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救天子!護乘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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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斥候偵察敵情,不多時,回報:十三里橋諸壘,空空如也。 張方微愕:陷阱?另有埋伏? 令:再探!左右十里,不可放過任一可疑處! 一個時辰之后,匯總多路斥候回報,確定:沒有埋伏。 事實上,這是長沙王食髓知味,重施敗成都王之故技也。 兵力有限,乃回收蓄力,憑堅城,一拳擊出,一戰(zhàn)而勝,一戰(zhàn)而定。 盡量不糾纏,不相持,不打那種你來我往、沒完沒了的陣地戰(zhàn)。 就這樣,張方不戰(zhàn)而得洛陽城外圍最后一道重要防線。 就長沙王這個戰(zhàn)術,衛(wèi)將軍同幕僚議論之時,曰:“對陸機,長沙可‘一戰(zhàn)而定’;對張方,‘一戰(zhàn)而勝’或不難,‘一戰(zhàn)而定’,可就難了!” 不過,這一回,何天沒有給長沙王任何提醒、建議。 次日,河間、長沙兩軍,正式交兵。 長沙王再次故技重施,就像緱氏走牽秀那一次,再奉乘輿,出自西明門,列陣而西。 張方是個西北土佬,從未來過京師,政治敏感度上頭,比不得一直在洛陽混的牽秀,遠遠望見天子旗鼓,沒像牽秀那樣立即撤退,結(jié)果,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麾下兵士先慌了,陣腳松動,長沙軍一發(fā)動進攻,即不待鳴金而自退。 一退而潰,不可收拾,張方喝止不住,見長沙軍洶涌而至,只好也調(diào)轉(zhuǎn)馬頭,加鞭奔逃。 河間軍遂大敗,死者五千余人,傷者不計其數(shù)。 一直退到十三里橋,往后張望,不見追兵,才算松一口氣。 長沙王眼中,張方已經(jīng)重蹈陸機之覆轍,孤與河間之對決,已“一戰(zhàn)而定”矣! 因此,并未窮追——并未像追擊成都軍一直追到七里澗那樣,追張方一直追到十三里橋;不然,十三里橋下的河流,亦可能“死者如積,水為之不流”。 只有那樣,才算“一戰(zhàn)而定”。 何天收到消息,搖搖頭,“張方損失雖重,元氣并未大傷,指望他就此遁去,難!長沙沒抓住最好的一個機會,其后,欲不相持而不可得矣!” 頓一頓,“還是驕傲了!松懈了!那個……飄了呀!” 收攏敗兵之后,張方召集會議。 諸將皆心悸,長沙軍的戰(zhàn)力,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不堪呀?——一直是拿皇甫商來想象長沙王的。 這都罷了,關鍵是,對方有天子在手,往后,這個仗,可咋打呀? 開口說話的人的意見,基本上都是: “都督,兒郎們的心,都慌著,這個仗,沒法子打!咱們……撤罷!” 不說話的人,瞧表情,基本上,也都是同一個意思。 張方不說話。 良久,干笑一聲,“勝負兵家之常!善用兵者,能因敗為成!” 頓一頓,“長沙所恃者,惟天子耳!天子,天下人之天子也!長沙‘恃’得,我‘恃’不得?我就要長沙,在這上頭,栽一個天大的跟斗——再也爬不起來!此所謂‘因敗為成’也!” 諸將相互以目:都督的話,很玄奧呀! “你們說的不錯,”張方再干笑一聲,“兒郎們的心,確實還慌著,一時半會兒的,確實還不好就再同長沙直接見仗——沒干系!接下來,咱們打的,是不見仗的仗!” “不見仗的仗”? 都督的話,愈來愈玄奧了呀! 很快,大伙兒就明白了啥叫“不見仗的仗”? 張方非但沒有西撤,反而趁夜銜枚潛進,不過,不是奇襲,而是筑壘數(shù)重,自十三里橋到東距洛陽城七里地之間,幾乎是一里地、一重壘。 次日天明,斥候探知情形異樣,即飛報長沙王。 對張方?jīng)]有立即西撤,長沙王略覺意外,但亦不甚以為意;對于張方之筑壘,長沙王的腦回路,亦略清奇:以為張方此舉,以進為退,所筑之壘,為后撤時安靖后路之用,因為,亦不以為憂。 但情報陸續(xù)有來,情形不大對勁:張方所筑之壘,皆高柵深溝,設備森嚴,不是草草而就,不像要撤退的樣子呀? 長沙王終于醒過神兒來。 既如此,那就繼續(xù)打罷!孤還是很有信心滴! 乃引兵攻之。 然而,攻守異勢,仗就不太好打了——不克。 只好再搬出天子來。 其效如神——遠遠望見乘輿,壘中的河間軍,立即開門撤退,而且走的慌里慌張,旗幟兵仗,扔的到處都是。 長沙王略意外——畢竟不是野戰(zhàn),還以為你們多少能守一陣子呢! 于是,再接再厲! 接下來,每一次,情形皆仿佛——遠遠望見乘輿,壘中的河間軍,立即開門撤退,而且走的慌里慌張,旗幟兵仗,扔的到處都是。 如是,連拔數(shù)壘,直逼十三里橋。 好!既如此,便一鼓作氣,將河間小兒們統(tǒng)統(tǒng)趕下河去!那個……真正“一戰(zhàn)而定”! 正待發(fā)起最后的總攻擊,陣后突然亂了起來。 壓陣的軍校來報:陣后出現(xiàn)河間軍——我軍的后路被切斷了! 長沙王大吃一驚:孤中計了?! 就在這時,對面的河間軍,一片吶喊: “長沙王乂,挾持天子,罪不容赦!救天子!護乘輿!封郡侯!” 吶喊聲中,諸壘皆開,河間軍潮水般涌了出來! 數(shù)日之前,望見乘輿掉頭就走的情形,已如煙云了! “乘輿”固然是妙藥,但長沙王用的太過,以致對方出現(xiàn)了“抗藥性”;另外,這幾天,張方不間斷的在軍中做“長沙王乂,挾持天子,罪不容赦”的輿論,表示,俺們的神圣義務是“救天子、護乘輿”——想不想“封郡侯”?想的話,就干翻長沙,將天子“救”到俺們這邊來! 長沙軍相當強悍,長沙王對兵士的號召力、凝聚力,也頗強,本來,即便被前后夾擊,以少對多,也不是那么容易敗亂的,但既有個“乘輿”在陣中,便必得以保衛(wèi)乘輿不失為第一,如此,縛手縛腳,排兵布陣,大受影響,接戰(zhàn)不久,陣型便見散亂,顧此而失彼,被河間軍覷到了空子,一個猛插,中軍和乘輿,反被隔開了! 河間軍歡聲雷動,旗幟招展,插入的兵力愈來愈多,而長沙王的中軍若不顧一切,硬往乘輿方向靠攏,就會被河間軍徹底包圍,失去突圍的可能! 負責護衛(wèi)乘輿的校尉腦子很靈,眼見同中軍匯合已不可能,即掉頭而南,希望可以脫離戰(zhàn)場,兜一個圈子,返回洛陽城。 但張方苦心布置數(shù)日,就為此一時之功,豈容獵物走脫?早就伏下一支專門“救天子、護乘輿”的隊伍,緊盯著著天子旗鼓,緊追不舍。 乘輿護衛(wèi)隊被咬死,無法東折,只能一路向南,終于,前無去路——到洛水北岸了。 追兵的帶隊將領名叫宗岱,大呼,“乘輿左右,皆為反逆,一個不留!” 于是白刃交施,血濺天子衣裳! 強弱異勢,不多時,乘輿護衛(wèi)隊所剩無幾,連那個校尉也戰(zhàn)死了。 宗岱縱馬,馳近乘輿,向車里的皇帝伸出手去,狂笑,“郡侯吾有也!” 話音未落,嘴還咧著,一支羽箭呼嘯而至,直直插進他的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