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去看胡人俊小伙

    縣衙的屋子與整個(gè)縣衙都是非常純樸的氣質(zhì)，但是, 里面打掃的非常干凈, 盡管桌椅家俱都是半舊的尋常木材打制，卻是用心擦拭過的。帶路的老主簿細(xì)心的提醒, “前任周縣尊因故被參回帝都, 大人是不是再看看其他院子？”

    白木香一聽這事就覺著老主簿說的在理，這不論做官還是做生意，都講究風(fēng)水二字。倘住此屋的人是升了官的, 繼任者繼續(xù)住無妨, 蹭一蹭好氣運(yùn)。可倘居此屋者是犯了事兒的, 多有不愿意繼續(xù)用的。不過, 轉(zhuǎn)念一想, 如今這破地方，被參加帝都倒不是壞事。于是, 不待裴如玉說話，白木香大手一揮, 仿佛被什么青天大老爺突然附身, 以一種比縣尊更縣尊的口氣，正氣凜凜道，“孔夫子曾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怪這個(gè)做甚！我家裴如玉是去年新科狀元，天上文曲星下凡, 百邪不侵！再說, 有前任之事, 也好時(shí)時(shí)自警，既為政一方，就要造福一方！再不能做那些有失體統(tǒng)、有負(fù)圣恩之事！我們就住這間屋了！”

    縣尊大人站在一畔，心里反復(fù)咀嚼著“我家裴如玉”這五個(gè)字，雖然深知白木香現(xiàn)在最期待的事應(yīng)該就是他犯點(diǎn)事也像前任一樣被參回帝都，裴縣尊仍是風(fēng)度翩翩的表示，“既然娘子這樣說，聽娘子的?！?/br>
    老主簿先是被裴如玉的狀元身份給驚著了，繼而又被白木香這一番義正嚴(yán)辭給震著了，老人家上了年紀(jì)，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的朝裴如玉拱手，“狀元大人，大人，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啊?！?/br>
    “您老可別這樣?！迸崛缬穹鲎±现鞑荆瑴匮缘?，“陛下既令我來月灣，我必不負(fù)圣恩?！?/br>
    老主簿激動的不成樣子，很想與裴如玉說說話的模樣，白木香給裴如玉使個(gè)眼色，體貼萬端的說，“相公你去忙公務(wù)吧，打掃的事有我?！?/br>
    裴如玉微微頜首，聲音溫柔的能擰出一汪溫泉來，“有勞娘子。”帶著老主簿去了前頭縣衙。

    裴如玉一走，李紅梅拉了閨女在一畔，悄聲道，“我的天哪，這縣衙也忒破了吧，我看還不如咱老家的房子哪?！?/br>
    “娘，你知道什么，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咱們在這兒，旁的不說，咱說了算！”說著，白木香瞥她娘一眼，“當(dāng)初我說讓你在帝都呆著，你不答應(yīng)，你非要跟來，現(xiàn)在又說這泄氣話，你可真是我親娘?！?/br>
    “不是我說泄氣話！實(shí)在是地方忒破。要不給咱們親家老太爺寫封信，好生念叨念叨，叫叫苦，給調(diào)個(gè)好些地界兒去?！比绨啄鞠闼裕胰硕继幨蚂`活，李紅梅顯然是其中佼佼。

    白木香悄聲說她娘，“你就甭發(fā)夢了！老話兒怎么說的，既來之則安之。我說娘你眼光不咋地，你還不信。要那山好水好的地方，輪不輪得到裴如玉還兩說，就算輪到他了，人家本來就是好地界兒，他去了，做好不容易，做壞倒是不難。這地方瞅著破，倒是容易出政績。你想想，這就好比兩戶人家，一戶是窮家破業(yè)的，只要這家的兒子不算敗家，人就得說這兒子會經(jīng)營，掙得起家業(yè)。一戶富的流油，這家兒子得怎么經(jīng)營才能青出于藍(lán)?。∵@關(guān)竅您都沒悟透？”

    李紅梅要是有白木香一半的能干，當(dāng)初白父死了，也不能讓白木香當(dāng)家。李紅梅就是看著鬧騰，其實(shí)沒個(gè)主心骨兒，她啥都聽閨女的。因?yàn)橐郧奥犻|女的發(fā)了家，所以，盡管現(xiàn)在閨女一堆的歪理，她還是按照舊時(shí)規(guī)律，打算繼續(xù)聽閨女的，以后享閨女的福。

    聽閨女這樣一說，李紅梅也就高興起來，母女倆過去張羅著收拾屋子。李紅梅就跟閨女女婿住一個(gè)院兒，主要是院子很大，正房就一溜兒五間，閨女女婿住三間，她住兩間，平時(shí)說說話也方便。白木香倒沒意見，她主要看著把行禮都搬進(jìn)來，這院子是西廂做書房，裴如玉的十幾箱書便給他放西廂去。另則就是隨身的東西，并不難收拾。

    待行禮收拾的差不離，炕也燒起來了，李紅梅不帶著零嘴兒匣子過來找閨女說話，母女倆鋪開褥子坐炕頭兒吃零嘴兒說話，白木香道，“明天得先買些棉花做幾床大被褥，炕上沒條大褥子不成?！?/br>
    “這往炕上墊的，買現(xiàn)成的就是?！?/br>
    “娘你看這縣里像是有店鋪的地方么？”

    “連店鋪都沒有么？”

    “就是有，估計(jì)也沒有做被褥這類的鋪?zhàn)??！?/br>
    “這窮地方。”李紅梅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回。

    白木香不急不徐的給她娘倒盞茶，“急什么，娘你就這樣不好，心里想什么非得說出來。你這不給裴如玉泄氣么?！?/br>
    “我是心疼你們?！崩罴t梅巴唧個(gè)蜜餞，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悄悄說，“咱們娘們兒都覺著這里苦了，何況女婿。他嘴里不說，心里還不知怎么凄涼呢?！?/br>
    “反正我得在這里發(fā)筆財(cái)?！?/br>
    “我的傻丫頭，這地界兒窮的鳥不拉屎，你能發(fā)個(gè)什么鳥財(cái)喲。”

    “你沒見新伊那么多胡商，他們行走于更遠(yuǎn)的波斯大食，來往于關(guān)內(nèi)，交易貨物。新伊是他們駐足停留的一個(gè)地方，待安頓下來，明天我就跟小九叔去新伊看看行情，還有咱的茶葉，也得出手了。”

    “你去做什么，你不許去！女婿在哪兒，你在哪兒，甭成天到處瘋跑，沒個(gè)閨女樣！”李紅梅舊事重提，“生孩子的事可得抓緊，路上太累，估計(jì)你們沒這個(gè)心。如今雖是個(gè)鳥不拉屎的地界兒，也著緊些，這事兒可不能耽擱?！?/br>
    “娘你看你真是除了生孩子就沒別的志向了?！?/br>
    “生孩子就是大志向！”李紅梅瞥閨女一眼，左右看看沒人，才與閨女道，“你是不是傻啊！先前在帝都，有你那刁鉆婆婆，你跟女婿也沒個(gè)孩子。這如今在外，我瞧著女婿待你是真好，還不趁這機(jī)會多生幾個(gè)？這大戶人家事兒就多，我聽說，多有納妾納小的。你先養(yǎng)下幾個(gè)兒子，這就站住腳了，這都不明白？”

    白木香沒想到她娘還有這些心眼兒，剛要說這事不急，就聽她娘神秘兮兮的在她耳朵根道，“那個(gè)窈窈，生得伶伶俐俐，不像小財(cái)老實(shí)本分，你可得小心著些。女婿血?dú)夥絼偟?，你得防備著些。?/br>
    白木香咔巴咔巴的剝花生，漫不經(jīng)心撩了下眼皮，“要有這個(gè)心，怎么防也防不住。要沒這個(gè)心，根本不用防?！?/br>
    “說的輕巧，女婿這樣的人品相貌，你可得抓緊些?！?/br>
    “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能叫裴如玉喜歡自己當(dāng)然是最好，畢竟裴如玉生得俊?？膳崛缬褚恢毕梗膊淮蛩阋豢猛岵眱豪蠘渖系跛?。白木香早觀察過了，新伊那里許多胡人小伙子，白面皮高鼻梁眼窩深邃，有些還是湖藍(lán)色的眼眸，也特別的?。?/br>
    白木香想到漫山遍野的胡人俊小伙，心花怒放的決定，不論如何，她都要跟小九叔再跑一趟新伊城！

    傍晚裴如玉回房，帶回公文若干。裴如玉和白木香還有事情商量，“木香，咱們剛來，明天總有一頓接風(fēng)酒，就擺在縣衙。我在外與主簿幾人說說話，也有縣下屬官員的太太們過來拜見你?！?/br>
    白木香“呃”了一聲，裴如玉挑眉，白木香實(shí)話實(shí)說，“原我想著明天跟小九叔去新伊的。”

    裴如玉腦中警鈴大作，立刻想到那天在新伊城盯著白木香看的好幾個(gè)胡人小伙子，緩了緩聲音說，“這也不急，若是看行情，小九叔做生意做老了的，讓小九叔去就行。你先時(shí)重新畫的織機(jī)圖紙，是不是要找個(gè)匠人做起來？我也有事同小九叔商量，請他多留意新伊的商事。你若想去新伊，什么時(shí)候有空，我陪你一起去。新伊胡人甚多，那些胡人，不通我們漢家禮法，十分放肆大膽，我不放心?！?/br>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這么大個(gè)人，還會丟了不成？再說，以前我也經(jīng)常出門的?！?/br>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還不認(rèn)識你?！迸崛缬耥馊谌?，似包含萬語千言，最終，裴如玉道，“以后，希望能讓我照顧你?！?/br>
    白木香心中一甜，感覺死木頭要開竅，立刻追問裴如玉，“那你要怎樣照顧我，什么樣的照顧？”

    裴如玉覺著喉嚨有些干澀，慢吞吞的放下公文，摸著茶壺倒杯水，“你不愿與我做夫妻，那我們就做兄妹，我如同兄長一般照顧你，可好？”

    白木香氣：明天就去新伊城看胡人俊小伙！

    第42章 月灣

    白木香最終沒有與小九叔一起去新伊, 主要是李紅梅幫了女婿的腔, 小九叔也不置可否的模樣，導(dǎo)致白木香沒去成。

    待用過晚飯, 白木香自顧自的泡腳, 準(zhǔn)備上炕睡覺。裴如玉與她排排坐，也準(zhǔn)備泡腳, 白木香兩只腳丫子在踩著水玩兒, 瞥裴如玉一眼，“你到自己屋兒泡腳?！?/br>
    裴如玉奇怪的一揚(yáng)眉, 這不是我的屋？

    白木香下巴朝門口點(diǎn)了點(diǎn)，“隔間兒給你收拾出來了，以后你住隔間兒。那屋兒正好有條小炕, 炕也燒熱了。既是你的書房，也在那兒起居, 跟以前一樣?！?/br>
    裴如玉脫襪子泡腳盆里, “那我一會兒去隔間兒看看?！?/br>
    白木香瞪裴如玉一眼, 低頭繼續(xù)泡腳。

    裴如玉泡過腳也沒去隔間, 他讓窈窈取來筆墨，與白木香商量，“你有沒有讓小九叔幫忙帶的東西？”

    正在鋪被褥的白木香略停了停，“我跟小九叔說, 看有什么稀罕物帶些回來就好, 沒什么特別要帶的。你是要買東西么？”

    “新伊瓜果是極有名的, 新伊瓜果做的蜜餞, 在帝都是上品，我看岳母的蜜餞不多了，讓小九叔帶些來。再采買些時(shí)興的衣料，皮毛，你做幾身喜歡的衣裳?！?/br>
    裴如玉句句都是為她們母女考慮，白木香有些心軟，走過去坐在桌畔道，“蜜餞倒罷了，這個(gè)買些，咱們自家也當(dāng)零嘴。衣料皮毛略買些就是，來，咱們算算，怎么個(gè)買法。”

    按白木香的說法，不必全買上等貨。先前在路上大家不過添幾身得穿的，如今到了月灣縣，眼瞅還有好幾個(gè)月過年。該置辦的是得置辦起來，主子的，下人的，也要略做區(qū)別。再有，白木香道，“咱們這里都好說，主子們里外的衣裳每人再添兩身也就夠了，下人也按這個(gè)數(shù)，路上衣裳都不多。另則，過年時(shí)也要添一回新。你手下的那些縣丞主簿的，要不要算上？”

    “暫時(shí)不必，縣衙的事我剛接手，眼下不急著施恩，待我把縣衙公務(wù)理順后，再施恩不遲?！迸崛缬癜言撡I的東西都記錄到紙上，順手寫上筆墨若干，“我問了于主簿關(guān)于匠人的事，咱們縣也有一兩個(gè)匠人，只是他們大多只能做些粗笨物什，你要做紡車，還得跟他們細(xì)說說，看他們做不做得出來。再讓小九叔留意一下新伊有沒有好匠人?！?/br>
    白木香連聲應(yīng)承，她也有事和裴如玉商量，“明天說請客吃飯，下官的太太們過來我這里，我要怎么招待？置些什么吃食？今天這晚飯，我看縣衙的廚子可不怎么樣。”晚飯有兩個(gè)菜，一大碗燉羊rou一大碗燉牛rou，配著干巴巴的烤餅，味道很尋常。

    白木香倒不是挑剔飯食，只是若明天請客，是不是有些怠慢了。

    裴如玉道，“我問過余主簿，余主簿說明天烤兩頭羊，做些rou抓飯，煮些奶酒奶茶也就是了?！?/br>
    “這些太太們頭一次來，要不要給她們些東西。”

    “提醒了我，把咱們帶來的磚茶，一人包兩塊給她們。”裴如玉道，“對了，湯提儉一家子是姓教的，不吃豬rou。”

    “哦，我在游記上看到過，說北疆這邊兒是有這樣的人?！卑啄鞠愕?，“這你放心，明天就吃羊rou。裴如玉，明早我可不吃rou了，我跟小財(cái)說了，讓她今天就到廚下，泡些黃花木耳，明天早上做些片湯，我吃片湯。你要不要也吃這個(gè)？”

    裴如玉哈哈大笑，“你也有吃rou吃夠的時(shí)候！”

    “關(guān)外吃rou吃太狠了，誰架得住天天吃??！”

    “咱們帶來的干菜，拿出來吃吧。”

    “我知道，明兒我出去瞧瞧，看這里冬天都吃什么菜，咱們也得置辦起來了。每天這么多人吃飯哪?！卑啄鞠愕?，“我看余主簿是住在縣衙的，湯提檢不住縣衙？”

    “不住，還有位趙提檢也住縣衙，你還沒見過。”

    “怎么還有兩個(gè)提檢？”

    “一正一副。一位北疆人，一位漢人?！迸崛缬竦?，“就是這幾個(gè)?！?/br>
    白木香問，“六房的幾位你不請一請？”這說的是六房是指縣衙底下吏戶禮兵刑工六房，是仿六部的規(guī)制，管理縣中大小事宜。白木香生長在鄉(xiāng)下，要說府衙的事她不大清楚，但縣衙的事她知道的不少，以往沒少打交道。

    裴如玉擺擺手，“縣里人少，不設(shè)六房。有什么事我們幾個(gè)就分擔(dān)了?！?/br>
    白木香奇怪，“不說是個(gè)大縣么，怎么聽你這樣一說，縣城也不大呀。”

    “縣是大縣，地方大。不過，除了在縣城的百姓，多是在外牧馬放羊，并不在縣城居住。這些按理說也屬縣城管轄，可實(shí)際上稅也收不上來，只要他們不生事，也就隨他們了?！迸崛缬駬u搖頭，面容上說不出的無奈神色。

    白木香胳膊撞裴如玉一記，“明天早上咱們?nèi)タh城里逛逛吧，我想看看咱們的縣什么樣？”

    “咱們的縣”，裴如玉唇角微勾，眼眸中泛起絲絲笑意，看向白木香，“好，都聽你的?！?/br>
    白木香不領(lǐng)情的哼一聲，都聽我的，都聽我的怎么不讓我去新伊。

    ——

    第二天一大早，白木香起床后就帶著小財(cái)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去廚下了?？h衙里管著做飯是個(gè)漢人，隸屬衙役班，姓劉，劉師傅手藝在整個(gè)月灣縣也是有名的，烤羊烤的一流，昨兒個(gè)是時(shí)間太短來不及準(zhǔn)備，讓縣尊大人湊合著吃的燉rou，今兒一早，劉師傅就買來兩頭最生嫩肥美的小羊羔，準(zhǔn)備著中午做烤羊。

    劉師傅正磨刀，就見縣尊太太到了，然后，劉師傅便被縣尊太太的驚世廚藝給震驚了。炒澆頭時(shí)揮舞鍋鏟的霸氣，揪面片時(shí)那颯爽的風(fēng)姿，關(guān)鍵是，面片湯出鍋后香濃的口感?？h尊太太也沒用什么特別的調(diào)料，可做的這面片湯就是這樣的鮮香美味。

    哎喲，這手藝，簡直令劉師傅汗顏，虧他自詡為月灣縣第一大廚！

    縣尊太太還給劉師傅留了一碗面片湯，同劉師傅說，“以后面片湯就這么做，我家老爺喜歡吃這口味兒，這一碗是留給你的，你嘗一嘗?！?/br>
    被折服的劉師傅客客氣氣的送走縣尊長太太，然后，吃到了平生最好吃的一碗面片湯。

    ——

    早上大家都吃的很滿足，便如裴如玉也較平常多吃一碗，小九叔尤其夸贊，“木香這手藝，比以前更好了?！?/br>
    “那是！”白木香得意，“沒什么調(diào)料，堂堂縣衙，連秋油都沒有，好在雞蛋提鮮，我最后放了些醋。這里的醋好，有股果子香。醋開胃，小九叔，你們多吃點(diǎn)，路上就得啃那干巴面餅了。”

    “那這回我買些秋油回來，再有各色腌菜醬菜的也買些?！毙【攀宓?。

    “成。醬其實(shí)我也會做，今年做醬來不及，節(jié)氣過了，明年自己做幾缸醬，腌些醬菜，就省得買了?！卑啄鞠銑A塊雞蛋，“有黃豆綠豆的也買些，冬天發(fā)豆芽吃。還有芝麻花生，榨些油，現(xiàn)在做什么都是羊油牛油，我還覺著素油好吃?！?/br>
    裴如玉矜持頜首，“很是?！本拖裱矍暗恼ɑㄉ?，也是用羊油炸的，裴如玉可以克制忍耐，并不代表喜歡。

    李紅梅咯咯咯的笑，“小九，一會兒你到我屋來，我有事跟你說?！?/br>
    小九叔應(yīng)一聲，想著嫂子定有什么特別的捎帶。結(jié)果，還真是特別的不得了的捎帶，小九叔聽的都尷尬，“不用吧，我看如玉跟木香挺好的?！?/br>
    “什么不用，這成親眼瞅就小一年了，還是沒動靜，豈不叫人急？女婿是個(gè)斯文人，以往只知悶頭讀書，這上頭興許沒大開竅，你們年紀(jì)差不離，多開導(dǎo)著女婿些?！崩罴t梅暗搓搓的跟小九叔交待了一番，“這買來后，燉湯的給我，另外的你就去給女婿。”

    小九叔心說，你閨女已經(jīng)和離了，這，這事兒怎么能辦?。?/br>
    小九叔簡直兩頭為難，李紅梅又催的緊，外頭白文等族人還等著出發(fā)，小九叔只得含糊的虛應(yīng)承幾聲，便逃了似的走掉了。

    白木香一直送到門口，裴如玉陪在白木香身畔，小九叔笑，“不是頭一遭出門，只管放心，這次就是去趟趟行情?！?/br>
    小九叔的視線落在自然而然的站在裴如玉身畔的白木香身上，兩人站的極近，就仿佛一對恩愛夫妻，白木香神色愜意，完全不是裝出來的。視線偏移，裴如玉很自然的為白木香拉起斗篷上的帽子，北疆風(fēng)寒，這種舉手投足的關(guān)心……說你倆不是夫妻，小九叔都能自戳雙目。

    你倆到底是怎么著啊！

    小九叔也搞不懂兩人了，心緒繁亂索性不再想他們的事，一拱手，“我們這就走了。”上馬帶著商隊(duì)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