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江湖追殺之后 第40節(jié)
“等下!盟主,你怎么能確定這個人真是薛涼月?!” 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老子沒認錯的話這人不是那個姓顏的小白臉嗎?萬一他是血衣門請來演……” 嗤—— 一聲輕響,人群忽然呼啦啦倒了一片,不遠處大樹跟著輕輕一晃,樹枝上積雪抖落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 ?/br> 眾人定睛一看,剛剛說話的人整個人被釘到了樹上,兩肩各插入了一把無柄的短刀,臉部肌rou扭曲,正在痛苦地嚎叫! 薛涼月仍然站在那里,身子絲毫未動。 他慢慢放下手臂,衣袖隨風輕舞。 “不常用暗器,見笑了?!毖鲈螺p笑著道,眼神卻冰冷,“我討厭有人在我說話的時候插嘴,若閣下不識禮儀,可以回去問問你家長輩?!?/br> 剛剛被那人撞到的幾個人從地上爬起來,聽見這句話,腿莫名一軟,差點又倒下去。 林卷海在心里罵了句“蠢貨”,在場所有高手都沒有說話,這說明什么?難道大家都是傻子,就他聰明?! 他輕咳一聲,道:“是這樣的,針對血衣門與各大門派的恩怨,剛剛卞護法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br> 薛涼月:“是什么?” 林卷海答:“以武定是非,以武平恩怨,血衣門出五個人,五大宗出五個人,五局三勝?!?/br> 薛涼月扭過頭瞥了一眼卞柔,意思不言而喻:這注意你出的? 卞柔淡淡道:“我當時沒料到爹會如此不堪一擊?!?/br> 仍然躺在地上的卞風禪聞言如遭重擊:“咳……閨女?!?/br> 林卷海打了個哈哈,道:“當然,若此事并非薛門主的意思,血衣門也給了交代,那也可以當做一個沒有任何含義的切磋。畢竟若薛門主回來了,這六大宗的名頭自然……” “六大宗是什么很值錢的稱呼么。”薛涼月抬起一只手,打斷了林卷海的話,淡淡道:“無妨,繼續(xù),就按卞柔說的來罷?!?/br> 卞柔在他身后道:“目前是一輸一贏?!?/br> “一輸兩贏?!绷址藕鋈怀雎暎Z調很淡然,“薛門主剛剛贏了內子,相當于贏了松風下。”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掌門夫婦,聽過“雪心劍魄”名頭的人不禁瞪大了雙眼,但一想贏了她的人是五年前的“紅衣鬼”,頓時又覺得不那么難以置信了。 “好,如果薛門主執(zhí)意如此,武林盟也卻之不恭?!绷志砗5溃澳墙酉聛砦覀冞@邊……” 反應略遲鈍的凈度禪師終于踏出了他的第二步,沉聲道:“貧僧愿意出戰(zhàn)?!?/br> 薛涼月把視線投向身后一排長老,準備從這里隨機挑一個倒霉蛋,這時,城墻之上忽然傳來一個肆無忌憚聲音,“血衣門這邊我來!” 緊接著一個人從城墻上跳了下來,重重落在地面上,積雪被他踩得四處飛濺,離他最近的薛涼月首當其沖,肩膀上都落了不少雪塵。 薛涼月:“……” 他放下遮臉的袖子,無言地瞪著面前的莫遠,磨了磨牙,莫遠笑呵呵地直起身,抬手把什么東西扔到薛涼月懷里。 薛涼月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包糖炒板栗。 莫遠拍拍他肩膀,笑吟吟道:“娘子,幫我拿著,我買了包大的,你要吃先吃,我不會介意的?!?/br> 薛涼月:“……” “你不會剝?” 莫遠看他沒有動作,挑眉道,“那等為夫回來給你剝?!?/br> 薛涼月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你來干什么?你是血衣門的人嗎?” “我想了想?!蹦h嚴肅道,“你家大業(yè)大,算我入贅?!?/br> 這句話他并沒有壓低聲音,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薛涼月馬上后悔了,他就不該惹他——他忘了莫遠是個人來瘋,人越多他越得瑟!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莫遠頓了頓,嘆了口氣,接著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生養(yǎng),我娘絕對不會同意你進我家的門,我只好委屈一下,進你家門也一樣……” 薛涼月伸出食指抵在他唇上,堵住了他的嘴,面無表情道:“行了,你愛怎么樣怎么樣?!?/br> 不要再說了。 血衣門門主也是要面子的。 莫遠眨了眨眼睛,旋即眼角微微一彎,“行吧?!?/br> 說著轉過身去,一轉身便瞅見了那個澄亮光頭,他“咦”了一聲,“凈度大師?好久不見。” “阿彌陀佛,莫施主,又見面了?!眱舳妊凵裼行┰S復雜,兩人相對而立,這場面竟然巧合地與武林大會那次重合了。 凈度雙手合十,低頭眼觀鼻鼻觀心,沉思良久,忽然搖了搖頭,“不行,貧僧破不了。” 莫遠:“破不了什么?” 凈度道:“破不了你那天的第一百零三劍,貧僧認輸。” 莫遠還要說什么,薛涼月上前一步把他拉了回來,“行了?!?/br> 說罷,薛涼月抬眸看了一眼林卷海,林盟主會意,馬上宣布這次比武乃血衣門獲勝了,可喜可賀,并痛罵了一頓趙汩,祝賀血衣門在薛門主的帶領下越走越遠云云。 莫遠被拽了個趔趄,差點靠到薛涼月懷里,他扭過頭,瞇起眼,有些不悅地瞪著薛涼月,后者附到他耳邊,低聲道:“莫遠,你真想帶著傷比武么?” 莫遠覺得匪夷所思,他作為導致自己受此重傷的罪魁禍首,非但不三緘其口,反而頻頻提起,按理來說常常拿這件事翻舊賬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聽他這語氣,好像那道傷是自己拿劍捅的一樣! 薛涼月指尖斂了他的口,“噓——有什么話回去再說?!?/br> -- 深夜,無星無月,黑。 密林空地上,隱隱約約能看見站著一個黑色人影。 很快,密林深處亮起一豆燈光,一個人手提著燈籠從林中走出,那條黑色人影緩緩轉身,兩人四目相對,而后微微點了點頭。 緊接著,另一個人從林中走出,背著一柄巨劍。 沒過多久,從不同方向又走來了兩個人,一個背著古琴,一個背著藥簍子。 五個人圍在林中,慘白的燈光下,可以看清這五個人正是武林盟主林卷海、白馬寺凈海長老、六合劍派掌門秋洋、松風下掌教林放以及五義堂醫(yī)仙沐流熙。 后面來的四人默不作聲伸出手,手上皆拿著一個小紙條,上面畫著一頭黑色的貓頭鷹。 凈海淡淡道:“來的路上,化緣時,有個施主給了老衲這個?!?/br> 秋洋:“我是今天早上在枕頭底下發(fā)現的?!?/br> 林放:“內人塞給貧道的?!?/br> 沐流熙:“一家藥房里撿到的?!?/br> 林卷海微微頷首,語帶歉意:“得罪了,正是在下干的,想必諸位前輩也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br> 凈海沉聲道:“林盟主,你召集我們并不是為了血衣門?!?/br> 秋洋低聲問:“‘他’的蹤跡出現了嗎?” 林卷海點點頭,“從十年前起,武林盟就在各地設置了暗哨,十天前,北庭的暗哨沒有回信,十有八九是死了?!?/br> 林放問:“能確定是那個人嗎?” “北庭的暗哨是位成名已久的武林老前輩,他是自愿來這個地方的,”林卷海搖搖頭,“在北庭,除了姜瑯和薛涼月,沒有人殺得了他。而薛涼月十天前還在回北庭的路上。” 四人沉默了,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 林卷海:“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借血衣門的由頭?!?/br> 凈海長老微微一嘆:“老衲明白了。” 林卷海沉聲道:“晚輩年紀雖輕,未曾經歷過二十年前的黑暗,但亦知鷹部是多么可怖的存在。如今姜瑯重新出世,山雨欲來風滿樓,武林安危系于一線,各位老前輩,就拜托你們了?!?/br> -- 夜深,西窗下,有人悠然而坐,手持玉簪挑燈花。 武林盟圍攻事件草草落幕,血衣門出錢請江湖好漢們在洪城吃喝玩樂了一通,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薛涼月的另一個身份顏容除了長的漂亮以外,還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傳言據說都能插手鹽鐵買賣,富的流油。 聽到這個消息,卞風禪突然傷勢就恢復了,自告奮勇帶著大伙兒去了,很快就溜得沒影了,薛涼月就拉著莫遠回了那個城郊的小院子。 燭火跳動著,變亮了許多,薛涼月起身合上窗,轉過頭看一眼莫遠,此人躺在床上架著腿,眼睛微瞇,拿一本藥書隨意翻著。 薛涼月隨口問道:“這么黑,眼睛不疼嗎?” “疼啊。”莫遠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幫我吹吹?” 第43章 寒夜 薛涼月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轉身緩緩走到床邊,莫遠還以為他真的要給自己吹吹,結果下一秒手心一空,書被薛涼月一把抽走。 莫遠急了:“哎!” “眼睛疼就別看了?!毖鲈掳褧拥叫∽郎希焓职醋∷珙^,俯下身盯著他,眼角藏笑,“……看看我不好嗎?” 莫遠眨了眨眼睛,聽懂了他的暗示,于是笑起來,伸手懶洋洋蹭了蹭他的臉頰,薛涼月俯身下來,鼻尖相抵,然后勾起他的下顎,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唇。 濕潤的觸感從唇上傳來,輕的像一片羽毛,掉落在很靜很靜的湖面上,漣漪也緩慢得仿若步行——然后那湖水便被撬開了。 莫遠沒做什么反抗,唇齒微啟,任由對方長驅直入,很享受似的瞇起眼,呼吸逐漸變得灼熱,他的手插在眼前之人濃密的發(fā)絲間緩緩滑動,最后搭在白皙的脖子上。 然后猛地一翻身,把薛涼月壓到了身下。 莫遠跨坐在薛涼月身上,一手撐著床板,頭抬起來一點,微微喘著粗氣,咬牙笑了起來,嗓音低啞,“薛門主真是好技巧,不愧是開青樓的,只是……” 他指尖抵在薛涼月唇上,歪著頭語調慵懶,“……只是不知道你這唇吻過多少人呢?” “相公,你當我是什么人?” 薛涼月眨了眨眼睛,眼角微微泛紅,真有種眼含桃花的錯覺。 他張嘴叼住那根指頭,含在嘴里含含糊糊道,“……只有你……只有你碰過……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指尖傳來唇舌摩挲的觸覺,莫遠背后微微一僵,或許是十指連心,他竟然感覺胸口處有種很奇怪的癢,像是被貓撓了一下,他觸電似的收回了手。 卻被人抓住了,薛涼月眼角彎了彎,動作遲緩又不容抵抗地把那只手貼到了側臉處,抵著掌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