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352節(jié)
趙滋道:“朝廷是擔心契丹有變,河曲路沒有大軍,不管是攻是防,都不合適?!?/br> 韓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到底是做過樞密使的人,知道朝廷這樣安排的用意。如果不是契丹生變,自己可能直接去攻興慶府,而不是撤回河曲路。靜州離著興慶府五十里,中間一馬平川,就此放棄著實太過可惜。一路從星星峽奔襲了三千里,到了黨項都城之下,不打上一場怎么甘心?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么不湊巧。宋朝能夠進攻黨項的時候,偏偏契丹的戰(zhàn)事也要結(jié)束了。 (今天有事,只有一更,見諒。) 第79章 破靜州 炮彈打到地上,炸起一蓬土,揚揚灑灑下來。鐘珣歪一歪頭,等著塵土落地,口中罵道:“黨項人的炮,真是沒個準。這里一下,那里一下,想躲都無處躲去!” 一邊的士卒小聲道:“指使,我們現(xiàn)在的炮位,已經(jīng)在黨項人的射程內(nèi)。再向前去,只怕黨項人會專門打我們。如此兇險,可不是以前打仗的樣子。” 鐘珣罵道:“你看黨項人打過來的炮彈,沒個準點,全憑運氣,怕個什么!今日破城,你們這些人每人十貫賞錢。倒霉被黨項人炮打中,只怪自己命不好。若是破了城,那就有十貫足錢!” 士卒舔了舔嘴唇:“十貫足錢,說多不多,少也不少了。值得搏一搏!” 鐘珣道:“十貫錢還不滿意?你看那些步兵,哪次打仗不都要死上幾個,哪里有這么多錢?” 一邊說著,鐘珣指揮著士卒,只管推著炮車向靜州城靠近。 城墻上,黨項士卒看著城外的宋軍,推著炮車只管向自己靠來,不由目瞪口呆。過了一會,一個士卒道:“這些宋人不怕死嗎?離得近了,老大炮打死他們!” 另一邊的士卒道:“先打得到再說!這么久了,只打死了宋軍幾個士卒,一門炮打不碎,他們怕什么!此事不好,速去報城主!等到宋軍炮到了城下,我們?nèi)绾未虻眠^?” 靜州城主西壁羅聽了士卒來報,急急趕到了城墻上。向城外看去,只見大量炮位向城墻逼來,遠處宋軍步兵已經(jīng)列陣完畢。顯然,宋軍是把炮推近了,與城墻上的黨項炮兵對轟。 西壁羅見了,不由驚道:“這些宋人,是瘋了嗎?他們的炮離得近了,不正好被城頭的炮打?速命各炮,瞄準了宋軍的炮,不要間斷!” 一邊宋城的將領(lǐng)道:“城主,我們的炮打不了那么準。已經(jīng)一刻鐘的時間,一門宋炮都沒打掉。初時宋人還小心翼翼,現(xiàn)在都大搖大擺過來了!” 西壁羅道:“打不準,那就多打上幾炮!打得多了,總有打中的時候!” 話音剛落,城墻上面突然發(fā)出一陣歡呼聲??闯菈ν饷?,一門宋炮被打黨項打中,傾頹一邊。有宋軍炮兵被打中,在地上掙扎。一邊的宋軍急忙跑上前,救助受傷的宋軍。 西壁羅一拍城墻:“看見沒有?雖然一時打不中,只打得多了,總有中的時候!” 黨項炮兵看到了戰(zhàn)果,一時間氣勢起來,紛紛高聲喝叫,拼命裝藥填彈,向城外打去。正在大家亂成一團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炸響,緊接著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硝煙散盡,原來是一門火炮炸膛,幾個cao炮的士卒受了傷,在城墻上不住哀嚎。 西壁羅看了不由大吃一驚,命令士卒前去救人,吩咐炮兵注意不要裝藥過多。 正在這時,身邊守城的將領(lǐng)高聲道:“城主快看,城外的宋軍開始布置炮位了!這個距離,我們的城墻可正在他們的射程里!” 西壁羅向城外看去,只見宋軍的炮兵紛紛停住,各自選了位置,正在調(diào)炮。 遠處韓琦通過望遠鏡看著城前的情況,對身邊的劉幾道:“逼到城下,只是損失了一門炮,黨項人的炮兵確實打不準。他們的炮,就是防我們的火炮逼近的。如果打不準,還有什么用處?命令炮兵,集中炮火攻城,先把黨項人的炮兵打掉再說!” 劉幾稱諾,吩咐親兵過去傳令。炮兵要向敵人的火炮打,先把威脅最大的炮兵打掉。 西壁羅正在忙碌的時候,突然聽到炮聲從城外傳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腳下城墻顫抖。靜州是個小城,一邊緊鄰黃河,城墻并不堅牢。宋軍的炮彈又比黨項的沉重,一時間地動山搖。 宋軍的炮兵顯然比黨項的強了許多,一旦開火,便就連續(xù)不斷,聲勢駭人。靜州城頭只有十幾門火炮,不多時間,就有一半被打壞。城頭的黨項士卒,更是死傷無數(shù)。 西壁羅看著四周,不由面色大變,道:“這樣下去,如何守得住靜州城?城頭的炮毀了,怎么擋得住宋軍!城頭沒人,宋軍蟻附攻城,豈不是門戶大開!” 宋軍的炮是黨項十幾倍,士卒cao炮的技術(shù)更加不知強了多少。只是小半個時辰,城頭黨項的炮便就被打得一干二凈,城頭的士卒不得不全部撤了下去。 劉幾在望遠鏡里看見,對身邊的親兵道:“命炮再向前移一些,把城頭的黨項全部干下去!命令步兵,全軍列陣,準備攻城!” 親兵應諾,轉(zhuǎn)身快速去了。 劉幾對韓琦道:“城頭黨項的炮已經(jīng)被打掉了,等到炮兵把黨項守軍全部趕下城墻,便就可以蟻附攻城。沒想到,黨項人的炮只是看著厲害,與我軍城上城下對轟,也不是對手?!?/br> 韓琦點頭:“黨項人只是照著我們炮的樣子,鑄了這些炮出來。射程既沒有我們的長,也沒有我們火炮的威力,不如是應該的。讓前線查一查,這一點損壞了多少炮。” 劉幾應諾,派了親兵出去,到前線詢問炮兵的損失情況。不一刻回來,稟報這一陣炮兵對轟,宋軍一共損失了五門炮,看城頭的樣子,應該打掉了黨項十向門。 韓琦道:“今日戰(zhàn)況,應該報靈州的狄太尉。不必怕黨項人有炮,也未必非重炮不可。只要炮兵不怕死,與敵人抵近對轟,黨項人無法抵擋。只要打掉了他們城頭的炮,就只能束手就擒?!?/br> 劉幾點了點頭,道:“說起來,還是軍中對炮不熟。一見敵人打得更遠,自己心里先怯了,不敢抵近與敵對轟。其實想想也是,我們練得辛苦,有軍校專門教授,炮兵的精度只是如此,黨項人怎么可能打得更準?本朝軍中,炮的數(shù)量不知道是黨項人的多少倍,對轟他們也抵擋不住?!?/br> 韓琦道:“炮兵是軍中第一珍貴兵種,練起來更難,待遇更好,卻少了些勇氣。他們應該能夠抵近作戰(zhàn),才能發(fā)揮最大威力。靜州一戰(zhàn),最大的意義,就是看清楚了,守城的敵軍有炮也不那么可怕?!?/br>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黨項人把火炮布置在城頭,沒有有效的防護。宋軍立起炮位,炮彈一旦能夠打上城墻,便就立即占據(jù)了優(yōu)勢。城頭守方,應該建起炮的掩體,避免被對方炮擊,才能發(fā)揮最大作用。只是這個時代,炮兵本身就是新事物,哪里能夠想到?在黨項人看來,自己有炮,居高臨下,應該就能夠克制宋軍炮兵了。卻不知,火炮使用不當,威力就大打折扣。 第80章 柳暗花明 靈州城外,狄青看完文書,交給一邊的張玉。道:“韓太尉已破靜州,正在那里等待。文書中說靜州也有炮,不過不多,也不如本朝的火炮犀利。炮兵寧愿受些損傷,直逼靜州城下,與黨項對轟,打掉了他們城頭的炮。后邊不必說了,火炮逼得城頭沒有黨項守軍,蟻附破城。” 張玉聽了,急急忙忙接了文書。他識字不多,看了好一會,才把文書得明白。收起文書,張玉對狄青道:“太尉,如此說來,我們不必等重炮,也可以攻城了?” 狄青沉思一會,點頭道:“可以。只是靈州不是靜州可比,城池很大,又近水邊。若是近了,我們的炮損失得必多,就怕炮兵沒有抵近交戰(zhàn)的勇氣?!?/br> 張玉猛地站起來,道:“兩軍交戰(zhàn),步兵拼死殺敵,何曾怕過!為何炮兵拿的錢多,反而就不如步兵了呢!軍中賞賜,給他們多一些,不信不敢上前!” 狄青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現(xiàn)在二十余萬大軍圍靈州,說實話,若強逼他們攻城,只怕有貪生怕死之輩,反而擾亂了軍心。若是先由炮兵上前拼殺,倒是可以震懾軍中的將領(lǐng)?!?/br> 狄青是底層出身,后來雖然進了軍校,也學過炮兵的相關(guān)知識,但對炮兵具體作戰(zhàn)實在不熟。不是他不知道作戰(zhàn)當奮勇爭先,而是知識所限,一見城頭的炮兵射程超過自己炮兵,便就覺得沒有辦法應對。 韓琦在靜州已經(jīng)做出了樣子,狄青自然也就明白,炮兵其實也應該拼勇氣的。黨項有炮又如何?宋軍有更多的炮。以高打低,打得遠又怎么樣?打得沒有那么遠,可以把炮推得更近一些,拼著損耗,把黨項城頭的炮打掉。只要黨項沒了炮,用什么尋靈州? 張玉在帳中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回到案前對狄青道:“太尉,現(xiàn)在剛剛進入正月,按往常年份來計算,還有不足一月的時間進攻。若是我們拼著消耗,把炮兵布置到城前去,就不定就能攻下靈州!” 狄青重重點了點頭。自從去年出兵,自己這幾十萬大軍,雖然進展緩慢,終究是沒出大錯。哪怕有青崗峽的意外,也沒有擾亂全軍部署。雖然朝中官員對自己多有滿,主要還是太慢。如果這次提前攻破了靈州,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 想了好一會,狄青吩咐親兵:“去喚炮兵將領(lǐng)陳歐來,我有話吩咐。” 親兵領(lǐng)命出了帥帳,不大一會,帶了陳歐進來。 狄青吩咐落座,對陳歐道:“前日韓太尉已經(jīng)帥兵攻破靜州,行了文書過來。靜州城頭也有黨項的炮,狄太尉由于行軍迅速,帶的卻都是小炮。攻城時,雖然炮小,卻全部推近到城墻下面,能夠打到城頭的位置。先打掉了靜州城頭的炮,把守軍打下城頭,而后步兵蟻附,一舉而下——” 陳歐聽了,不由皺起眉頭道:“太尉,如此做不是不行,只是炮兵必然有很大的損失。而且靈州城三面環(huán)水,黨項只要守一面即可,他們的炮相對集中?!?/br> 狄青沉聲道:“城上居高臨下,必然比我們的炮強得多,此不必說。我只問你,如此攻城,能不能打掉靈州城頭的黨項火炮?等到打掉之后,能不能把城頭的黨項守軍全部趕走?” 陳歐想了想,道:“太尉若是一定要如此,倒不是不行。只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無賞錢,只怕炮兵不愿意冒這樣的風險。” 聽了這話,狄青面色不由陰沉下來:“只要破城,賞錢當然會給!現(xiàn)在不是說賞錢的時候,我只是問能不能做到!狄青帶兵二十年,何曾少了部下賞錢!” 陳歐無奈地道:“太尉,炮兵不是步兵。他們本就俸祿優(yōu)厚,若無重賞,不會上前。而且靈州是大城,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破城,這不是小錢?!?/br> 狄青道:“你不必考慮此事,賞錢我自有辦法!你只管想出辦法來,讓炮兵近前,把城頭的火炮打掉!只要靈州城頭沒炮,破之又有何難!現(xiàn)在城外二十余萬大軍,不能破城的話,一年要花多少錢,你想過沒有?破了城,朝廷又怎么在乎那一點賞錢呢!” 陳歐聽了,重重點了點頭:“若如此說,屬下可以保證,黨項城頭的炮要不了多少天,就可以打掉了。這兩日,我?guī)瞬榭匆幌蚂`州城勢,等月黑風高的夜里,天亮前先把炮運過去——” 張玉聽了,不由大聲道:“說得對,乘著夜色把炮推到城前,天一亮便就與黨項對轟,他們怎么能夠抵敵!唉呀,陳將軍,既然有這么好的辦法,為何不早說!” 陳歐拱手:“我以前如何知道?炮兵是朝廷重器,每一門都價錢不菲,豈能輕意損壞?” 張玉道:“再是重器,又怎么能夠跟打勝仗相比!只要破城,黨項就朝不保夕,花些錢算什么!再者說了,朝廷制炮,本就是為了打勝仗!” 陳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本來是禁軍將領(lǐng),入軍校學習之后,因為炮兵學得最好,便調(diào)來做炮兵指揮官。現(xiàn)在軍中的炮兵,由于種種原因,跟步兵有許多隔閡。指揮的時候,不讓炮兵指揮官參與,等到了用炮兵的時候,才來問他們。說到底,步兵將領(lǐng)對炮兵不熟,炮兵的薪俸又高,受到些排擠。 狄青看了陳歐的態(tài)度,緩和面色,對他道:“陳將軍,黨項城頭有炮,大軍無法列陣,城頭又布滿防守士卒,很難攻城。軍中的炮,本就是為了打掉城頭守衛(wèi)的士卒,才好建功。此次進攻靈州,全靠你去指揮炮兵,先把黨項的炮打掉,步兵才好列陣。望你盡全力,打好此戰(zhàn)!” 陳歐叉手:“太尉既然布置掃當,我等自當奉命。這兩日寒冷,大地結(jié)冰,也正好圍城。明日我便帶人到城前去查看,定好路線,聽太尉吩咐就是了?!?/br> 狄青大喜:“若是能就此破城,此戰(zhàn)當記將軍首功!由于黨項有炮,如何攻靈州,這些日子我想了無數(shù)辦法,皆無計可施。以炮對炮并不稀奇,只是大家都沒有用過,一時竟想不起來!” 陳歐道:“這也沒什么稀奇。兩軍作戰(zhàn),說到底,還是看哪邊士卒更勇,能用的兵力更多。我們軍中的炮,是黨項的一二十倍,他們打得遠一些又能夠怎么樣呢?只要拼著不怕傷亡,近前了與他們對轟起來,又如何是我們對手?打仗就是這樣,只要不怕,就沒什么難的?!?/br> 狄青點了點頭:“是我們以前對炮兵不熟,想得差了。若等重炮運來,不知等到什么時候,白白枯等一年。若只用軍中帶的炮就能攻城,許多事情就簡單得太多了!” 第81章 靈州城下 此時正是新年,靈州卻沒有絲毫新年的氣氛。城中大軍云集,民戶都被重新編列,許多房子都被軍兵占去。往日繁華的街道,也顯得冷清。 令介楚清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面色沉重,腳步匆匆匆。今日城頭是他當值,又是忙碌的一天。 正在這時,突然一陣炮聲傳來,城池都被震得顫抖。令介楚清一愣,對身邊的親兵道:“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宋軍便就來攻了嗎?城頭放炮,怎么看不見硝煙?” 話音剛落,親兵指著城外,道:“太尉,看起來是宋軍放炮?” 令介楚清聽了,抬頭看去,只見城外硝煙彌漫。不由吃了一驚,道:“走快一些,看看怎么回事!” 到了城頭,見黨項的炮位正在急急忙忙地裝藥填彈,城墻上散布著鐵丸。扶在城頭向外看去,就見外面矇眬的光亮中,大量宋軍炮兵推近到了城下。 猛地轉(zhuǎn)過身來,令介楚清厲聲對城頭守將道:“怎么會讓宋軍炮兵到了城下?速速發(fā)炮,把城外的宋軍打走!這樣近的距離,我們的城頭怎么能夠守得??!” 守將道:“太尉,宋軍夜里偷偷把炮兵推到了城下,哪個知道?天一亮,他們就開始發(fā)炮,讓我們一時不防。那邊炮兵正在裝炮,稍等一會,就把宋軍趕走就是了?!?/br> 正說話間,城頭的炮聲響起。黨項的炮打出去,把宋軍的火炮全部覆蓋。只是準度有限,真打到宋軍炮上的連一發(fā)都沒有,只是傷了一些士卒。 城外的宋軍看準了黨項炮位,匆匆調(diào)準炮口,兩方對轟起來。這個時候,令介楚清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城頭黨項的炮由于不能移動,射程的優(yōu)勢沒了用處,完全成了雙方炮兵對轟。宋軍的炮兵遠比黨項多,準頭又好,打得又快,不大一會功夫,便就分出了優(yōu)劣。 令介楚清想明白了處境,不由嚇了一大跳。這樣打下去,黨項能夠堅持多久?一旦城頭的炮都被宋軍打壞了,城怎么可能還守得住?舉目四望,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城外,狄青舉著望遠鏡,與張玉等人一起,看著城頭。見不到半個時辰,宋軍就壓制住了城頭的黨項火炮,心中不由大喜。這樣看來,攻下靈州應該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放下望遠鏡,張玉道:“如此看來,只要一兩天時間,就可以把黨項城頭的炮打掉。到時候城外大軍列陣,我親自帶兵攻城!攻下靈州,看黨項還能夠堅持到幾時!” 狄青道:“這是黨項僅次于興慶府的要害之地,不是那么容易攻的。今天正月初六,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用來攻城。我們不急,等到靈州瓜熟蒂落,順手摘之,豈不是好?” 張玉道:“太尉說的是。只是自去年九月出兵,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四個月,著實讓人不耐!” 狄青道:“只要攻下了靈州,前面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朝臣嫌我們慢,主要還是攻下靈州的時間太靠厚了。一兩個月時間下靈州,別人還能說出什么?三十萬大軍,作戰(zhàn)幾個月,沒有出大亂子,攻下黨項重城,我無愧于朝廷!” 盧政道:“太尉說的是。只要攻下靈州,黨項只剩興慶府一城,再難抵擋。” 狄青點了點頭,舉起手中望遠鏡,看著炮火彌漫的城頭。此時雙方炮兵對戰(zhàn)許久,城池周圍硝煙彌漫,也看不太清楚。大略看得出來,城頭黨項炮兵已經(jīng)被牢牢壓制住。 靈州城頭,嵬名浪布看著城下宋軍炮口不時閃現(xiàn)的火光,眉頭緊鎖。對身邊的令介楚清道:“這樣下去如何了得!宋軍的炮又多,打得又準,我們?nèi)绾问撬麄儗κ?!一個多時辰,城頭一半的炮都已經(jīng)毀掉了,還能堅持多久!必須要想出辦法,讓宋軍不能如此!” 令介楚清道:“太尉,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出城驅(qū)趕宋軍炮兵。不出城作戰(zhàn),任由宋軍這樣與我們對轟,城頭必然堅持不??!當選良將,出城沖殺一陣!” 嵬名浪布看著城外,沉聲道:“宋軍用炮封住了城門,如何出去廝殺?若是縋城而出,城外宋軍數(shù)十萬,也不是他們對手。此事當仔細計議,不可魯莽?!?/br> 聽說要出城與宋軍廝殺,嵬名浪布心中不覺就打鼓。自從杜中宵開拓河曲路,黨項人就被打得怕到骨子里,不敢與宋軍野戰(zhàn)。依托堅城,嵬名浪布可以帶兵固守,與宋軍野戰(zhàn),還是算了。 靜州城里,韓琦把手中公文交給一邊的劉幾,道:“靈州那里,韓太尉已經(jīng)命炮兵推近到城墻下與黨項炮戰(zhàn),一日間就占了上風。依狄太尉估計,只要五六日,就能把黨項城頭防御打掉。到了那時,蟻附攻城還有何難?趙滋已定了向北去的路途,不如我們大軍在靜州留幾日,看靈州那里動靜如何?” 劉幾把公文看了一遍,道:“如此也好??纯匆训脚d慶府城下,不攻城直接離去,終究心里不甘?!?/br> 韓琦道:“是啊,現(xiàn)在看來,黨項沒有抵擋我們的好辦法。不趁機滅了,留下后患終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