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喬伊飛快地按動手機鍵盤: “那太愚蠢了?!?/br> “但你表現(xiàn)得你很像,因為你總是希望我做飯,這個舉動也很愚蠢?!?/br> 李文森聳聳肩: “那么,你在西布莉的鐘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喬?” 喬伊緊緊盯著她的臉,忽然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為什么這件事可以說?” 她公開談論西布莉的死亡時間,而之前關于《耶路撒冷圣經(jīng)》的疑點,她卻隱瞞了劉易斯。 ——為什么? “因為沒有找到不能開口的理由?!?/br> 李文森輕描淡寫地掠過了這個話題: “展現(xiàn)你大腦皮層的時候到了,喬。” “看看你在說些什么?!?/br> 喬伊的目光終于從手機上撤開: “你連飯都不愿意為我做,卻試圖說服我?guī)湍銈善七@個愚蠢的案件?恕我直言,這才是今天這間客廳里出現(xiàn)過的最愚蠢的語言?!?/br> “……我們能不能不要再互相比較誰更蠢了?!?/br> “是你先開始的。” “好吧,我先開始的?!?/br> 李文森舉起雙手: “這樣怎么樣,飯我?guī)湍阕觯鳛榛貓?,你把你大腦中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說出來,deal?” 喬伊盯著她的臉: “一星期。” ……機器人切除出的土豆條到底是有多礙他的眼,才能讓他對天然人類做出的晚餐有這么大的執(zhí)念。 雖然烹飪麻煩了一點,不過,她還是說—— “一星期就一星期?!?/br> 反正她隨便做一條壽司放在冰箱里,每天切一段,一半喂貓,一半喂喬伊,一星期就過去了。 喬伊那只從不輕易伸出的神之右手,此刻伸了出來,迅速捉住李文森的左手握了握: “那么……deal.” 李文森木然地看著被握住的那只手,實在是不好意思提醒他,正常世界的人類握手,是右手握右手,不是右手握左手,牽手才是右手握左手,你這個蠢貨…… “西布莉的臥室書桌上有一杯水被撞倒了,杯子滾在沙發(fā)底下,當然你們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地板上水漬當然干了,但書桌上有一本英文版的《英國大學入學指南》被弄濕,水痕還沒有完全干,從水印的程度和臥室里的潮濕程度推測杯子打翻的時間大概是八到十小時之前,和掛鐘的時間吻合……” “而西布莉性格偏向嚴謹,如果水杯倒在地上那么大的聲音,她沒有理由不扶起來,除非她那個時候已經(jīng)死了……或正在死?!?/br> 李文森瞥向桌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茶具,撫了撫下巴: “可是鐘和這一點有什么關系,鐘為什么不走了?” “西布莉的掛鐘上有新的擦痕,擦痕里沒有積蓄灰塵,是近期才有的。不走是因為沒有電池。” 喬伊伸出那只戴了手套的手,拋出一個小東西,李文森伸手接住,正是一枚電池: “我在梳妝臺下找到的?!?/br> “所以你覺得,在西布莉死亡的那一段時間里,有人從窗口朝后山跑去,他踩在梳妝臺上,想翻過窗戶,卻不小心打落了梳妝臺上的水杯和鐘?!?/br> 劉易斯慢慢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 “而他在慌亂間只注意到把鐘扶起,忽略了掉出來的電池,所以鐘停止的時間,就是死亡時間……” 他忽的抬起頭來,對李文森說: “您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博士。” 李文森:“……” 這和她有什么關系? 從頭到尾,完完全全是喬伊一個人的推理秀。 她頓了一下,轉(zhuǎn)向喬伊,完完整整地把劉易斯的話復制過去: “您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博士?!?/br> “如果這種程度的推理就能讓你刮目相看?!?/br> 喬伊重新垂頭看他手里的筆記本: “那我不得不說,你現(xiàn)在還沒有愛上我真是一個奇跡?!?/br> ……所以這兩者到底有什么邏輯關系? “大概和我不能愛上沈城是一個原因吧。” 李文森平靜地說: “我也時常對沈城刮目相看,但基本上只要他一開口,我就會覺得,他還是早點去世的好?!?/br> 喬伊:“……” 不過,如果事件發(fā)生時間如喬伊所言,是在晚上十點十五分左右的話,劉易斯他們,為什么會從證人的證詞里得出凌晨一點的結(jié)論? 三個她未曾謀面的證人……還包括一個,她自己的研究生。 誰在撒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我。沒有我。 …… 上一句,你們就當作沒看見。 第17章 他們諱莫如深。 從第一步跨進這個種滿薔薇的花園開始,諱莫如深的氣氛就已經(jīng)如影隨形。在她和喬伊來到這里之前,只有警司在說話,他們來到這里之后,只有他們幾個在說話。 盡管這外面至少有七個警察。 難以理解的燃燒方式,靈異事件一般的死亡現(xiàn)場。 人燒成了灰,底下的木頭凳子卻基本完好。這是案件里最詭異的一項,但劉易斯他們明顯避開了這個話題。 他們不愿談,這可以理解,因為這太像一個宗教性的自.焚。 甚至自.焚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種只能在鬼故事中出現(xiàn)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如果你的破案游戲玩得差不多了,我們接下來立刻去進行審訊,那才是你的工作,如果你能爭取一個小時搞定,那么……” 喬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手里還捧著那本雕花筆記本,一句話毀掉犯罪現(xiàn)場的凝重氣氛: “我們還能趕上下午一點去亞歷山大機場的飛機?!?/br> 李文森又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 “不,我不要在一個小時里搞定?!?/br> 劉易斯體貼地接到:“的確,一個小時太強人所難了,這么一個案子,一星期甚至一個月都是有可能的?!?/br>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br> 她在客廳地板上一寸一寸地看過去,眉頭慢慢皺起來,嘴里卻說: “這么久才有這么一個有點意思的案子,一個小時我還沒有享受到貓捉老鼠的樂趣呢,搞定了多可惜?!?/br> 劉易斯:“……” 喬伊撇過頭,不在看她相當熟稔地編造瞎話。 客廳里每一寸地板她都看過去了,沒有發(fā)現(xiàn)其它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可她就是覺得,她漏掉了什么。 “你說得對,這些細節(jié)用來詢問證人夠了,我又不是偵探?!?/br> 李文森用手機把地上的骸骨,以及房間里每個方向都拍了一張照片。 她轉(zhuǎn)身朝向喬伊,剛想說“喬,我們走吧”,卻忽然止住了話頭。 頓了一會兒,她瞇起眼睛: “喬伊,你……” 喬伊揚了揚眉毛: “哦,我討厭欲言又止。” “我沒有欲言又止,我只是在組織語言。” “人類可以邊表達邊組織語言,顯然你這個功能不太好使。” “你手邊的餐桌沒有抽屜,你旁邊沒有書架,沙發(fā)在我們走進來時我特意看過,是空的,而你從坐下來以后,就沒有再動過。” 她沒有理會他調(diào)侃她的話,慢慢瞇起眼睛: “那么,你手里的那本筆記本,是從哪里來的?” …… 心理學上的知覺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