最后一句,勾起了簡爺要逃命的欲望,往后的三天他果然是不見蹤影,家里但凡值錢的也早就搬走,也不知去了哪里。氣得那老鴇回去掐了桃枝好幾下出氣,嘴里罵:“小賤人!性子浪,花樣兒還多!跟這老頭子睡了那幾天,也沒探出他底細(xì)來,害我白白虧了個黃花閨女,你可賠得起我?”

    稀奇的是到了第五天,簡政良又抬頭挺胸走進(jìn)風(fēng)月樓,一千兩百塊票子甩得嘩嘩響,老鴇忙接過去,嬌聲抱怨他怎么失蹤那么多日,怪招人想的。

    “李mama,今后不用再想了,我天天來?!焙啝斢只謴?fù)那一副“爺”的派頭。

    “喲!你可是哪里發(fā)了財了?”

    “何止發(fā)財?我是找到棵搖錢樹啊!”他興奮的語氣里隱約雜帶一縷悲涼,接著喃喃道,“其實早該去找他的……”

    簡爺突然發(fā)達(dá)的事又成了青云鎮(zhèn)奇談,大抵此時,唯黃家某個大人物才知道真相。他把那兩千塊的票子交到簡爺手里時,心里恨不能殺人。

    【3】

    因分不出白天黑夜,黃莫如已不知躺了幾天,只覺渾身骨頭都是斷的,動一根手指都要用盡全力,且還痛到錐心。尤其后腦勺,一直處于麻木狀態(tài),微微抬動下巴,便能清醒地認(rèn)識到頭發(fā)從木地板上拉扯起來的刺痛,他曉得那是血水在發(fā)梢凝固,將頭皮粘在地上的緣故,竟稍稍有些放心,至少血是自動止了。

    一開始,他總是想爬起來,剛坐直,便天旋地轉(zhuǎn),復(fù)又倒下,額頭一次次與木階梯相撞,遂又昏死過去。因此他不敢再試,只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整張背都壓在階梯上,因辰光太久,梯沿已深嵌進(jìn)皮rou里,所以每每想要翻身,都要傷筋錯骨,力道用得不對,后腦好不容易被血凝合住的傷口還會崩裂,再讓他失一次元氣。他是想到過死的,百般掙扎之后,終于耗盡了性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慢慢腐爛,直到立秋那天祭祖,要清掃整個宅子的時候才會被發(fā)現(xiàn),那時他已變成干尸,眼球被老鼠啃了個干凈……

    老鼠……

    他突然想到自己竟沒聽見過半聲“吱吱”的鼠叫,這說明什么?難不成他落難的地方已荒蕪到小東西都養(yǎng)不活了?絕望此時才緩緩爬上來,他像初生嬰兒一般,試圖把自己蜷縮起來,再找一根營養(yǎng)管含進(jìn)嘴里,吮吸生命賴以延續(xù)的汁液。無奈什么都沒有,除了后腦殼上凝結(jié)了又脫落、再凝結(jié)起來的血痂。他只好費(fèi)力抬起手,撫了一下后腦,背上的筋即刻繃緊,幸虧手已摸到干硬的血塊,他把它放進(jìn)嘴里,閉上眼,口腔旋即充滿鐵銹味道,但還要強(qiáng)逼自己不吐,奢望能再熬一熬。

    又不知睡了多久,他以為自己已恢復(fù)一些力氣,便顫巍巍地往臺階下方移動,眼睛適應(yīng)黑暗之后,勉強(qiáng)能看到一些東西的輪廓,譬如階梯底下約十尺遠(yuǎn)的地方,有個門,上邊吐環(huán)的銅獅頭正對他怒視。他奮力將自己摔離那階梯,身上每塊rou都已不是自己的了,它們落在地上,灰塵很快撲來,捂住他的口鼻。他咳了兩聲,胸腹劇痛無比,想是肋骨斷了,至于斷了幾根已無從猜測,此時要緊的是能讓手摸那兩只銅環(huán),它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塵埃里匍匐前進(jìn),最麻煩的地方是皮膚上都是棉絮狀的臟物,即便是軟的,那些細(xì)小的顆粒還是會鉆進(jìn)毛孔,讓人渾身不自在。他并不畏臟,事實上,記憶里他一直是個抗得住臟的人。呼吸已變得艱難,灰塵在鼻孔里舞蹈,將原本便閉塞的空間堵得更狹窄,他生怕自己爬的方向錯了,舌頭已緊張到麻痹,可唯有十根手指摳住地板裂縫的觸感是真實的,借著那微弱的真實,他不斷往前移動,直至摸到那堵厚厚的門。他欣喜若狂,將整個身體趴在門上,右臂伸長,摸到一個浮凸光滑的硬物,遂從指縫間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

    “救……救命!”

    他撕扯著嗓子,卻只聽見一個出奇喑啞的悶聲在自己耳中回響,根本傳不到外頭去。他當(dāng)下心冷了,對自己破音的喉嚨沮喪不已。于是只得拍門,也不知力道輕重,只知門在不停抖震,但很微弱。銅環(huán)與門壁不斷碰撞,他的肩膀亦一次次靠在門上,這已是最積極的突破姿勢,斷不可能做得再多。

    “救命——”他有些急了,后腦殼的傷疤再次崩裂,一股溫?zé)岬囊后w已滲過頭皮,流到后頸,再直達(dá)背心……宛若生命也隨之殞滅。他只得拼命撞門、拍門,將自己托付給門外那些渺茫的過路客。

    突然間,他全身撲了出來,抬頭時一大片白花花的光線刺穿了眼球,他發(fā)出一聲慘叫,俯在地上。如此向往光明,待它真的來了,他卻幾乎要被它弄瞎,只得這么樣回避著。

    “莫如!莫如!你怎么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頭頂飄蕩,他不敢再抬起臉來,烈陽燒灼著他流血的腦殼和滿是污塵的背脊。

    “趕緊叫人把他抬回去,他頭上有傷?!绷硪粋€粗聲大氣的女聲響起。

    他慢慢睜開眼,用雙手護(hù)著,轉(zhuǎn)過頭來,透過指縫看到兩張錯愕的面孔,都是女人,一個梳著油光光的短卷發(fā),妝化得很端正,只是并不漂亮;另一個只胡亂扎了兩根粗辮,垂在胸前,土藍(lán)色的旗袍上發(fā)出nongnong的煙味。

    “莫如!你這是怎么了?”短卷發(fā)的年輕女子雙眼含淚,想將他的頭顱支起,又怕觸到傷口,只得在一旁束手無策。

    那綁長辮的倒也鎮(zhèn)定,將一只手放在他頸下,用手絹包住受傷的后腦殼,還順便翻了他的衣袋,從里邊拿出一根火折子。

    “你們是誰?”黃莫如怔怔地望著那兩個女人。

    短卷發(fā)的登時睜大眼睛,泣道:“我是你jiejie,夢清?。∧悴挥浀昧??”

    他對這個答案回以困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