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7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聽到這番話,沈毅默默放下已經(jīng)送到嘴邊的茶水,思索了一番之后,微微搖頭,笑了笑:“且不說有沒有這個爵位,就算有,也是朝廷收復徐州之后的事情了?!?/br> “暫且不提它?!?/br> 杜庸感慨連連:“沈侍郎真是心性如水,這事要是放在下官身上,下官恐怕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沈侍郎只是幾句話,便輕飄飄的過去了。” 沈毅笑呵呵的說道:“未到手的東西,想了也無用。” “副帥與幾位內衛(wèi)的兄弟,一路進徐州不容易,今天中午我請大家伙好好吃一頓飯,喝頓酒?!?/br> 杜庸站了起來,先是躬身致謝,然后笑著說道:“沈侍郎,吃飯喝酒自然是要的,只是下官先要知道現(xiàn)在徐州是個什么情況,戰(zhàn)況如何,好報知宮里?!?/br> 沈老爺一怔,問道:“這些我能說得么?” 按理說,內衛(wèi)到徐州來,無論什么情況,都應該由他們自己去聽去看,然后將聽到看到的情況,報知宮里。 直接問沈毅這個徐州的“現(xiàn)管”,肯定是不行的。 杜庸微微低頭道:“來之前,高公公說了,到了徐州之后,立刻稟報徐州情況,下官們剛到徐州,來不及自己去看了,只能先問沈侍郎,給宮里報上去。” 他微微低頭道:“沈侍郎您功勞卓著,下官是信得過的。” 沈毅這才釋然一笑,開口道:“那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們想問什么,我便說什么。”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問道:“對了,杜副帥,我現(xiàn)在想送信回大陳境內,好送么?” 杜庸不假思索,回答道:“好送,按照陛下的吩咐,內衛(wèi)這會兒有近五百人,專門負責維持通信正常?!?/br> 沈老爺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那麻煩杜副帥,替我送一封信出去?!?/br> 杜庸拍了拍胸脯,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交給下官就是。” …… 鳳陽府,淮河水師總兵府。 這里是淮河水師大將軍,安平侯趙祿的宅邸,也是他在前線的官邸。 平日里,趙大將軍并不是很喜歡待在這個宅子里,因為淮河防線漫長,他需要經(jīng)常騎馬,在淮河沿岸巡視。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趙祿已經(jīng)許久沒有離開鳳陽城,離開這座總兵衙門了。 他枯坐在書房里,有時候一整天都不見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人敢去打擾他,除了少將軍趙涿能夠偶爾進入書房之外,其他人概莫能入。 這天,少將軍趙涿,咬牙敲響了書房的大門,低聲道:“爹,內衛(wèi)來人了?!?/br> 書房里,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之后,房門才緩緩打來,趙大將軍一身青色便衣,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似乎也不太好。 “帶路罷?!?/br> 趙涿應了一聲,領著趙祿到了前宅,在會客廳見到了內衛(wèi)來人。 這人姓鄭,是內衛(wèi)的一個校尉,見到趙祿之后,這個鄭校尉連忙起身,畢恭畢敬的抱拳,低頭行禮道:“卑職拜見侯爺。” 趙祿坐在了主位上,看了這個漢子一眼,問道:“鄭校尉……” “所來何事???” “特來與侯爺報信?!?/br>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書信,兩只手捧在了趙祿面前,低頭道:“侯爺,這是兵部侍郎沈毅沈大人,從徐州送出來的書信,特意交代,一定要送到侯爺您的手里?!?/br> 聽到他這句話,趙祿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趙涿一眼,少將軍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這回事。 趙侯爺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淡淡的伸手接過,問道:“除此之外,鄭校尉可還有事?” 這內衛(wèi)的漢子連忙搖頭:“信已經(jīng)送到,卑職無事了,這就告辭?!?/br> 趙祿默默點頭,開口道:“涿兒,讓人安排鄭校尉酒菜?!?/br> 趙涿點頭,轉身吩咐一個總兵府的下人,帶鄭校尉下去吃喝去了。 鄭校尉離開之后,父子倆看著這封靜靜躺在書桌上的書信,彼此都沒有說話。 因為父子倆都清楚,理論上來說,沈毅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領導了。 而這封信,也必然是來者不善的。 過了好一會兒,趙祿才緩緩說道:“由你來拆信罷?!?/br> 趙涿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把這封信拿了起來。 前面都是一些敘舊的部分。 到了最后幾句,沈老爺才開始說正經(jīng)事。 “弟今初授圣詔,惶恐不已,自覺以微末之才,何能節(jié)制大陳名將?” “然則圣恩如露,圣威如獄?!?/br> “弟雖在外,亦不敢不受,不敢不領?!?/br> “如今,弟蒙圣意,協(xié)調諸軍,然弟久至齊地,對淮河水師實不了解,無從協(xié)調?!?/br> “弟聽聞淮河水師指揮僉事趙涿,精通水戰(zhàn),熟悉淮河水師兵事,今致信兄長,調指揮僉事趙涿北上徐州,一來互通消息,二來弟也可以多了解了解淮河水師?!?/br> 到這里,這東信終于寫完。 趙涿看完之后,氣的兩只手都微微臂顫抖。 “爹……” 趙涿微微咬牙,開口道:“沈七這廝,想把兒子調離您身邊,調到徐州去!” 趙侯爺默默站了起來,伸手拿過趙涿手上的文書,認真的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吐出了一口濁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沈七這廝……” 安平侯爺默默握拳。 “欺人太甚……”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趙家的活路 召趙涿進徐州,是沈毅牽制淮河水師,或者說試驗淮河水師的法子。 如果趙涿乖乖的去了,將來沈毅不說用得上淮河水師,至少不用擔心被淮河水師背刺。 如果趙涿不愿意去淮河水師,沈毅就可以直接上書參他們父子。 朝廷,或者說皇帝陛下,本就忍他們父子許久了,如今沈毅一路高歌猛進,皇帝動淮河水師的念頭自然一天強過一天,如今正缺一個借口。 只要沈毅參他們,皇帝大概率就會有所動作。 也就是說,趙涿不得不去。 但是他又不能去。 因為他是趙祿已經(jīng)定下來的趙家繼承人。 更要命的是,趙祿雖然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但是在身邊的就他這么一個兒子,其他的兒女或者嫁人,或者還在建康趙家。 沈老爺這一手,正中趙大將軍的軟肋。 趙涿看著滿臉怒容的老父親,低頭道:“爹,兒子可以跟沈七稱病。實在不行,自己斷自己一條腿,他總不能強逼一個瘸子去他軍中。” 趙祿默默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微微搖頭:“信是內衛(wèi)送來的,也就是說,陛下一直在看著這里?!?/br> “不成的?!?/br> 趙涿愣了愣,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兒子就去一趟徐州,至多不過一死而已!” 趙祿依舊搖頭,神色平靜道:“你小瞧沈七了,他讓你去徐州,非是因為你們當年的那點私怨,也不太可能殺你,多半是想要用你,來牽制為父,牽制淮河水師?!?/br> 說到這里,趙祿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你去罷?!?/br> “洪德十一年,我與他定下賭約,他如果能守住淮安兩年,朝廷要我們趙家如何,趙家就會如何?!?/br> 趙大將軍抬頭看向外面,怔然出神:“沈七是洪德十一年八月初接手的淮安府,到如今正好是兩年整。” “他不僅守住了淮安,還領兵北上,戰(zhàn)功累累?!?/br> 說到這里,趙大將軍似乎沒了力氣,開口道:“既然賭輸了,那就要認,到了這個地步,你我父子只能任由朝廷安排了。” 趙涿低聲道:“爹,您當年那個賭約,幾個宰輔都說作廢了……” 趙大將軍語重心長:“孩子,朝廷并不是那幾位宰輔說了算的?!?/br> 他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向外面,感受著外面夏日的熱浪,抬頭望天:“沈七這個人,真是個怪胎啊……” 趙大將軍緩緩說道:“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想不明白,他只四五萬人兵馬,如何能在北地肆意妄為,甚至還打下了徐州城……” “他的淮安軍,為父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趙大將軍喃喃道:“仿佛一夜之間,北邊的齊人都變成了豆腐做的一樣……” 他自顧自的喃喃低語。 “這才幾年時間啊,在他一手推動之下,北伐之勢,竟似乎不可阻擋了……” 說到這里,趙大將軍回頭,看了一眼兒子,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涿兒,你知不知道……” 趙涿連忙低頭:“爹您說……” 這位安平侯爺長嘆了一口氣,竟似乎有些哽咽:“二十年前袁渡北伐的時候,為父是想跟著他一起北上的……” “被你祖父攔了下來,把為父一頓好打……” “那時候為父還很年輕……” 他閉上眼睛,似乎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成為了那個熱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