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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被休,但成為女帝在線閱讀 - 第142節(jié)

第142節(jié)

    徐慕年紀雖大了些,可卻識得幾個字,做了個倉庫的賬房先生,徐書則加入了北府軍的cao練之中,南枝與兩個哥哥,也因此進了蒙學讀書。

    徐家的兩個兒郎究竟年歲已大,幼時又未正經(jīng)啟蒙過,所以讀完蒙學之后,便雙雙進了北府軍的商鋪做事。

    唯有最小的meimei南枝,用了不到一年的工夫,便自蒙學升入府學,又日以繼夜苦讀不輟,終于在實習前的考試中取得了極優(yōu)異的好成績,與朱肖一道來了郗歸身邊,完成府學中的最后一門課程。

    南枝崇拜了郗歸好幾年,自然看不得她為桓元這般趁機自立之人傷神,又想到朱庠那邊的動向,所以心直口快地說了這么一句。

    郗歸聽了這話,笑著說道:“襄陽是重鎮(zhèn),哪能這么快就拿下呢?一個襄陽,一個荊州,只要拿下這兩城,整個荊州境內的桓氏兵馬,便不足為懼了。我們能想到這點,桓元自然也能想到,此時怕是正加緊布局,要死守這兩個地方呢?!?/br>
    “那怎么辦呀?”南枝究竟年紀還小,忍不住焦急地問了出來。

    郗歸安撫地笑了笑:“別怕,你且看那輿圖?!?/br>
    南枝聽話地看向壁間那副不知換過多少次的輿圖,看到數(shù)個標志著北府軍的紅色箭頭,正指著桓楚所在的方向。

    “是了!”她開心地拊掌,“多路大軍南北開攻,桓楚遲早左支右絀,覆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對于這樣單純的喜悅,郗歸向來樂意欣賞,更何況,她說得本也沒有錯。

    桓楚的確不會堅持太久,不過,在那之前,慕容謙建立的后燕,只怕會先一步滅亡。

    十多年前,郗歸的父親郗和,與謝瑾的堂兄謝億一道率軍北伐,打的便是鮮卑慕容部建立的燕國。

    后來郗和病重,謝億大敗于壽春,那場興師動眾的北伐,終究成了郗和的奪命符。

    再往后,苻石東征西走,逐漸統(tǒng)一了大半個北方。

    慕容燕也在這征伐中,徹底化作了一道歷史的塵埃。

    慕容氏的皇族死的死,降的降,忍辱負重十數(shù)年,直到南北大戰(zhàn)之后,才趁著前秦國內生亂,與羌人、羯人、鮮卑乞活部相繼舉旗,徹底叛出了苻秦。

    那時羌人姚昶占據(jù)了西北之地,立志要攻下長安,慕容部則因為大將慕容楊死于女軍之手的緣故,于炸營的亂象中折損了好一部分人手,也失去了占據(jù)長安附近的先機。

    如此情勢之下,少主慕容謙只好帶著軍隊一路東進,占領了山東一帶,重新建立燕國。

    慕容謙打算趁著中原大戰(zhàn)的時機,在東部休養(yǎng)生息,儲備力量,沒想到北府軍卻暫時放棄了長安,而是一面朝著洛陽進發(fā),一面自徐州北征,收復山東之地。

    慕容謙的皇位還未坐穩(wěn),就連連吃了敗仗。

    他原是前燕的小王子,后來國破家亡,與jiejie慕容楚一道被苻石擄去,成了供人取樂的卑賤之人,被整個長安城的民眾當作笑話。

    好不容易等到苻石心軟,放他外出做官,做了平陽太守,可前秦卻因一場戰(zhàn)敗而大廈將傾。

    剛知道苻石戰(zhàn)敗重傷的消息時,慕容謙心中痛快極了。

    這痛快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經(jīng)遭受的折辱,更是因為潛藏在每個慕容部皇室男兒心中的復國野心。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br>
    永嘉亂后,北方的胡族政權建立了一個又一個,那他慕容謙為何不能做皇帝呢?

    于是他帶著慕容氏舊部與平陽郡的兵馬,收攬了一批苻秦的壯丁和財寶,在山東登基稱帝。

    慕容謙那時想:“這是苻石欠我的,我本就應該做慕容氏的皇帝?!?/br>
    可是,即便苻石的確虧欠了他,北府軍卻沒有。

    相反,恰恰是他們這些肆虐的胡人,欠了漢人百姓一片安和的樂土。

    于是,從高平到魯郡,從東海到瑯琊,再到如今的廣固城,不到四年的時間,他便重溫了前燕當日兵臨城下的窘境,不得不接受這背水一戰(zhàn)的事實。

    太昌十年二月初六,北府軍與后燕戰(zhàn)于廣固城外。

    宮城之內,慕容謙面色陰沉地走來走去,十分焦急不安。

    不遠處坐著一個沉靜溫婉的麗人,她行云流水地沏了盞茶,寬慰道:“江左如今是司空郗歸做主,此人處事公正,從不妄殺,對于手下軍隊,更是嚴加約束,從不許北府軍屠城搶掠。這次帶兵攻城的將領,便是郗歸的兄長郗途。以高平郗氏的門風和北府軍的作風看,縱是城破,百姓們也不會遭受太多苦楚?!?/br>
    “呵!”慕容謙冷笑一聲,口不擇言地回道,“百姓們是否遭遇苦楚,與我又有幾分干系?”

    他快步走來,單膝跪地,一把揮落那麗人面前的茶盞杯壺,任由冒著熱氣的茶水與燃燒著的炭塊一道滾落。

    那麗人蹙了蹙眉,忍痛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那片狼藉之處。

    慕容謙卻拽住她的袖子,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怎么?那些人都走了,你也要走嗎?都到了這樣的地步,憑什么只有我一人痛苦?jiejie,你為什么不哭?為什么不慌?!”

    他雙目通紅,咬牙切齒地逼問道:“國破家亡、以色侍人的痛苦,難道你還想再遭受一次嗎?慕容楚!”

    第202章 降表

    符石后宮十數(shù)年黯淡無光的日子, 早已鍛造出了慕容楚處變不驚的品格。

    她并未因慕容謙的勃然色變而感到驚訝,甚至都沒有用力甩開他,只是淡淡地說道:“過什么樣的日子,我說了算嗎?國破家亡, 難道是我這個深閨女子一手造成的嗎?”

    “你怪我?”慕容謙聽了這話, 狠狠推開慕容楚, “這幾年來,我為大燕嘔心瀝血, 苦心竭力, 可是阿姊, 你竟然怪我?”

    慕容楚站起身來,整理衣衫,神情依舊淡漠, 仿佛一副隨時會褪色的美人圖似的。

    她冷靜地說道:“你盡心竭力, 為的是自己身為皇帝的尊榮。如今兵臨城下, 也是你當初貿然稱帝的后果。大丈夫生于世間,自當敢作敢當。前日因, 今日果, 事到如今, 你不想著收拾殘局,只對著我一個婦人出氣,又算什么本事?”

    “呵?!蹦饺葜t冷笑一聲,面露凄然,“你說得沒錯, 是我無能, 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可我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 ?/br>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央:“我知道你怪我野心勃勃,怪我迫不及待地稱帝復國??墒莏iejie,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我本是大燕的王子,可卻于一朝之間,國破家亡,跌落泥塵。從前多少宮人侍奉,猶嫌不夠盡心。可國破之后,我竟要被迫去做苻石那個老匹夫的孌童,去溫柔小意地侍奉他!”

    “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慕容謙又哭又笑,神情瘋癲,“多荒唐的謠諺!你根本不懂那兩年我究竟遭受了什么?!”

    “我不懂?”慕容楚遙遙看向慕容謙,“你說你痛苦,可是阿弟,你在苻石身邊不過待了兩年,便外任做官,離開了長安。而我呢?十數(shù)年來,年年月月,朝朝暮暮,我都要承受苻石的喜怒無常、妃嬪的明槍暗箭。我病了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一個又一個孩子,可卻只能苦熬。難道我就不痛苦嗎?”

    “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哪里?叔父又在哪里?”

    “國破家亡,原非我一個女子的過錯,可你們卻告訴我,我是慕容氏的公主,既享了身為公主的尊榮,便合該為慕容氏奉獻?!?/br>
    “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被獻給了苻石,即便在他身邊受盡折磨,也要忍著被猜忌的風險,幫你們說話,促成你外任平陽一事?!?/br>
    “如此種種,我卻從未怨過你,只因我們都是國破家亡的苦命之人。可你呢?阿弟?!?/br>
    “你說我不懂。”兩行清淚從慕容楚蒼白的臉上墜落,“難道就因為你身為男人,所以被納作孌童一事,便成為了莫大的痛苦與恥辱?而作為女人的我,就活該在國破家亡之后,被輕視,被玩弄,甚至付出所有,都仍被看作不苦嗎?”

    “當日國破之時,慕容氏多少宗室女子、宮廷中多少婢女侍鬟、都城內多少良家女子,被擄掠,被□□,甚至被折磨至死。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女人,所以這痛苦就變得微不足道嗎?”

    慕容謙想說什么,可卻被慕容楚冰冷的嗓音打斷:“如果你認為這就是我們生為女子的宿命,那么阿弟,你所遭受的一切,不過也只是身為皇子應受的苦難罷了?!?/br>
    “你若輕視我曾遭受的苦難,那自己也不該叫苦;若是承認我們都曾因國破家亡而遭受同樣的痛苦,那便聽我一句勸告,放下這一切,像無數(shù)曾遭受欺辱的女人一樣走出來。”

    她直視慕容謙:“還是說,你承認自己根本不如女人堅強?”

    慕容謙在這逼問中節(jié)節(jié)敗退。

    即便慕容楚的語氣并不咄咄逼人,可他卻一點點失去了質問的底氣,只是仍喃喃念道:“我是慕容氏的皇子,本不必遭受這一切,如今的皇位,是他們欠我的!這是我應得的!郗歸為什么要搶走?”

    慕容楚清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直看得慕容謙內心的脆弱無所遁形。

    她說:“阿弟,野心就是野心,這不是多么可恥的事情,不要總想著用苦難去裝點它。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受過這樣的苦,我知道你很難受,可是,人不能總拿過去當借口,你必須直面現(xiàn)在?!?/br>
    “要么出城血戰(zhàn),要么奉上降書,莫要在此發(fā)無謂的牢sao,你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br>
    “你不懂!”慕容謙痛苦地喊道,“這世道對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本就不同,他們會加倍地嘲諷我,會永遠記住這件事!我必須贏,然后才能讓那些人閉嘴!”

    “那你就去贏?!?/br>
    “可事到如今,我還能靠什么贏呢?”慕容謙絕望地反問,“連戰(zhàn)連敗,連敗連戰(zhàn),跑的跑,降的降,就這么點將士,如何能與北府軍爭鋒?”

    “你若不愿戰(zhàn),那就降。事到如今,本也不必教將士們白白赴死?!?/br>
    “可是阿姊,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慕容謙痛苦地以頭撞墻,“今日一敗,史書會如何寫我?千古之后,后人又會如何評說我?早知道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還不如死在當年亡國之時!”

    慕容楚一身青衣,面容平靜無波:“人生三界之中,本就要罹受種種苦難。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這種種惡緣惡境,無處不在,逼惱身心。若因此生了執(zhí)念,只會深著苦因,不能暫舍。”

    “你當日既沒有做出選擇,那便今天做個了斷。若能放下,便如苻泓一般,俯首稱臣,奉上降書;若放不下,便盡情地戰(zhàn)一場吧,后人會記住你是為國而死,無論如何,也算悲壯?!?/br>
    慕容謙回視慕容楚:“阿姊,我會死的——”

    “人固有一死,阿弟,你是要這條性命,還是要心中的安寧,自己去選吧?!蹦饺莩p嘆一聲,“最起碼,你還有選擇的權力,此時此刻,正在城外奮戰(zhàn)的將士們,又何曾有的選呢?”

    慕容謙終于恢復了幾分冷靜:“父皇自盡之前,殷殷囑咐叔父與我,要我們勿忘國仇,光復大燕。今日我若戰(zhàn)死,大燕又該如何呢?”

    慕容楚緩緩搖頭:“始皇混一車書,并吞六合,厥功至偉,尚且不免軹道之災。我慕容氏這區(qū)區(qū)燕國,又算得了什么呢?”

    “永嘉之后,中原多少政權,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赫赫一時的漢趙,如今又在何處?不過都是過眼云煙罷了?!?/br>
    慕容謙苦笑著跌坐在地,渾渾噩噩地說道:“多少年忍辱負重,多少年苦心籌謀,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鏡花水月,都是過眼云煙……”

    慕容楚沒有再說話,她平靜地看著慕容謙跌跌撞撞地走出宮室,自己則端坐御座之前,開始起草降書。

    太昌十年二月初六,后燕國主慕容謙戰(zhàn)死于廣固城外。

    次日,長公主慕容楚奉表請降。

    后燕國祚,自此而終。

    同月,北府軍入東莞、東安、高密、平昌、北海、東萊、長廣、東牟諸郡,盡收慕容氏余土。

    山東自古富饒,又有魚鹽之利,后燕之滅,于江左而言,是極大的收獲。

    更何況,此地為孔孟之鄉(xiāng),又有泰山在,無論是在讀書人還是君王的心中,都有非同一般的地位。

    郗途率軍在南燕故地走了一番,于各地安排了駐軍后,并未著急北進,而是加緊推進分田入籍與教化之事,力求鞏固成果,以免先前的努力毀于一旦。

    慕容部原本的將士,在先前的南北大戰(zhàn)與這幾年的守城戰(zhàn)中,折損得七零八落,不成氣候。

    剩下的平民百姓,雖是鮮卑異族,但因有慕容楚這個公主在,又聽說了高平等地先前分田的政策,所以并無大規(guī)模的反抗之心。

    建康很快便發(fā)布詔令,按照中朝的輿圖,將徐州以北、祝阿以東之地劃為青州,包括泰山在內的陳留、濟陰、高平、魯郡等地則劃為兗州。

    與使節(jié)同行的是由郗歸派出的熟練商者,他們在山東通商工之業(yè),便魚鹽之利,很快就做出了一番成績。

    到了三月底,春耕工作已全部完成,先前因戰(zhàn)事而耽擱的土地,全都種上了各類作物,等這些東西收獲,兗、青二州百姓,便可過一個前所未有的好年了。

    四月,慕容楚奉命前往建康覲見。

    離開青州之前,她在廣固城外,為慕容謙與戰(zhàn)死的后燕將士燒了些紙錢。

    田野里郁郁青青,農人們身上也都洋溢著從前罕見的勃勃生機,以至于慕容楚看到這樣的場面,腦中出現(xiàn)的竟不是《黍離》《麥秀》之悲,而是“四月秀葽,五月鳴蜩,八月其獲,十月隕萚”的鮮明場景。

    她想:“真好,北府軍這樣強大,青、兗二州的百姓,往后再不必受官府的盤剝,不必受戰(zhàn)事的侵擾,我也不必因阿弟的復國之舉而感到愧疚了?!?/br>
    佛家講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

    她曾領受慕容氏的國恩與父母的親恩,也曾用十數(shù)年的忍辱負重去回報。

    這么多年,她吃齋念佛,日日苦修,又于北府軍圍城之際,奉上降書,避免了更多的戰(zhàn)事與流血,姑且也算報了三寶恩與眾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