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欲言又止
換了旁人,我可能看不出來,可是這娘倆的皮膚都白的像牛奶一樣,正因為皮膚太白,所以我才能看出,季雅云的額頭上有一團(tuán)對比鮮明的晦暗。 這種晦暗不留心是分辨不出的,但是有心人不難分辨??磥磉@個季雅云,是真遇上什么邪事了。 季雅云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最近睡覺總睡不踏實,怎么說呢,就是睡到半夜,感覺是清醒的,就是動不了。” “鬼壓床?” “嗯嗯?!奔狙旁七B忙點頭。 桑嵐在一旁輕‘哼’了一聲。 我回頭看她,她也正冷眼看著我,像是在等著看我接下來怎么表演。 我看了看表,下午兩點,外面日正當(dāng)空。 這個時間看鬼……看個鬼??! 我起身,說:“我晚上再來吧?!?/br> 季雅云像是從我的動作上看出了什么,點點頭,沒說什么。 桑嵐卻皺著眉頭說:“你別來了,我小姨根本就沒事,她就是整天在家待著,自己嚇自己。” 說著,從錢包里抽出兩百塊錢拍在我面前。 看著兩張鮮艷的紅毛,我的血直接沖到了臉上,冷冷道:“不相信這種事,之前就不應(yīng)該給我打電話。這點油費我承擔(dān)的起,不過奉勸一句,你或許很有錢,可是有錢未必能買到命。”說完,我扛起包就往外走。 “徐先生!” 季雅云急忙攔住我,頓足道:“嵐嵐,你能不能別任性?” 見她一臉焦急無奈,我暗暗嘆了口氣,沒見過鬼的怕黑,真撞了邪卻又不信邪。 “你為什么要晚上來?有什么話現(xiàn)在不能說嗎?”桑嵐像是屈服小姨,又像是賭氣似的說道。 我懶得跟她廢話,想走,卻被季雅云拉著不讓。 無奈,我只好回過頭,對桑嵐說:“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學(xué)生,醫(yī)學(xué)院,法醫(yī)科?!?/br> “法醫(yī)?” “對,法醫(yī)。按說我這個專業(yè)是最不該信邪的,可是,我信?!?/br> 我點了根煙,淺淺抽了一口,“也許你覺得這兩種職業(yè)很矛盾,覺得鬼壓床很無稽。我也可以用我的醫(yī)學(xué)專業(yè)角度告訴你什么是神經(jīng)麻木、自我喚醒,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阿姨可能真的撞邪了?!?/br> “徐先生,我……” 季雅云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說:“不光是鬼壓床,我還看見……看見一雙……一雙紅鞋在天花板上晃啊晃……” “紅鞋?”我心里一激靈。 “什么紅鞋?”桑嵐走過來,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沒告訴我?” “我這不是怕嚇著你嘛?!?/br> 我把背包摘下來,看了看窗外,“如果真是紅鞋,就不用等晚上了。” “好吧,我就信這一次?!鄙篃o奈的看了季雅云一眼,問我:“你要怎么做?” “拉窗簾,讓她把衣服脫了。” “什么?” 我看著她:“上衣。” “神經(jīng)病,滾出去!” 桑嵐杏核眼圓瞪,指著大門,“流氓,滾!” 我二話不說,抓起包就往外走。 “別走!” 季雅云追上來拉住我,帶著哭音說:“嵐嵐,你別這樣,你讓大師幫幫我吧!” 見她瀕臨崩潰,桑嵐有點手足無措,猶豫了一會兒,猛一跺腳:“行行行,聽你的,讓他給你看,行了吧?” 回頭又瞪著我:“你要是裝神弄鬼的占便宜,我饒不了你!” 看得出,季雅云是真有點崩潰了,不等窗簾拉上,就開始解衣服。 我自覺的背過身,開始從包里往外掏要用的東西。 片刻,桑嵐在背后冷冷的說:“好了?!?/br> 雖然有心理準(zhǔn)備,可是看到季雅云散發(fā)著晶瑩光澤的潔白皮膚,還是一陣目眩。 我點了三根香,朝著四方拜了拜,把香插到了窗臺上。 轉(zhuǎn)過身,再看桑嵐,那眼神,就跟我和她有殺父之仇似的。 我拿起一個小盒子走到沙發(fā)旁,打開盒蓋,用手指蘸了一抹猩紅的朱砂,開始在季雅云光滑的后背上畫符。 符箓還差最后一筆,我猶豫著,有點下不去手。 “又怎么了?”桑嵐冷冷的問我。 我沒理她,心一橫,把最后一筆畫了上去。 手指還沒離開女人的后背,猛然間,鮮紅的符箓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瞬間變成了焦黑的粉末,撲簌簌的往下落。 季雅云像是觸電似的,身子開始猛烈的抖動,并且散發(fā)出刺鼻的腥臭氣味。 我差點被這味道熏的吐出來,連忙捂著鼻子退了幾步。 “這是什么味道?”桑嵐捂著口鼻干嘔不止。 我顧不上回答她,拿起桌上的八卦鏡向季雅云照去。 往鏡子里一看,就見季雅云的身子被一團(tuán)黑氣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別說看不見附體的是什么了,就連她本人的樣子都看不清楚。 忽然,季雅云一下子平靜下來,背對著這邊,一動也不動。 “小姨?”桑嵐喊了一聲,想要上前。 “別過去!”我趕緊拉住她,伸手往桌上摸。 一把摸了個空,低頭一看,心里頓時一咯噔。 剛才我明明把驅(qū)邪的鎮(zhèn)壇木拿了出來,和八卦鏡放在一起的,這會兒居然不見了! “小姨……” 聽桑嵐聲音不對勁,抬眼一看,季雅云已經(jīng)慢慢的把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看清她的樣子,我渾身的汗毛都戧了起來。 季雅云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她的臉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多天似的,沒有半點血色。原本細(xì)致不可見的毛孔,此刻顯得格外明顯,就像是在白臉上生了一層細(xì)密的黑毛! 桑嵐本來想迎上去,這會兒嚇得縮到我身邊,抱著我的一條胳膊不住的發(fā)抖。 感覺柔軟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咯著我的手臂,低頭一看,就見桑嵐的一只手里緊緊捏著一塊紅色的方木。 “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 我又驚又怒,一把將鎮(zhèn)壇木搶過來,猛地拍在桌上。 “啪!” 響聲震耳,季雅云身子明顯一顫,本來麻木的臉頃刻間變得無比猙獰,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我沉著氣,再次把鎮(zhèn)壇木舉起。 可就在我舉起鎮(zhèn)壇木的時候,季雅云兩眼一翻,像是被煮熟的面條一樣軟趴趴的癱倒在了地上。 見她好半天一動不動,我不禁長松了口氣。 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因為緊張而麻木的雙手,卻感覺左手黏糊糊的,手感十分的不對。 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鎮(zhèn)壇木上竟然龜裂出無數(shù)細(xì)密的裂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過大,我的虎口也已撕裂,流的滿手都是血。 “我小姨她……她怎么了?”桑嵐帶著哭音問。 “暫時沒事了,幫她把衣服穿上吧?!?/br> 我抹了把冷汗,又看看染了血的鎮(zhèn)壇木。 “我去廁所洗個手?!?/br> 我隨手把鎮(zhèn)壇木放在桌上,哪知剛一放下,鎮(zhèn)壇木就無聲的裂開,徹底碎了。 從廁所出來,桑嵐已經(jīng)幫季雅云套上了衣服。 我過去幫忙把還在昏迷的季雅云抱到沙發(fā)上,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看到窗臺上的香,又不禁吃了一驚。 其中的一炷香燒了還不到三分之一,另外兩炷卻幾乎要燒完了。 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這特么是真碰上硬茬了。 “你的手破了,我?guī)湍惆幌掳伞!鄙褂悬c慌亂的拿了醫(yī)藥包過來。 “這點小傷……還是包上吧?!?/br> 把血洗掉才發(fā)現(xiàn),虎口撕裂的傷口竟非常嚴(yán)重,我可不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 話說回來,我記得剛才拍鎮(zhèn)壇木用的力氣不算太大啊,怎么手都震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