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江湖追殺之后 第41節(jié)
更像貓了…… 莫遠(yuǎn)感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薛涼月沖他眨了眨眼睛,笑容意味深長,“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的手……這么敏感?” 莫遠(yuǎn)知道自己在縮手的那一刻就輸了,他盯著薛涼月,沒有說話,那種想要逃離的感覺再次襲來。 忽然燈滅了。 黑暗中莫遠(yuǎn)腰側(cè)xue道被人輕輕按了一下,他腰一軟,整個人趴了下去。 薛涼月躺在床上,手摸到了懷中人的衣帶,接著他的手就被人攥住了,他聽見莫遠(yuǎn)在他耳邊低聲咬牙切齒道:“可以了?!?/br> “誰叫你裝那么浪的?”薛涼月笑了起來,“純情就純情嘛……我又不嫌棄你,相公……” 甜膩膩的聲音從耳畔擠進來,帶著潮熱,莫遠(yuǎn)發(fā)覺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騎虎難下,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看似毫無力道,卻像鐵鉗一樣動彈不得,緊接著修長的手指順著扯開的衣服滑了進去。 夜晚很安靜,莫遠(yuǎn)耳邊只聽得見眼前之人低緩而悠長的呼吸聲,喧嘩得過分。 …… 燭光又亮了。 薛涼月站在窗邊,身上衣服好端端穿著,只是起了點褶子,他將手從盛滿水的銅盆里拿出來,慢條斯理地在帕子上擦干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縮在床上的人。 他解開外衣,掛在墻上,重新吹滅了蠟燭,翻身上床。 薛涼月戳了戳莫遠(yuǎn)的后背,笑吟吟喊了聲,“哎?!?/br> 莫遠(yuǎn)沒理他,薛涼月的手環(huán)過這人的腰,驚奇地發(fā)現(xiàn)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他立馬側(cè)過身,湊近莫遠(yuǎn)耳畔,低聲問:“怎么了?!?/br> 莫遠(yuǎn):“沒怎么?!?/br> 薛涼月捏了捏他的腰,“你轉(zhuǎn)過來。” 莫遠(yuǎn)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轉(zhuǎn)過身來,薛涼月抬起他下顎看了看,只得到一個異常冷淡的眼神,他笑著湊上去親了親莫遠(yuǎn)的眼角,笑容里帶著分明的討好。 莫遠(yuǎn)心情剛緩和一點,又看見那討好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揶揄,這個吻滑過他的側(cè)頰,停在耳垂旁邊。 薛涼月咬著他的耳朵,聲音里藏不住惡劣的笑,“相公,光用手指就被弄成這個樣子,你天生就適合被男人*艸?!?/br> 莫遠(yuǎn)聞言一口咬上了他的嘴唇,第一次出現(xiàn)了惱羞成怒的神情,薛涼月笑著摁住他后腦勺親了回去。 唇齒交纏許久,薛涼月才放開眼前這人,湊在他耳邊啞著嗓子低聲道:“別拱火,待會你傷口裂了……要不是你身上有傷……” 莫遠(yuǎn)打斷他的話,“你要如何?” 薛涼月舔了舔唇,低聲道:“你說如何?” 莫遠(yuǎn)瞇起眼瞪著他,薛涼月俯身咬住他脖子,犬齒在頸動脈邊磨蹭,然后他就明顯感覺到莫遠(yuǎn)整個人一僵,炸毛了,但手和身子都被很巧妙的控制住,動彈不得半分。 薛涼月順著他敏感的頸側(cè)吻上耳垂,在他耳邊低聲道:“莫遠(yuǎn),是你先招惹我的?!?/br> “我不關(guān)心你為什么要招惹我,沒有人能夠招惹我后全身而退……莫遠(yuǎn),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br> 你活著來了,就是帶著你整條命過來了。 你是個笑里藏刀的惡人也好,你是個虛情假意的浪子也好,你這輩子都只能跟我捆在一起,被鬼纏上是要拿一生來賠的。 你沒有退路。 -- 鬧到后半夜,兩人終于沉沉睡去。 薛涼月又叒叕做夢了,然而很罕見地,這次夢中場景并不是在血門塔,而是在一個草地上,他鼻翼間充斥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草地上有一個小水洼。 他蹲在水洼前,拿一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水面,水中自己的倒影時而清晰時而支離破碎,在清晰的間隔中薛涼月看見了自己的樣子,穿著大紅的錦袍,年紀(jì)非常小,不到五歲的樣子,看上去像個小女孩兒。 身后傳來了很輕的腳步聲,一個人停在了他身后。 小薛涼月沒有回頭,依舊專注地盯著水面,動作卻停下了,水面一點點平靜下來,他看清了水中的倒影,那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穿著銀色甲胄和長靴,面甲遮住了半張臉。 那人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輕聲道:“世子殿下,該走了?!?/br> 小薛涼月開口了,咬字很慢,但很清晰,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冷靜和疏離,“你是誰?” 那人道:“我是來救您的人?!?/br> 小薛涼月淡淡道:“我不信,宮里的人都走光了,不會有人來救我的。” 那人道:“有人的,蘭妃殿下和柔陽郡主都會在東都等您。” “我不信?!?/br> 小薛涼月小心翼翼地把那根樹枝擺在水洼的正中心,然后緩緩扭過頭,眼睛睜得很大,像某種動物,他幽幽道:“你們大人總喜歡騙小孩,我看的出來,母妃恨我的。” 天邊忽然傳來悶雷,東邊明明還驕陽似火,西邊卻飄來了一大片黑云,大風(fēng)穿過遠(yuǎn)處的水榭長亭,在林中無聲盤旋,卷起枯黃的落葉,落在水洼上。 “殿下,不要這樣想?!蹦侨硕紫律?,取下面罩,表情很認(rèn)真,“沒有一個母親會恨自己的孩子?!?/br> 薛涼月聽見嘈雜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這時候眼前景象開始模糊,他能感覺到第一滴雨水從天空“啪嗒”一聲落下。 緊接著一瞬間變成了瓢潑大雨,馬蹄聲也變得近在耳邊,嗒嗒嗒嘩啦嘩啦,仿若一個人怒吼著敲擊著打鼓。 畫面倏然清晰,但場景已經(jīng)變換,薛涼月發(fā)覺自己被綁在一匹正在疾馳的馬背上,后背與另一個人緊緊相貼。 他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長大了許多。 身后的人正在拼命掙扎,帶著哭腔的嘶啞少年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刀……阿悅,把刀……把刀遞給我!在……在袋子里面,你夠得到的……求求了!” 夢中的薛涼月聽話地朝馬褡子伸出手,可惜他雖然長大了一點,手還是太短了,他小心地把身子朝那一邊側(cè)倒。 一點點……一點點……薛涼月的手終于碰到了那個布袋子。 就在這個時候—— “啪!” 綁在他腰上的帶子忽然斷了。 馬背上很顛簸,隨著一聲驚呼,薛涼月整個人就這么從馬背上摔下去了! “阿悅!” 有人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山路狹窄,一邊正是陡峭山坡,薛涼月后背狠狠砸在巨大的石頭上,緊接著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視線中白馬依舊在狂奔,一瞬間邊看不見了,只有無盡的黑暗在蔓延…… -- 莫遠(yuǎn)第二天早上又是被凍醒的,他一睜眼,只覺薛涼月身上肌寒似冰,或許是人在極寒下尋求熱源的本能,薛涼月抱他抱得極緊,故而連帶著他也冷得慌,莫遠(yuǎn)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抽出一只手。 他用這只手拍了拍薛涼月的臉頰,“喂!醒醒!” 薛涼月睫毛顫了顫,眉頭微微蹙起,但沒睜眼,喉嚨里溢出幾個不成句子的音節(jié),好像很痛苦。 莫遠(yuǎn)手心貼在他臉頰上,感覺自己好像在托著一捧冰雪,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他皺起眉,心道薛涼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明明昨晚被搞的是自己,他怎么還犯病了呢? 豈有此理,簡直是倒反天罡。 他正在“給薛涼月一巴掌”和“放著他不管自己起床”兩個抉擇間左右為難時,薛涼月忽然渾身一顫,整個人一把撞了過來,收緊手臂,把頭埋進了他懷里。 薛涼月整個人劇烈顫抖著,把莫遠(yuǎn)嚇了一跳。 過了很久,薛涼月緩緩把頭抬了起來,眼眶紅通通的,眼角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看上去跟被誰欺負(fù)了一樣,水波蕩漾。 莫遠(yuǎn)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薛涼月聲音微微發(fā)抖:“莫遠(yuǎn),讓我抱一下?!?/br> 第44章 消失 薛涼月把頭埋在莫遠(yuǎn)頸窩里,一只手按在他背上,一只手?jǐn)堉难?,抱得很緊。 莫遠(yuǎn)先是背后一僵,而后慢慢放松下來,無聲嘆了口氣,他手指插進薛涼月發(fā)間,揉了揉,低聲問:“怎么了?做噩夢了?” 薛涼月沒說話,眨了眨眼睛,莫遠(yuǎn)能感覺到長長的睫毛擦過自己的頸側(cè),微微發(fā)癢。 他也不再說話,沉默著讓薛涼月抱了一會兒。 良久,薛涼月把頭抬了起來,眼角淚水已經(jīng)干涸,他啞著聲音道:“好了。” 莫遠(yuǎn)慢慢把頭蹭過去,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嗯,那我起去了?” 薛涼月低低“嗯”了一聲。 莫遠(yuǎn)手撐著床板,從他身上翻過去的動作還算瀟灑自如,然而腳踩到地上時卻倏然一軟,趔趄了下差點摔回去,他扶了下床頭,站直了。 薛涼月本來還在發(fā)呆,余光瞥見這一幕,愣了一下回神,伸手拉住莫遠(yuǎn)袖子,“莫遠(yuǎn)?” 莫遠(yuǎn)瞥他一眼,“嗯?怎么?要我陪你睡?” “咳。”薛涼月輕咳一聲,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歇歇?” 莫遠(yuǎn)把袖子從他手里抽出,咬牙笑道:“不需要,我好得很。” 他把自己衣帶系好,俯身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衣披上,然后取下墻上掛著的紅色外袍扔到床上,意思不言而喻,你也趕快給老子起來。 薛涼月躺在床上沒動,黑曜石一般的瞳仁默默注視著莫遠(yuǎn),眼角淚痕猶在,莫遠(yuǎn)無聲與他對視片刻,轉(zhuǎn)過了視線,推門而出。 門“砰”一聲被關(guān)上。 良久,薛涼月緩慢眨了一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 莫遠(yuǎn)掀開鍋蓋看了一眼,扔了點東西進去,重新蓋好鍋蓋,正要去打開一旁的柜子,忽然心有所感,動作一頓。 他扭過頭,果然看見薛涼月靠在門框上,身上只披著單衣,發(fā)絲凌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這天下只有五個人走路是完全沒有聲音的,其中有一個就是薛涼月,故而他也不知道薛涼月究竟是什么時候來的,看了多久。 薛涼月捻著一枚梅花花瓣,在手指間隨意玩著,看見莫遠(yuǎn)望過來,便扔了那花瓣,湊到莫遠(yuǎn)身后,把手伸向鍋蓋,好奇問:“好香,是什么?” 莫遠(yuǎn)把他爪子拍開,打開柜子,從里面取出兩只碗,提起一邊灰爐上的銅壺,把碗燙了放在一邊,隨口答道:“粥,扔了點梅花進去?!?/br> 薛涼月驚奇地看著他:“你還會附庸風(fēng)雅哪?!?/br> “什么附庸風(fēng)雅,你相公我本來就很風(fēng)雅?!蹦h(yuǎn)手頭上沒了事情,懶洋洋靠在灶臺邊跟薛涼月聊天,語氣略帶得意,“我爹當(dāng)年可是探花,你知道探花什么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