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之上_第68章
書迷正在閱讀:弄青梅【1V1 校園H】、每天都想弄濕你(高h(yuǎn) 1V1)、[全職團(tuán)酷]Dis Aliter Visum、這婚是離不成了、被迫和敵國太子聯(lián)姻的日子、女天師的歡樂日常、項大人撩夫日常、歡顏、隱形大佬住隔壁、甜梨(1V1)
就該是這樣……怎么會這樣? 全都看完之后,朕有半晌失神。倒不是說朕錯看了謝鏡愚:但……時者運(yùn)也,非人力所為,亦非人力所及。 一股似曾相識的憋屈無力旋即冒出,沉甸甸地壓在朕心頭。母后是這樣,太子哥哥是這樣;到了謝鏡愚,仍然還是這樣—— 若是照有所得必有所失的說法,這是否就是朕未卜先知所必須承受的代價? 朕張了張嘴,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又枯立半晌,朕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眼角有些濕意。神龕角落,蠟燭已然燃至小半,珠淚長垂,冥冥中似有同感。 即便心如刀絞,也有正事不得不做。朕將謝鏡愚的神主重新放好,便打算折身去看剩下五個??刹豢磩t已,一看下一個,朕就愣住了—— 司徒梁文昭公雍蒙。 朕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雍蒙?他的神主不應(yīng)該和太子哥哥、其他諸位兄弟一樣,擺在父皇的宗廟里么?怎么會在朕這兒? 此時,天光微曦,窗紙上已然透出淺色。這是大夢將醒的前兆,就算朕想查看雍蒙的神主夾板也來不及了。此時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記下其余四人的名字,朕匆匆移動步子,挨個兒察看—— 李簡光,黨和,周不比,花…… 就在朕走到第五和第六人的神主之間時,外頭遽然涌進(jìn)一大片炫目的白光,牌位、燭火、廟堂逐一被卷入消失—— 朕緩緩睜開了眼睛。金龍紋繡的帳幔躍入眼簾,正是飛霜殿寢宮的布置。夢中情形如走馬燈般地在腦海中穿過,朕又閉上眼,強(qiáng)迫自己記住盡可能多的細(xì)節(jié)。若不這么做,朕可能就會和當(dāng)年一樣,只能回憶起最重要的幾點。 又過了好一陣子,朕才重新睜開眼。夢里不盡然是朕期待中的東西,但至少這回朕盡力記全了。至于其他的…… 對比夢境前后,朕簡直想苦笑。蔡邕寫得好,晝騁情以舒愛,夜托夢以交君。前半句算是有了,后半句也能算有;可半路突變,畫風(fēng)差距也太大了罷? 倒不是說夢沒用,可是…… 朕努力不去想令朕難過的那部分。六個大臣夠格配享太廟,算上雍蒙,朕如今只有四個;剩下兩個在哪兒呢? 李簡光,花…… 朕反復(fù)咀嚼。前面的至少有整個的名字,相對好點;至于后頭的……天知道本朝到底有多少個姓花的?能用于參考的只有一條,此人是單名。雖然無法靠這個排查出唯一正確的那個,但勉強(qiáng)能算聊勝于無…… 朕又有點想苦笑,但還是控制住了。怨天尤人于事無補(bǔ),朕只能努力考慮,有沒有其他辦法能把朕將來的凌煙閣功臣找出來。 可話再說回來,雍蒙竟然配享朕的太廟? 朕實在很難想象。照本朝的規(guī)矩,沒當(dāng)皇帝的皇子配享其父皇的太廟;除去叛亂被除名的,至今沒有例外。而截至目前,即便有兄弟之名,朕和雍蒙也稱不上多熟。猛然告訴朕,其實雍蒙也是個忠臣…… 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配享太廟一事,可以由朕親自指定,也可以由之后的皇帝追加,畢竟不可能所有臣子都在朕之前過世。但不管是朕指定的還是后面的皇帝指定的,臣子想要配享太廟,那就必然得做出天下人都認(rèn)可的功績。 說雍蒙能做出一番事業(yè),朕還是信的;只不過,他的事業(yè)做大之后卻沒有生出反意,著實有點稀奇…… 若是朕沒料錯,當(dāng)年不僅雍至等人以為雍蒙將要繼承大統(tǒng),雍蒙自己也如此認(rèn)為。因為雍蒙才名滿興京,風(fēng)頭最盛的時候正是太子之位空懸的那年。朕不敢保證雍蒙本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但他心有所想,縱容他人議論就不可避免。 然而,被立為太子的皇子卻是朕。塵埃落定,他再把自己擱在風(fēng)口浪尖的位置上就是找死。為求自保,他刻意做出一副只愛與客燕飲的姿態(tài)。故而,興京城中,提他的人漸漸少了,謝鏡愚隨即聲名鵲起。 雍蒙的樣子做是做了,朕也不能說他做得不好??扇诵氖沁@么容易改變的么?更何況雍蒙可能打小就知道自己極可能是諸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的那個?六年前他想當(dāng)皇帝,六年后他就不想了? 作為皇帝,朕從不敢拿概率賭博,凡事都要考慮到最壞的情況。正因為如此,朕早前不放心謝鏡愚。也正因為如此,朕把匈奴滅了、吐蕃定了,才敢讓諸位親王出任實職。 結(jié)果這會兒卻告訴朕,最壞的概率一個沒賭到,朕之前純屬瞎擔(dān)心? 不是說朕就期待事情變到最壞,然而…… 朕不免又認(rèn)真想了想。謝鏡愚之事應(yīng)該算是朕疑心病犯了,可雍蒙還真不見得。畢竟,若朕沒采取先手準(zhǔn)備,他絕對比謝鏡愚更具威脅。他日后能成為忠臣,說不定正是因為朕斷絕了他可能循去的其他道路。 真要如此,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雍蒙看著也不像是一條道走到黑的性子;反觀謝鏡愚…… 朕心情相當(dāng)復(fù)雜。朕能許他彼此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沒打算一直瞞著他;只要有合適的時機(jī),朕必然會對他坦白未卜先知一事。畢竟朕之前已經(jīng)不小心在他面前說漏過一次嘴,總得圓上;再者說了,朕活得算長壽,沒什么可令人擔(dān)心的。 不過,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以謝鏡愚的聰慧,若朕對他撒一個謊,其后就要用無數(shù)的謊來彌補(bǔ),更別提還有可能被看穿。若是朕打從心底里不想讓謝鏡愚知道某些事,最好的辦法不是半真半假地提,而是—— 絕口不提。 只要朕不開這個口,誰也想不到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就算是謝鏡愚也不能。天有賜、自也有責(zé),朕一人盡數(shù)擔(dān)著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我的HE保證并沒失效【逃 第54章 朕心里有事, 身上還殘余著些許酸軟,人便沒什么精神。劉瑾服侍朕起身的時候注意到, 還以為朕前夜溫泉泡過了勁兒?!氨菹? 這湯泉雖好,但也要適度。不若這樣,以后陛下進(jìn)去半個時辰, 老奴便提醒陛下起身罷?” “嗯?!彪揠S口應(yīng)了一句,心思根本不在溫泉上。想問謝鏡愚在干什么,但又擔(dān)心太明顯——不想要被第三人發(fā)現(xiàn),做賊心虛可能就是用在這時候的。 可要認(rèn)真地說,朕也不是想要立刻見到謝鏡愚。當(dāng)然不是因為親密接觸后才知道害羞;但朕剛受了大刺激, 總需要點時間緩沖罷?若是在此方面掉以輕心,那朕要一力承擔(dān)的決定就白做了。 所幸, 上午一貫是朕批閱折子的時間, 本來就極少叫臣子陪同。干點正事轉(zhuǎn)移注意力,用膳休憩后再起來,朕覺得朕的心理建設(shè)已經(jīng)基本完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是帝王必修課,朕對此向來有信心。 像是心有靈犀, 朕前腳剛進(jìn)書房,謝鏡愚后腳就求見。朕與宰相午后議事已成慣例,劉瑾把人引進(jìn)來,退出時自覺合上了門。 二人獨(dú)處, 氣氛即刻就變得微妙起來。自行禮后,謝鏡愚就欲言又止地看著朕。朕自然能注意到, 但沒吭聲,因為朕想知道他到底能憋出個什么。好半天,他像是打定主意豁出去了?!氨菹陆袢丈砩嫌X得如何?” 這直白得……朕慶幸朕沒在喝水或者喝茶。“不怎么樣。”朕故意道。 謝鏡愚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朕的蓄意,但他拿不準(zhǔn)是完全還是部分的?!氨菹隆膬翰贿m?”他小心翼翼地接著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朕莫名有點沒好氣?!半弈睦锟赡懿贿m,謝相不知道么?” 此言一出,謝鏡愚的耳根刷地紅了?!氨菹?,臣……”他像是回想起了一些隱秘部分,臉也跟著染上霞色,但他還是把話續(xù)了下去:“臣帶了藥膏,應(yīng)該可以緩解……” “等等,”因為震驚,朕忍不住半途打斷他,“你說你帶了什么?” “藥膏,專用于……那處的?!狈路鹨灿X得自己目的太明顯,謝鏡愚解釋得很艱難,“無色無味,陛下無需擔(dān)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