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洗澡的過程依然有些激烈。 不過知夏她們好像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今兒大難不死,看著濺她們一身水的奶狗,兩個丫鬟也都是笑呵呵的。 沈元娘見她們這樣,折騰得更厲害了。等鬧夠了,身上洗干凈了,才由著兩個丫鬟被抱回楚慎的屋子。 不比昨兒的吵鬧,今兒晚上沈元娘乖巧地不像話,一來,她昨日夜里受到的教訓讓沈元娘知道了自己在楚慎面前的渺??;二來,她今兒還犯了錯,在楚慎面前更矮了一層。 楚慎看她縮在床邊,順手將狗揪了過來。 沈元娘警惕地望著他。 楚慎無視她的小眼神,自顧自地說著話:“我方才忽然想起來,你好像一直都沒有起名字?!?/br> 沈元娘一聽是這事,反而放松了下來。 “叫什么呢?”楚慎自言自語。 沈元娘才不在意他取什么名字呢,單從韓奇他們幾人的名字來看,便不應該對楚慎取名的能力抱有什么期待。 “要不,叫你阿元?” 沈元娘驚恐地抬起頭,難道自己暴露了,不可能啊。 楚慎仿佛沒看到這狗的失態(tài),又道:“不喜歡這名字?也行,那就叫阿丑吧,這個名字更配你?!?/br> 沈元娘跺著腳,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這個也不喜歡?”楚慎問。 沈元娘氣得想咬他,這么蠢的名字,誰會喜歡啊。 她可是皇帝的親外甥女,大名鼎鼎的平陽縣主,真被取了這樣的名字,若被人知道她也沒辦法做人了。沈元娘覺得楚慎是故意埋汰她的。 氣了一會兒,沈元娘又聽楚慎道:“那還是叫阿元吧?!?/br> 他說得隨意,沈元娘也發(fā)現(xiàn)了他并沒有別的意思。 看來楚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實身份,沈元娘篤定地張著。若是他猜到了,必定不會如現(xiàn)在一般淡定。不過,沒猜到也正常,畢竟她如今就是一只小奶狗,且還偽裝地如此天衣無縫,是個人都不會想到這狗身子底下會是她。 自得過后,沈元娘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名字。 入了夜,沈元娘漸漸來了困意,也不在被窩里鉆來鉆去了,只躺在枕頭上,沒多久便開始暈暈欲睡。 楚慎偏頭,定定地瞧著她。 奶狗睡著的時候比平時不知道安靜了多少,也不設防,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它不像其他的狗一樣趴著睡,而是肚皮朝天躺在枕頭上,兩只爪子還緊緊扯著被角,蓋住了它的小肚子。 楚慎看了一會兒,便閉上了眼睛。睡意來得很快,這一晚,也再沒有什么噩夢。 一連好幾日都是這樣的情況。每晚楚慎歇息的時候,都會讓人將沈元娘送過去。 沈元娘甚至覺得楚慎真是有病。 好在經(jīng)過這幾日,她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受到。 因為楚慎擺在明面上的看重,沈元娘如今在東院里頭赫然成了衛(wèi)國公府的小主子。就連不待見她的楊管事,被沈元娘追著咬了兩次都不敢拿她怎么樣。 看那精瘦的小老頭憋了一肚子氣還得拼命忍著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憐了。沈元娘貓哭耗子假慈悲地憐惜了楊管事一下,下回見了,卻還是會追上去咬。 楊管事都快被這狗給弄瘋了,罵了它又聽不懂,打還不能打,真是氣死人了。 沈元娘同楊管事玩耍了幾日之后,這才沒了興趣。 她確定去別處逛逛。 沈元娘坐著自己的御駕——知夏的胳膊,想去哪兒就汪一聲,一路逛著衛(wèi)國公府的后花園,自在極了。 可這自在沒有持續(xù)多久,忽然間,沈元娘聽到一陣交談。準確地說,是幾個人合著伙在罵她。 沈元娘示意知夏將她放下來,一臉嚴肅地聽了一會兒。 幾道聲音都極為熟悉,沈元娘只聽了兩句,便分出了里頭的兩個人。一個是韓茵,一個是陳素琴。 兩個都是跟她不對付的,編排她編排地極為痛快??缮蛟锫犞驮阈臉O了,她鉆過花叢,一眼便看到幾個人后頭端著酒水瓜果的丫鬟。 沈元娘計上心頭。 她猛地從花叢中沖了出去,一路狂叫,形狀似惡犬無疑。 幾個丫鬟都沒料到花叢里會沖出來這么一個東西,突然間瞥到都嚇得花容失色,手上的盤子也沒拿穩(wěn),里頭的果子酒壺稀里嘩啦地朝前摔去。 “……”韓茵和陳素琴都被砸暈了。 發(fā)生了什么? 第25章 被揍屁股 陳素琴正待發(fā)火,忽然聽到后頭傳來一陣驚呼:“姑娘!” 聲音尖到有些破音。 陳素琴回頭,便見與她一道過來的沈錦衣裳頭發(fā)濕透,額頭還有些紅,更有些腫,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到一樣。陳素琴順眼望過去,只見她腳底下還躺著兩個酒壺。酒壺里頭,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了。 顯然,都是潑在了沈錦臉上。 幾個丫鬟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告罪。 韓茵不好讓沈錦失了顏面,可這事說到底也不能全怪丫鬟,心下一思索便立馬黑了臉,走上前對著前面的丫鬟猛地甩了一巴掌:“沒用的廢物,自己下去領罰去!” 丫鬟心頭一定,趕緊帶著人退下。 “家里丫鬟不懂事,真是越發(fā)不叫人省心了,連累著沈jiejie也受罪了?!比艘蛔?,韓茵便立馬走到沈錦面前道了一句歉。 這酒水潑得正巧,都只對著臉上潑了,原先化得好好的妝,這會子都暈地慘不忍睹。韓茵只略看了一眼便覺得看不下去了,忙移開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那屋子里還有衣裳,沈jiejie你趕緊過去梳洗一下吧,免得著涼了。” 說罷,韓茵便又指了個丫鬟叫她領著沈錦過去。 沈錦只覺得臉上身上都黏糊糊的,脂粉和著清酒的味道,濃郁地叫人想吐。她極力遏制,才讓自己沒有叫出聲來。 沈錦知道此事著實是個意外,也知道韓茵同衛(wèi)國公府關系之密,絕不是她能得罪的。只是沈錦修煉的手段終究沒到出神入化的境地,盛怒之下,面上到底帶了些出來。在周圍巡視了一圈過后,沈錦也找到了罪魁禍首。 今日若不是因為這狗…… 沈錦想著,看向沈元娘的目光便怨毒了起來。 沈元娘被逼退了一步,可她忽然又反應過來,日漫韓漫美漫廣播劇都在扣扣群8148以6963要不是這幾個長舌婦背著人說她壞話,她又怎么可能鬧了這么一出。對,都是這些人活該,沈元娘挺直了胸膛,囂張地回瞪過去。 她知道這個沈錦,向來是陳素琴身邊的小狗腿子,與陳素琴形影不離?,F(xiàn)在好了,人家又巴結上了韓茵,好歹也是戶部侍郎家的女兒,整日黏著這個,巴著那個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沈元娘覺得自己方才那是替天行道,就該收了這些嘴碎的禍害精! 沈錦死死掐著手心,忍了又忍,最后才忍了下來,什么也沒有說,同丫鬟一道過去換衣裳去了——面子里子都丟了,倘若再跟一只畜生計較,只會跟顯得她可憐可笑。 沈錦走得這樣干脆,反而叫韓茵又對她生了幾分愧疚。兩人都將目光移到沈元娘頭上,陳素琴一見這奶狗便咦了一聲,有些嫌棄:“這是誰養(yǎng)的狗,這般土氣不說,膽子還大得厲害?” 這樣的狗,沒被打死也是命硬。 韓茵冷笑一聲,幽幽說道:“我表哥養(yǎng)的狗?!彼⒅隽藟氖碌纳蛟?,目光不善。韓茵早知道這狗是個不安分的,只是沒想到她能討人嫌到這個份兒上。 “衛(wèi)國公?”陳素琴指著地上的狗,一臉不信地問了一句,“衛(wèi)國公竟然也會養(yǎng)狗?” “是啊。” “我怎么覺得這事聽著太過離奇了呢?!标愃厍龠€是不大相信,而且,就算衛(wèi)國公要養(yǎng)狗,不應該也是養(yǎng)些名貴的嗎,養(yǎng)這條土里土氣的狗,也著實拿不出手啊。陳素琴真心建議,“倘若衛(wèi)國公真心愛養(yǎng)狗,我們府里倒是還有好幾只新出生的小狗,各個生得漂亮,血統(tǒng)也高貴,無論養(yǎng)哪只也都好過這個。要不,回頭我送兩只過來?” 韓茵猶豫了一下,隨即竟然答應了。 沈元娘剛消下去的火氣又沖上腦門。她覺得陳素琴這廝當真不是個東西,她不是想送狗過來嗎,今兒就咬死她,看她還怎么送! “汪汪汪汪汪!”沈元娘突然朝陳素琴發(fā)難。 她個頭小,嗓門卻大得很,且是那種又大又尖的聲音,配著狗臉上兇巴巴的表情,真是和惡犬差不多了。 陳素琴被她嚇得連連后退,花容失色。 “退下!”韓茵呵道。 沈元娘聽她個鬼呢,繼續(xù)追著陳素琴的腳尖狂吼,一聲比一聲兇悍,態(tài)度惡劣地不得了。知夏兩個丫鬟站在后頭,自覺面上無光。只是這狗正在氣頭上,兩人誰也不敢去勸。 陳素琴被逼的沒辦法,求救地看著韓茵:“快救我,這狗瘋了!” 韓茵被這不聽話的狗氣到頭暈,趁著火氣還在,一咬牙,上前直接撈起了奶狗,“啪”地一聲,巴掌落在奶狗屁股上。 這聲音真是……韓茵聽得神清氣爽。 沈元娘愣住了,猛地制住了吼叫,慢慢地、僵硬地抬頭看著韓茵。 她,她竟敢! 韓茵心中痛快極了,趁著這機會又啪啪兩下,絲毫沒有手軟,口中還教訓道:“讓你鬧,我可不是表哥,不會輕易饒了你。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狗腿打斷。” 這三個巴掌幾句罵,徹底把沈元娘給氣瘋了。 “汪汪汪!” 去死吧你個毒婦,沈元娘被怒火迷了眼睛,對著韓茵又抓又撓,那架勢恨不得跟韓茵魚死網(wǎng)破,斗個兩敗俱傷。 韓茵被咬了兩下便趕忙將這狗給丟出去了。 知夏兩人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接過奶狗。見她還要上前,只得拼命將它按住,不斷地順毛擼讓它消氣。這事本來就是這奶狗的錯,人家表姑娘她們好好地走在路上呢,它非得過來撩撥一下,說句不好聽的,連知夏晚秋都覺得這狗欠揍。 韓茵也被咬得一肚子火氣。這狗已經(jīng)開始長牙了,雖說不利,但是咬人也疼。而且韓茵瞅著那狗一臉兇悍的模樣,便知道它方才是使了吃奶的力氣再咬她的。 小畜生,韓茵怒目而視。 “汪汪汪!”沈元娘針鋒相對,既不輸人也不輸陣。 “小畜生,你給我等著。”韓茵狠狠地咬牙,她早就看這狗不順眼了。要不是因為表哥,她非得把這狗從府里扔出去! 沈元娘冷笑。罵她畜生不說,還打了她,這仇,她是記定了。 陳素琴看得都快嚇破膽了,她不知道這一人一狗究竟哪里來得仇,明明她這個苦主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呢。 “阿茵,咱們還是,算了吧?!标愃厍傺柿艘豢诳谒?,打破了這僵住的氣氛。 韓茵對著沈元娘冷哼了一聲。 沈元娘回之以一聲低吼。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挑起戰(zhàn)火。韓茵跟著陳素琴一道去尋沈錦,沈錦縱然是跟著陳素琴一道過來的,可來者是客,韓茵也不好讓她太過委屈了。 至于這狗,回頭她再慢慢收拾。左不過是一只長毛的小畜生,韓茵并不覺得它能有多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