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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大宋 第353節(jié)

    一直打到現(xiàn)在,黨項都是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有了鐵路,大軍可以方便調(diào)來,不趁著這個好時機(jī)滅黨項,韓琦心有不甘。當(dāng)年自己守西北的時候,軍力不濟(jì),在鎮(zhèn)戎軍附近大敗,韓琦這些年來一直耿耿于懷?,F(xiàn)在有機(jī)會一雪前恥,豈能放過。

    劉幾道:“我們五萬大軍在靜州,圍興慶府或稍有不足,但截斷興靈兩州卻有余。便就先駐留在此處,看看狄太尉能不能短時間攻下靈州。靈州一破,我們兩部合兵,破興慶府何難!”

    靜州到興慶府五十里,不過一日路程。韓琦大軍駐靜州,實際就監(jiān)視住了興慶府的黨項大軍,讓他們不敢出城。如此狄青可以放開手腳,全力進(jìn)攻靈州,不必?fù)?dān)心黨項軍sao擾。

    韓琦站起身,走到門前,看著不遠(yuǎn)處的賀蘭群山。過了一會,轉(zhuǎn)過身來道:“十年前朝廷與黨項作戰(zhàn),雖有小勝,大戰(zhàn)必敗。當(dāng)朝廷不堪重負(fù),前線將士無戰(zhàn)心,不得不與黨項議和。哪里能夠想到,十幾年后,我們就能如入無人之地,打得黨項不敢出城迎戰(zhàn)!現(xiàn)在想起以前種種,恍如在夢中?!?/br>
    劉幾道:“世間事滄桑巨變,誰能夠想得完全。十幾年間,黨項不是十幾年前的黨項人,大宋也不是當(dāng)年的大宋了。太尉帶趙滋三萬兵,縱橫三千里,所向無敵,十幾年前誰敢信?”

    韓琦搖了搖頭:“說起來,趙滋是河曲路舊將,作戰(zhàn)自有章法。此一戰(zhàn)全是靠他,路上沒有出任何差子。只能說,自杜中宵到隨州編練新軍,練的著實有章法,留下了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將領(lǐng)?!?/br>
    說到這里,沒有再說。實際上依杜中宵在河曲路的戰(zhàn)績,應(yīng)該是他指揮滅黨項的。只是由于朝中的種種原因,讓杜中宵回朝,韓琦和狄青來了而已。

    如果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滅黨項該是多大的軍功?可現(xiàn)在,好似又沒那么重要了?,F(xiàn)在的宋軍跟黨項軍隊差距太大,換個人來,也只是快與慢的問題。

    第82章 契丹要害

    天章閣里,杜中宵與曾公亮、王洙、胡宿、范鎮(zhèn)等人閑坐,說著最近西北的戰(zhàn)事。

    曾公亮道:“前兩日狄太尉奏報,已經(jīng)命炮兵上前,與黨項城頭的炮兵對戰(zhàn)。想來數(shù)日之內(nèi),就可以破掉黨項城墻的防御,嘗試蟻附攻城了。如果順利,正月里說不定就可以拿下靈州城。”

    范鎮(zhèn)道:“如此是朝廷之福。三十萬大軍,聚集在靈州城下,需要的物資可不是小數(shù)目。鎮(zhèn)戎軍以北,包括環(huán)州、慶州的民夫,都被征調(diào)一空,去運糧草。正月里攻不下靈州,就要影響春天播種。”

    曾公亮點頭:“是啊,靈州一戰(zhàn),是黨項最后的指望。他們的打算,想來是讓狄太尉圍靈州而攻不下,后勤無法支應(yīng),最后撤軍。若是如此,以后再攻靈州,也會遇到一樣的難題?!?/br>
    杜中宵道:“兩軍相逢,勇者勝。本朝的炮多過黨項,打得比他們準(zhǔn),比他快,抵近與黨項炮戰(zhàn)是正確的。槍炮軍中用的時間不久,到底該怎么用,還是想得太少?!?/br>
    王洙道:“如此說來,城頭用炮豈不是沒了用處?如果來攻的敵人,炮更多,城頭的炮打得遠(yuǎn)又如何?只要他們拼著上前,反正雙方都能互相打到,打得遠(yuǎn)并沒有用處。”

    杜中宵道:“內(nèi)翰,話不是這樣說。城頭的炮,首先做到的是敵人打不到,或者雖然打得到,卻打不壞。如果沒有防護(hù),炮是放在城頭,還是在城下,有什么區(qū)別?”

    曾公亮奇道:“如何防護(hù)?炮在城頭,炮彈落下來,不是只能挨打?”

    杜中宵道:“炮為何以放在城頭?為什么不能放在城墻的中間?為什么不在有炮的地方,建個堡壘守起來?作為軍中重器,炮怎么能直接放在城頭呢?”

    曾公亮一時愣住,看著杜中宵,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

    是啊,炮為什么就直接放在城墻上?為什么都已經(jīng)裝了炮了,不在外面建個防護(hù)的蓋子,讓城外的炮傷不了?守城的炮不方便移動,如果再沒有防護(hù)措施,那還有什么用處?

    看著眾人,杜中宵暗嘆了口氣。很多東西,不經(jīng)過大量使用,沒有成功的經(jīng)驗和失敗的教訓(xùn),人們實在很難想到怎么防守,怎么破解。這些做法其實不難,難的是沒有經(jīng)驗。

    胡宿道:“軍中換槍炮,不過幾年時間,到底該怎么用,將帥沒有經(jīng)驗,難免會這種事情。等到以后用得久了,自然諸事明白。前線趙滋本是河曲路將領(lǐng),對怎么用炮就明白許多,想出把炮推向前,與敵對轟的策略,一下解決了守城敵軍有炮的難題?!?/br>
    王洙搖了搖頭:“也不能這樣說。軍政是國之大事,一個地方想不到,可能就是滅國之禍。便如此次黨項,靈州只是把炮放在城墻上,便就給了狄太尉可乘之機(jī)。而如果他們在城墻上修炮位,把炮防護(hù)起來,就不那么容易了??v然有了好兵器,能不能用好,便是良將與庸將的區(qū)別。”

    聽了這話,眾人一時不作聲。好似自從軍中用槍炮,用得最好的就是杜中宵了。自從帶營田廂軍北上救唐龍鎮(zhèn),便就無往不勝。最后取西域,幾乎就是大軍行軍,沒有什么大戰(zhàn)。這固然是軍中有槍炮,戰(zhàn)力不是其他軍隊可比,但又何嘗不是杜中宵指揮的功勞呢?

    此次進(jìn)攻黨項,韓琦帶著趙滋一軍,縱橫數(shù)千里,所向無敵,一路打興慶府城下。而狄青帶三十萬大軍,卻行動遲緩。到了進(jìn)攻靈州,還是要靠趙滋提出抵近對轟,才給了狄青快速取勝的思路。

    杜中宵回京為御史中丞,是為了奪其兵權(quán)。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同樣是大勝,狄青就可以回朝任樞密使,而杜中宵卻只能不再統(tǒng)兵。對朝廷來說,值不值得?

    正在這時,趙禎從外面進(jìn)來,眾臣起身行禮。

    禮畢,各人落座,趙禎道:“適才前線來了捷報,韓太尉在靜州大破黨項軍兵馬。”

    眾臣急忙一起道賀。

    趙禎道:“狄青在靈州,命炮兵上前,與城上黨項炮兵對轟,一下改變了局勢。這個消息傳到了興慶府,黨項異常著急,不得不派大軍到靈州救援。韓琦和劉幾指揮大軍,一舉將援軍擊敗,斬殺無數(shù)。現(xiàn)在看來,今年冬天就可以攻破靈州,黨項滅亡在即!”

    說完,擺了擺手道:“前線戰(zhàn)事,雖然關(guān)系朝廷大政,終究大局已定,不必說它。今夜來,還是請杜中丞給諸位講兵事。黨項雖敗,還有契丹。自耶律重元退回大同府,耶律洪基步步緊逼,看來重元時日無多。朝中大臣知曉兵事,對于將來有許多好處?!?/br>
    眾臣一起稱是。顯然黨項戰(zhàn)事的勝利,給了趙禎很大的信心,有了一統(tǒng)天下的氣魄。

    杜中宵起身,拱手道:“對于大臣來講,不必知道戰(zhàn)爭的細(xì)節(jié),只要知其大略,臣稱其為戰(zhàn)略。要對戰(zhàn)略做決策,首先要判斷戰(zhàn)略形勢。便以黨項戰(zhàn)爭為利。未取河曲路前,要攻黨項只有三路。一是從鄜延路攻橫山,二是從環(huán)慶路出發(fā),去攻靈州。三是從鎮(zhèn)戎軍出發(fā),還是攻靈州。鄜延路和環(huán)慶路,都是山路崎嶇,實際不利于大軍行進(jìn),只能作為輔攻。鎮(zhèn)戎軍雖然谷道平坦,但天都山與橫山一樣,都是黨項重地,前進(jìn)并不容易。這個進(jìn)候做決策,若是要進(jìn)攻黨項,就應(yīng)該以鎮(zhèn)戎軍為主,先謀求攻占天都山。”

    趙禎點頭:“此話不錯。以前大臣議對黨項作戰(zhàn),多以鄜延路和環(huán)慶路為主,還是太過輕敵了。只有先取天都山,平靜道路,才可自鎮(zhèn)戎軍取靈州?!?/br>
    杜中宵點頭,道:“有了河曲路,當(dāng)然又自不同。對黨項作戰(zhàn),要看我軍實力,黨項實力。若是要一步一步蠶食黨項的土地,便當(dāng)以河曲路和鄜延路為主力,先奪其橫山之地。有了西域,那就應(yīng)當(dāng)奪其河西之地。如果滅國之戰(zhàn),那就要出大軍,從鎮(zhèn)戎軍直攻靈州。此次進(jìn)攻黨項之戰(zhàn),以狄太尉帥大軍攻靈州為主,其實就是對黨項的滅國之戰(zhàn)。韓太尉取河西,只是分黨項兵勢而已?!?/br>
    說到這里,杜中宵便就住了口,讓趙禎和幾位大臣思索。

    其實從最初的戰(zhàn)略構(gòu)想看,狄青一路還是不太合格。直等到韓琦取了涼州,才大軍出天都山。狄青攻靈州,韓琦已經(jīng)取了靜州,逼到了興慶府城下。本來應(yīng)該是狄青攻下靈州,韓琦大軍趕到,兩路合攻興慶府才對?,F(xiàn)在事實,是狄青一路拖累了全軍的進(jìn)攻速度。

    說到這里,杜中宵不再說黨項,而是轉(zhuǎn)到了契丹方向。

    “契丹前幾年兩帝并立,爭戰(zhàn)數(shù)年。直到去年,耶律洪基才顯出必勝之勢,步步進(jìn)逼。耶律重元則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回大同府。現(xiàn)在這個時候,是本朝插手契丹的大好時機(jī)。因為幽燕一帶,實際互為表里。幽州依燕山,控扼大片平原,自是重地。但大同府有數(shù)條道路通向其周圍,可以協(xié)助防守。兩國軍力旗鼓相當(dāng),誰占住大同府,誰就有優(yōu)勢。所以幽燕之戰(zhàn),要害在大同府?!?/br>
    第83章 自相殘殺

    興慶府,李守貴坐在自己房中。面前桌上擺了一盤rou,幾種水果,一把酒壺,兩個酒杯。

    倒了一杯酒,李守貴想了想,又在另一個杯中也倒?jié)M了酒。舉起酒杯,李守貴道:“想當(dāng)年先皇在的時候,野利大王守天都山,我與太后日日歡聚,何等的快樂時光!十年過去,野利家族滅,太后因為給先皇留了骨血,現(xiàn)在富貴無比。只是不知還記不記得,當(dāng)年那些歡樂時光?!?/br>
    說完,向桌子上的空杯舉杯,一飲而盡。

    把酒杯放下,李守貴道:“前兩日,因為靈州圍急,興慶府派兵去救,卻被宋軍殺得大敗虧輸?,F(xiàn)在靈州外援已絕,還能守多少日子?靈州一失,宋軍合大軍三十余萬,來圍興慶府,如何抵?jǐn)常繃乱呀?jīng)糜爛至此,太后卻與寶保吃多已日日歡聚,如何是個了局?”

    說到這里,雙手抱頭,痛苦不已。

    小國的政治,有時候很不正經(jīng),后人看起為不可思議。黨項就是如此。元昊在時,靠著對外戰(zhàn)爭的不敗勝績,和狠辣果決的手段,無人敢違其心意。只是其最后的結(jié)局,卻有些搞笑。奪了兒子寧令哥的媳婦,最后讓兒子崩潰,手弒其父,砍了鼻子最后死掉。元昊一死,一時間朝中再無壓服眾人的大臣。留下的顧命大臣,政治遺言,都被沒藏訛龐借著meimei已經(jīng)有身孕而且部廢掉。

    元昊去世時,曾經(jīng)有遺言,不可與宋朝為敵。可沒藏訛龐因為自己私利,不斷在屈野河侵耕,給了杜中宵進(jìn)軍黨項的借口。也正是那一戰(zhàn),打破了黨項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以至于今日。

    現(xiàn)在執(zhí)掌黨項國政的大臣,沒藏訛龐是沒藏太后的哥哥,李守貴是沒藏太后的相好,寶保吃多已同樣如此。因家世而執(zhí)掌大軍的咩布、沒移賞都、埋移香熱等人,對朝政卻沒有發(fā)言權(quán)。這樣的朝廷,從任何方面看來,都是一個草臺班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守貴抬起頭來,沉聲道:“宋軍已經(jīng)逼近,再不能這樣下去了。來人!”

    一個家仆從外面進(jìn)來,拱手行禮。

    李守貴道:“去知會太后,我有事相商!”

    家仆拱手道:“令公,太后與寶保太尉到賀蘭山中游玩,還沒有回來呢?!?/br>
    李守貴吃了一驚:“宋軍離著興慶府五十里,太后還敢出京游玩?一個不好,碰到宋軍游騎,哪里還有命在!現(xiàn)在生死存亡之秋,如何不知死活!”

    家仆拱手行禮,并不言語。大家都知道太后現(xiàn)在心向?qū)毐3远嘁?,李守貴的地位,早已經(jīng)不似從前那樣重要。哪怕是李家的家仆,對此也心知肚明。

    李守貴只覺得酒氣上涌,越想越是不憤。揮了揮手,道:“去尋潘多南來!”

    家仆退下,沒多少時間,潘多南到了李守貴房里,拱手行禮。

    趁著酒勁,李守貴厲聲道:“宋軍已經(jīng)占了靜州,在那里大敗本國援軍,太后不聞不問,卻到賀蘭山里游玩,成何體統(tǒng)!你帶些人手,去太后回城的必經(jīng)之路,取了她和寶保吃多已的首級!”

    潘多南嚇了一跳,道:“令公,這可是死罪!”

    李守貴道:“什么死罪!現(xiàn)在這國朝不保夕,那婆娘卻私毫不以國家為念,要她何用!我與沒藏國相講好,等到她去了,調(diào)集兵馬,與宋軍決一死戰(zhàn),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潘多南聽李守貴說的話混亂,時間哪里敢答應(yīng)。

    李守貴說得性起,猛地站起身來,一腳把椅子踢倒。厲聲道:“快快去,猶豫什么!你們這些人我自來養(yǎng)在家里,做事如此不麻利!辦好了此事,每人十兩銀子,不虧待你們!”

    說到錢,潘多南來了興趣,拱手道:“令公,這殺人的活計,可沒有反悔的道理?!?/br>
    李守貴厲聲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如此多的廢話!速速帶人去做,記住不要漏了風(fēng)聲!”

    說完,擺了擺手:“去柜房領(lǐng)一百兩銀子,去把那狗男女宰了!”

    潘多南本就是亡命之徒,只要有錢到了自己手上,哪里管去干什么。聽了李守貴的話,興沖沖地去柜上領(lǐng)了銀子,帶了府上養(yǎng)的一群亡命之徒,徑進(jìn)出城門進(jìn)了賀蘭山。

    咩布太尉正在家中用飯,一個士卒急急進(jìn)來,叉手道:“太尉,今日天將黑的時候,太后與寶何吃多已正從賀蘭山中回城,突然遇到一伙亡命之徒,出來攔劫。太后——太后被那伙人給殺掉了!”

    咩布太尉聽了,放下筷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士卒道:“你說些什么!”

    士卒道:“太尉,一伙歹人伏擊太后,把太后和寶保吃多已一起殺了!”

    咩布太尉猛地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對士卒道:“這消息從哪里聽來的?確切無疑?”

    士卒道:“小的如何敢欺騙太尉?聽城里的人在說,是李守貴令公不憤太后日日與寶保吃多己糾纏在一起,派家里死士去做的。還聽到有人說,沒藏國相正調(diào)集兵馬,要抓拿李令公呢?!?/br>
    咩布太尉皺起眉頭,一時間無法相信這個消息?,F(xiàn)在是什么時候,宋軍大軍壓境,眼看著國祚都住了,這些人還在爭風(fēng)吃醋,這是正常人干的事情?

    正在這時,仆人來報,諾移賞都和埋移香熱兩人求見。

    咩布太尉讓士卒離去,自己到客廳,去見諾移賞都和埋移香熱兩人。

    分賓主落座,諾移賞都道:“今日聽聞消息,太后和寶保吃多已入城的時候,為歹人所害。還聽城里的人說,是李守貴派兵所為。太尉,不知你這里有沒有消息?”

    咩布道:“我也有些傳聞,只是不知究竟。現(xiàn)在靈州被攻得緊,不知道還能守幾天。宋軍已經(jīng)占了靜州,離興慶府只有五十里,危急存亡之秋。李守貴發(fā)了什么瘋,會做這種事情?

    ”

    埋移香熱道:“聽說最近這些日子,李守貴多次要見太后議論國事,都被拒絕了。因為失寵,朝中大事沒藏國相獨斷專行,不再把李守貴放在眼里。那人心思奇異得很,干出什么,都不奇怪?!?/br>
    咩布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是不信發(fā)生這種事情。你們有沒有查清楚,太后有沒有遇害?”

    埋移香熱道:“我有確切的消息,太后和寶保吃多己都已遇害。只是賊人逃走一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有太后的隨從說,看見來襲的人,有李守貴府上的潘多南,是以猜是他家下的手?!?/br>
    咩布太尉站起身,來回走來走去。過了好一會,道:“太后一去,如果沒藏再對李守貴下手,朝政便就盡入其手。宋軍大軍壓境,還有什么希望可言?”

    埋移香熱道:“依太尉的意思,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咩布想了想道:“惟今之計,最重要的是保住圣上安全。你們立即帶領(lǐng)兵士,去沒藏府上,把圣上接出來,小心沒藏訛龐扣留圣上,號令天下?!?/br>
    諾移賞都道:“之后怎么做?朝政俱在沒藏國相之手,我們難道——”

    咩布太尉搖了搖手:“宋軍沒有攻來,自然可以借圣上之手,盡誅群邪?,F(xiàn)在宋軍大軍壓境,還能夠說什么?你們守住圣上,我自派人去與宋人商談,尋個了局吧?!?/br>
    第84章 議降

    靜州城里,韓琦正與劉幾在官衙閑坐,聊著最近的戰(zhàn)事。狄青攻靈州,一切順利,雖然自己損失了十幾門炮,但把城頭的黨項火炮完全壓制住了。再過一兩日,就可以蟻附攻城,應(yīng)該很快能破城。靈州是大城,城中有七萬大軍,不可能像靜州這樣一兩天的時間就攻破,但想來也不會用太多時間。

    正在這時,一個士卒進(jìn)來,叉手道:“太尉,黨項咩布太尉又派人來了?!?/br>
    韓琦聽了,對劉幾笑道:“上次這個咩布太尉派人來,話語里的意思,有些不想打了。這個時候再派人來,不知什么意思。興慶府大軍在他手里,如果他有意投靠朝廷,就甚是有趣?!?/br>
    劉幾道:“現(xiàn)在黨項的樣子,一絲希望都沒有。本來攻不下靈州的話,還可以靠著我們后勤的距離過遠(yuǎn),看能不能拖下去。靈州一下,就沒有了半點希望?!?/br>
    韓琦點點頭:“正是如此。我去見見使臣,看他們到底什么意思?!?/br>
    到了客廳,上次來的黨項使臣還在,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人。見到韓琦進(jìn)來,一起見禮。

    使者道:“這一位是咩布太尉的次子,咩布訛答,奉太尉之命前來?!?/br>
    韓琦看著咩布訛答,點了點頭,讓他們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