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們的新車是一輛別克馬刀。

    “這車是從哪兒搞來的？”文森特問鄧肯，他一邊說著，一邊爬上了副駕駛座。車子沒有熄火，正停靠在教堂前的路沿。

    “下東區(qū)?！编嚳峡戳怂谎?。

    “有人看見你嗎？”

    “車主看見了，不過就一瞬間，他不會說出去的。”他說著，拍了拍口袋，里面裝著那只微型手槍。鄧肯對著街角點了點頭，問道：“附近有警察嗎？”文森特知道鄧肯說的是那個學生，早些時候被鄧肯殺掉扔在了那里。

    “沒有，我是說，我沒看見?！?/br>
    “很好。垃圾車可能已經(jīng)來收過垃圾了，尸體已經(jīng)坐船下海了?！?/br>
    割瞎他的眼睛……

    “停車場那邊發(fā)生了什么？”文森特問。

    鄧肯的臉上露出微微苦惱的神色：“我沒法接近那輛車。倒不是因為警察，那層本來沒幾個警察，但是有個流浪漢，他在那兒大鬧了一場，引來了很多警察，我只好回來了?！?/br>
    車子離開了路邊，但文森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兒。這輛別克有些舊，車里全是煙味兒。文森特不知道該給這車取個什么名字。車身是深藍色的，但是“藍車”聽起來太傻了，沒意思。聰明人文森特此刻卻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點子，沉默幾分鐘后，文森特突然問道：“你最喜歡的食物是什么？”

    “我？”

    “食物，你喜歡吃什么？”

    鄧肯微微瞇起眼睛。他的臉上經(jīng)常露出這種神情，認真地思考著每一個問題，然后條理清晰地給出他深思熟慮后的答案。但剛剛的問題似乎把他搞暈了，他無聲地笑著：“你知道的，我不怎么吃東西?！?/br>
    “但你肯定有一樣最愛吃的吧。”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為什么這么問？”

    “哦，就是，我剛剛在想，什么時候下廚做飯，給你嘗嘗我的手藝。我會做很多吃的，各種各樣。意面——你知道的，意大利面，你喜歡吃意大利面嗎？我每次做意面都會放些rou丸。我還會做奶油醬汁。人們管那個叫‘阿爾費雷多’，或者放些西紅柿也不錯?！?/br>
    男人回答說：“嗯，還是放西紅柿吧，我在餐館點的都是放西紅柿的?！?/br>
    “那我就給你做這個吧。如果我meimei那時也在城里，咱們就能搞個小聚會。嗯，也不是那種聚會。就咱們?nèi)齻€?！?/br>
    “這個……”鄧肯輕輕搖了搖頭。他看起來有些感動，“已經(jīng)很久沒人給我做過晚餐了，自從……是的，已經(jīng)很久沒人給我做過晚餐了。”

    “下個月怎么樣。”

    “下個月可以的，你meimei是什么樣的人？”

    “她比我小幾歲，在一家銀行上班。她也很瘦。我不是說你瘦，你知道，就是身材很好?！?/br>
    “她結(jié)婚了嗎？有孩子嗎？”

    “哦，沒有。她工作特別忙，而且她干得很不錯?！?/br>
    鄧肯點頭：“下個月，沒問題，到時候我會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飯，但我?guī)筒簧夏悖也粫鲲??！?/br>
    “哦，我來做就好了。我喜歡下廚，喜歡看美食頻道。”

    “不過我可以帶些甜點來。那種現(xiàn)成的點心，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食?！?/br>
    “那太好了，”文森特興奮地說，看著外面又冷又黑的街道，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鄧肯沉默了片刻，車在信號燈前停了下來，車子的前輪精準地壓在布滿污漬的白線上。他說：“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文森特看著他的朋友。

    “在一七一四年，英國國會懸賞兩萬英鎊，找人發(fā)明一種便攜式時鐘，要求即使是在海上航行使用，也能準確計時?！?/br>
    “那應該是一大筆錢吧，是不是？”

    “非常大的一筆。他們迫切地需要一種航海用的時鐘，因為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水手因為航行錯誤而喪命。你看，若是想要標繪航線，既要知道經(jīng)度，還要知道緯度。緯度可以通過天文觀測的方法得知，但經(jīng)度的確定就需要知道精確的時間。一位名叫約翰·哈里森的英國鐘表匠想要得到這筆懸賞。他在一七三五年開始研究這個項目，終于制造出了一種海上航行可以使用的便攜式航海計時器，這種計時器即使在海上橫跨大西洋也只會出現(xiàn)幾秒鐘的誤差。他花了多久時間制造出來的？二十六年，在一七六一年，他才將計時器制造出來?！?/br>
    “制造一個時鐘要花那么長時間嗎？”

    “他還要和一些政客博弈、面對各種競爭、狡詐的商人和國會議員，更別提制表過程中那些技術(shù)難題——幾乎難以解決的難題。但他從沒放棄過，堅持了二十六年?！?/br>
    路燈亮起，鄧肯駕著車子緩緩加速：“現(xiàn)在，回答你剛剛的問題，我們要去看看名單上的下一個女孩。我們遇到了一點問題，但這并不能夠阻止我們。沒什么大不了的——”

    “從大局來看?！?/br>
    一抹微笑在殺手臉上閃過。

    “首先，停車場里有監(jiān)控嗎？”萊姆問道。

    塞利托的笑像是在說：“想得美?！?/br>
    他和普拉斯基已經(jīng)回到了萊姆這里，現(xiàn)在正在梳理菜鳥從現(xiàn)場收集回來的各種證物。襲擊普拉斯基的那個流浪漢已經(jīng)被送往了貝爾維尤醫(yī)院。調(diào)查顯示他與案子并無關(guān)聯(lián)，并診斷出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癥，且沒有服藥治療。

    “挑錯時間，還挑錯了地方。”普拉斯基嘴里嘟囔著。

    “你是說你還是他？”萊姆說道，然后又問，“他偷走這輛suv的地方有監(jiān)控錄像嗎？”

    塞利托再次發(fā)出方才的同款笑聲。

    一聲嘆息后，萊姆說道：“那就先看看羅恩發(fā)現(xiàn)的東西吧。首先，子彈？”

    庫柏將那盒子彈拿到萊姆面前，并為他打開了盒子。

    點三二口徑的柯爾特自動手槍子彈并不常見，這種半自動手槍的射程要比點二二口徑的遠一些，后坐力卻沒那么大，不像威力更大的點三八口徑以及九毫米口徑子彈那樣。點三二口徑的手槍一直被稱為女士手槍，市場雖然有限但需求卻很大。若是能在犯罪嫌疑人那里發(fā)現(xiàn)一把點三二口徑的武器，那么這些子彈就可以作為間接證據(jù)來指認疑犯就是鐘表匠，但是庫柏又不能隨隨便便去當?shù)厮械臉屝档昀锊檫@種武器最近的購買記錄。

    因為盒子里少了七顆子彈，而奧陶加mk型手槍每只彈夾里最多裝有七顆子彈，萊姆猜測，罪犯最有可能使用的武器就是這種手槍。但博萊塔湯姆貓型手槍、北美捍衛(wèi)者手槍和lws32型手槍也都使用這種口徑的子彈，所以殺手可能攜帶其中的任何一種。前提是如果他真的有一把手槍。這些子彈只能說明嫌疑人攜帶或者擁有手槍的可能，并不能保證他真的有。

    萊姆發(fā)現(xiàn)，這些子彈每克重七十一格令，已經(jīng)夠重了，若是近距離開火會造成相當嚴重的創(chuàng)傷。

    “記到白板上，菜鳥。”

    普拉斯基依言在白板上記錄下來。

    他在車內(nèi)發(fā)現(xiàn)的那本書名為《終極審訊技巧》，出版社是猶他州的一個小公司。紙張、印刷、排版——更別說寫作風格了——都是很不入流的那種。

    這本書的匿名作者聲稱自己曾是一名特種兵，書中描寫了各種血腥恐怖的酷刑——淹死、勒死、悶死、在水中凍死等很多種，若是受審者不招供便會被折磨致死。其中有一種，描述的是在受審者喉嚨上懸掛重物。另一種，是將受審者手腕割破，迫使其流血，然后逼供。

    “天啊，”丹尼斯·貝克難以置信地說道，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的藍圖……他要用這里面的方式殺掉十個人？簡直是變態(tài)?！?/br>
    “書上有什么痕跡嗎？”萊姆問，他更關(guān)心書上留下了什么刑偵線索，而不是買這本書的人的精神幻想。

    庫柏將書放在一大張干凈的打印紙上，然后一頁一頁地翻開，逐頁檢查，尋找痕跡。但是一無所獲。

    當然，也沒有指紋。

    庫柏查到，這本書并未在各大網(wǎng)站或是零售連鎖書店出售——他們拒絕上架此書。但是可以從網(wǎng)上購買或在一些右翼準軍事組織那里買到。不管你需要什么，他們都可以賣給你，聲稱是為了保護你免受少數(shù)族裔、外來移民和美國政府的迫害。最近幾年，萊姆多次擔任恐怖襲擊案的顧問，這其中的許多起案子都與基地組織和當前被本國忽視的國內(nèi)恐怖主義有關(guān)。

    他們打電話詢問了這本書的出版公司，但對方并不配合，萊姆對此并不意外。對方告訴他說，他們并沒有將書直接賣給讀者，如果萊姆想知道哪些零售商店從出版社批量購書，他得先拿法院的傳票來。申請一張法院傳票要花好幾周的時間。

    “你知不知道，”丹尼斯·貝克對著話筒厲聲說道，“現(xiàn)在就有人按照書里的內(nèi)容，在大開殺戒？”

    “嗯，這本書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你知道的?！闭f完，出版公司的負責人就掛斷了電話。

    “該死的?！?/br>
    調(diào)查繼續(xù)進行，他們檢測了普拉斯基走格子調(diào)查時發(fā)現(xiàn)的沙石、落葉和灰燼，這些并沒有提供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同樣還有汽車的輪胎印和倒車鏡，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車后座上發(fā)現(xiàn)的痕跡證實為細沙，與罪犯在柏樹街小巷里用來干擾調(diào)查的細沙一致。

    普拉斯基在車內(nèi)發(fā)現(xiàn)的殘渣來自玉米片、薯片、脆餅和巧克力，還有一些花生醬餅干留下的碎屑，以及蘇打水——含糖飲料，不是可樂——在車內(nèi)留下的痕跡。雖然這些線索都不能指認嫌疑犯，但是就如同拼圖上細小的碎片，一小片拼圖從來都不是一幅完整作品，只有慢慢拼湊，才會得出最后的真相。

    那截rou色的棉質(zhì)短纖維正如普拉斯基所說，就是很普通的棉線工作手套，在上千家藥店、園藝店和雜貨店均有出售。顯然，罪犯將這輛探路者偷來之后，仔細地清理了車內(nèi)所有的痕跡，然后從那以后，每次用車時都會戴著手套。

    這么謹慎的罪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也說明了鐘表匠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車內(nèi)頭墊上發(fā)現(xiàn)的毛發(fā)長九英寸，發(fā)絲中黑色居多，夾雜著幾根灰色。毛發(fā)是很好的證據(jù)，因為每個人都會掉頭發(fā)，或是打斗間會扯下來一些。一般來講，毛發(fā)只能提供一些基本的特征，比如毛發(fā)的顏色、質(zhì)地、長度、干濕度和其中含有的化學成分。這樣一來，在犯罪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毛發(fā)，往往也可以成為間接證據(jù)，用來指認擁有相同特征毛發(fā)的嫌疑人。但毛發(fā)通常都不能作為獨立的證據(jù)使用，因為不是每根頭發(fā)都連有毛囊，可以鑒定dna；否則，單單幾根毛發(fā)，是不足以指認某個嫌疑犯的。而普拉斯基找到的那幾根毛發(fā)上，都沒有毛囊。

    萊姆也知道，這些頭發(fā)太長了，不可能是鐘表匠的。根據(jù)電子面部識別技術(shù)還原的圖像還有哈勒斯坦因的證詞來看，鐘表匠的頭發(fā)應該是中等長度的。它可能是假發(fā)上的——鐘表匠也許戴假發(fā)做過偽裝——但庫柏在毛發(fā)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黏合劑。鐘表匠的同伙戴了一頂帽子，這有可能是那個男人的。萊姆想，這些毛發(fā)還有可能是別人的——鐘表匠偷來這輛suv之前，車內(nèi)的某一位乘客留下來的。九英寸的頭發(fā)，有可能是男人的，也有可能是女人的，但萊姆覺得，這應該是女人的頭發(fā)。毛發(fā)中的灰色發(fā)絲表明這應該是位中年人，而一名中年男子留著九英寸的頭發(fā)十分少見——及肩或是更短一點的發(fā)型才比較合理。“鐘表匠或其同伙可能有女朋友，或是第三位同伙。但看起來不太可能……好吧，不管怎么樣先把它記到證據(jù)表上吧?！?/br>
    “因為，”普拉斯基說，像是在重復著別人的話，“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派上用場，是吧？”

    萊姆挑起眉毛，問道：“鞋呢？”

    普拉斯基只找到了一個鞋印，是一個十三碼的平底鞋留下的。鞋的主人正一腳踏過一小塊水洼，此人逃往出口處的路上，又留下了六七個鞋印，之后便無法辨認了。普拉斯基很確定這鞋印是鐘表匠或者他同伙的，因為這是從探路者所在位置通往最近出口的最優(yōu)路線。他還發(fā)現(xiàn)鞋印之間距離較大，其中幾個有較為明顯的鞋后跟的印記：“這說明他在大步跑?！?/br>
    這孩子很聰明，很難不喜歡他，萊姆想著。

    但腳印的作用同毛發(fā)的一樣，都很有限。他們很難根據(jù)鞋印來判斷出鞋是什么牌子的，因為鞋底上沒有任何特別的印記或標志。也沒有特別的行走方式——有時可以通過一些特別的行走方式來判斷此人是否有足病，或是畸形矯正的特征。

    “至少我們知道這人的腳很大?！逼绽够f。

    萊姆念叨著：“我還不知道，八碼的腳不能穿十三碼的鞋子呢?！?/br>
    普拉斯基點頭：“是我欠考慮了?！?/br>
    活到老，學到老，你可長點兒心吧，萊姆想著。他再次看著現(xiàn)場帶回來的證據(jù)：“就這些了嗎？”

    普拉斯基點頭：“我盡力了?！?/br>
    萊姆說：“你做得不錯?！?/br>
    萊姆的語氣并不怎么熱情。普拉斯基忍不住想，如果換薩克斯去現(xiàn)場走格子調(diào)查，她會不會做得比自己更好？應該會的，他想。

    刑偵專家目光轉(zhuǎn)向塞利托，問道：“那個魯珀特的文件找得怎么樣了？”

    “沒什么線索。要是知道更多信息，會更容易找到?！?/br>
    “我要是知道更多的信息，我會自己找到的?！?/br>
    菜鳥盯著面前的證據(jù)表，說道：“所有的這些……結(jié)果我們對他幾乎還是一無所知?！?/br>
    并不完全是這樣，萊姆想著。至少我們知道，這家伙聰明絕頂。

    鐘表匠案

    犯罪現(xiàn)場一

    地點：

    ·二十二大街，哈得孫河輪船修理碼頭。

    被害人：

    ·身份不詳。

    ·男性。

    ·推測為中年或是老年人?？赡芑加行哪X血管疾?。ㄑ褐邪l(fā)現(xiàn)抗血凝劑）。

    ·血液中無其他藥物成分，或疾病感染情況。

    ·海岸警衛(wèi)隊和緊急勤務小組在紐約港搜尋尸體和證據(jù)。

    ·調(diào)查失蹤人口報告。

    兇手：

    ·見下文。

    作案手法：

    ·兇手將被害人懸在河水上方甲板上，割破其手指或手腕，直到被害人落水。

    作案時間：

    ·周一下午六點至周二早上六點之間。

    證據(jù)：

    ·被害人血型為ab陽性。

    ·斷裂的指甲，未做保養(yǎng)，形狀寬大。

    ·鎖鏈圍欄被鉗斷，使用普通鋼絲鉗，無法追蹤。

    ·時鐘。見下文。

    ·詩文。見下文。

    ·甲板上有指甲抓痕。

    ·無指向性痕跡，無指紋，無腳印，無輪胎印。

    犯罪現(xiàn)場二

    地點：

    ·柏樹街旁的巷子內(nèi)，靠近百老匯大街，位于三個商務大廈（關(guān)門時間分別是晚上八點半和晚上十點），和一個政府辦公樓后方（關(guān)門時間是下午六點）。

    ·巷子只有一個出口。寬十五英尺，長一百英尺，地面鋪有鵝卵石。尸體離柏樹街十五英尺。

    被害人：

    ·西奧多·亞當斯。

    ·住在炮臺公園。

    ·自由文案。

    ·無已知仇人。

    ·無州或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案底。

    ·尋找與周圍建筑大樓的關(guān)聯(lián)，無發(fā)現(xiàn)。

    兇手：

    ·鐘表匠。

    ·男性。

    ·沒有鐘表匠相關(guān)數(shù)據(jù)信息。

    作案手法：

    ·將被害人從車內(nèi)拖曳至小巷中，在被害人上方懸掛金屬橫梁，最終碾碎被害人喉嚨。

    ·等待法醫(yī)尸檢結(jié)果。

    ·無性行為證據(jù)。

    死亡時間：

    ·大約在周一晚上十點十五分至十一點之間。等待法醫(yī)檢驗確認。

    證據(jù)：

    ·時鐘。

    ·不含爆炸物、化學或生物制劑。

    ·與碼頭第一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時鐘相同。

    ·阿諾德制造生產(chǎn)，制造商地址位于馬薩諸塞州的弗雷明翰。目前正在打電話詢問經(jīng)銷商和零售商。

    ·兇手在兩個現(xiàn)場均留下詩文。

    ·電腦打印字體，普通打印紙，惠普打印機及打印墨水。

    ·詩文：

    寒冷滿月高懸于空，

    無言死尸沐浴銀光，

    死將至，生將終。

    ——鐘表匠

    ·未發(fā)現(xiàn)匹配詩文；推測為兇手原創(chuàng)。

    ·“冷月”出自陰歷，為死亡之月。

    ·被害人口袋中有六十美元現(xiàn)金，序列號不可追蹤；無指紋。

    ·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細沙，推測為兇手用來掩蓋痕跡的干擾手段。普通沙子。因為兇手要回到現(xiàn)場嗎？

    ·金屬橫梁，重八十一磅，兩端帶有孔洞。小巷口施工單位并未使用這種金屬橫梁，未找到其他來源。

    ·膠帶，一般膠帶，但切口整齊，不同尋常，每截膠帶長度相等。

    ·細沙中發(fā)現(xiàn)硫酸鉈（用于滅鼠藥）。

    ·被害人外套上的土壤中含有魚類蛋白。

    ·找到極少痕跡。

    ·褐色纖維，推測來自車內(nèi)地墊。

    其他：

    ·汽車：

    ·推測為福特探路者，車齡約為三年，內(nèi)有褐色地墊。

    ·周二上午調(diào)查現(xiàn)場周圍車輛沒有任何異常，周一晚間沒有車輛違停。

    ·有待召妓熱線問詢現(xiàn)場附近的賣yin者記錄，尋找潛在目擊者。

    ·無更多線索。

    與哈勒斯坦因的對話

    兇手：

    ·efit技術(shù)合成了鐘表匠外貌。五十歲左右，圓臉，雙下巴，大鼻子，不尋常的淺藍色眼睛。身高超過六英尺，中長的黑色頭發(fā)，未佩戴首飾，黑色衣服，姓名未知。

    ·熟知鐘表知識，知道哪里有哪些名表在最近的拍賣會賣出，哪些名表正在市里展出。

    ·威脅店主保密購買信息。

    ·共買了十座時鐘，為了殺十個人？

    ·現(xiàn)金付款。

    ·要求時鐘上有月相，且有響亮的嘀嗒聲。

    證據(jù)：

    ·時鐘購買于哈勒斯坦因鐘表店，位于熨斗區(qū)。

    ·鐘表匠所付現(xiàn)金上沒有指紋，鈔票序列號不可追蹤。紙幣上沒有痕跡。

    犯罪現(xiàn)場三

    地點：

    ·泉水街四百八十一號。

    被害人：

    ·喬安娜·哈珀。

    ·無明顯犯罪動機。

    ·不認識第二位被害人。

    兇手：

    ·鐘表匠

    ·同伙：

    ·很可能是被害人早些時候在工作室發(fā)現(xiàn)的一名男子。

    ·白人，體格高大。戴墨鏡，奶白色防風大衣，戴帽子。駕駛一輛suv。

    作案手法：

    ·撬鎖進入。

    ·襲擊方式未知。很可能將工作室內(nèi)扎花細鐵線作為兇器。

    證據(jù)：

    ·含有魚類蛋白的土壤來自喬安娜的花藝工作室（作為蘭花花肥使用）。

    ·硫酸鉈來自附近區(qū)域。

    ·花藝工作室的扎花鐵線被剪成相等長度。作為殺人兇器使用？

    ·時鐘：

    ·與其他兩座相同，不含硝酸。

    ·沒有紙條或詩文。

    ·現(xiàn)在沒有發(fā)現(xiàn)腳印、指紋、武器等。

    ·黑色斑點：屋頂用瀝青。

    ·用aster熱成像技術(shù)在紐約市內(nèi)尋找可能的來源地點。

    其他：

    ·兇手會在作案前檢查被害人的狀況。出于某種原因而選擇了被害人，是什么原因？

    ·有警用對講機。改用加密頻道。

    ·汽車：

    ·棕褐色suv。

    ·車牌號碼未知。

    ·已發(fā)出緊急車輛定位指令尋找。

    ·案發(fā)區(qū)域共有四百二十三名棕褐色suv車主。與通緝令對比搜查發(fā)現(xiàn)兩名車主。其中一位年紀不符，另一位因販毒在獄中服刑。

    ·車主為獄中服刑男子。

    鐘表匠的探路者

    地點：

    ·哈得孫河與休斯敦大街交會處停車場，二樓。

    證據(jù)：

    ·探路者的車主，就是此前查到的正在服刑的犯人。車輛已被沒收，等待拍賣，在停車場中被偷走。

    ·停在了相對開闊的環(huán)境中，附近沒有出口。

    ·車內(nèi)發(fā)現(xiàn)食物殘渣，殘渣來自玉米片、薯片、脆餅和巧克力，還有一些花生醬餅干留下的碎屑，有蘇打水（不是可樂）的痕跡。

    ·一盒雷明頓點三二口徑自動手槍子彈，缺少七顆。罪犯所用手槍可能是奧陶加mkii型手槍。

    ·書——《終極審訊技巧》或為鐘表匠行兇殺人藍本。出版方處未得到有用信息。

    ·一撮黑灰相間的毛發(fā)，初步推測為中年女子頭發(fā)。

    ·車身內(nèi)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指紋。

    ·rou色棉質(zhì)纖維來自手套。

    ·后座沙粒與柏樹街小巷中使用的細沙相符。

    ·發(fā)現(xiàn)十三碼平底鞋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