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
霎時間,rou球安靜下來。 變成女孩的鬼嬰全身被業(yè)火燒的滋滋的冒著黑氣,她卻好似全然不知,一雙空洞的大眼睛直直的望著遠方。 突然,鬼嬰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獵獵的火焰照在她嬌小的臉龐上,越發(fā)明艷動人,“成了!” 她沖著rou球喊道:“琮兒,去!” 這一句話像是裁判手中的發(fā)令槍,rou球刷的一下沖著張璇婉的肚子奔去! 虛云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猛地爆喝一聲:“赤蛟繩——” 躲龍骨躲得遠遠的赤蛟繩聽到命令,瞬間出動。 溫久看過去的時候,虛云用來系頭發(fā)的紅繩,正在拉長拉大,同時分化成無數(shù)條一模一樣紅繩,滿天的紅繩凝成一條巨蛟,在空中翻滾了一圈,戾氣橫生的張開嘴。 溫久甚至看到了它幻化出的本體虛影形態(tài)——雙眼散發(fā)著危險而妖艷的深紅色的光,姿態(tài)狂傲好一條桀驁不馴,妖氣沖天的黑蛟! “瞎秀什么秀!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虛云毫不留情的戳穿它,“你給我把她綁了,別讓那個球滾進去!” 黑蛟委屈的嗷嗚一聲,甩了甩尾巴,倏的一哄而散,由威風八面的蛟龍變成了一窩傾巢出動的毒蛇,檔次低了不只一兩點,但它還是很敬業(yè)的朝著床上的張璇婉飛去。 成千上萬的紅繩將張璇婉綁了個密不通風,連嘴和鼻子都堵住了。 及時的把正往張璇婉身上滾的rou球擋在外面。 “蠢貨!” “蠢材!”虛云和鬼嬰同時罵道。 不過虛云后面還跟了一句,“你倒是給她留兩個鼻孔出氣兒啊?!?/br> 被捆成木乃伊的張璇婉開始掙扎,赤蛟繩動了動,給她留了兩個鼻孔。 “你干什么?!” 距離張璇婉最近的楚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一言不合綁架我老婆?這特么和說好的不一樣?。?/br> 虛云沒顧得上和他解釋,隔空畫了一道符拍向張璇婉,結(jié)果直接從她身體里穿過去了! “麻煩了,”虛云擰眉,看向一旁自身難保卻仍然一臉看好戲的鬼嬰,忍不住道:“她是你老母嗎?你這么孝敬她?” “你放屁!”鬼嬰被他破壞了計劃,氣的發(fā)抖,直接賞了虛云幾只嬰兒,肥肥胖胖的小嬰兒身上還掛著污血,實在不適合好生接待。 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溫久突然道:“中間那個,接住它!” 虛云:“……” 他回頭看了溫久一眼,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伸手把中間那只最胖的抱住,剩下的兩只被反彈出去了。 溫久挺稀奇的看著虛云,心想這防護罩還有酌情依照主人意愿行事的? “快把我給你的聚靈瓶拿來!”虛云雙手舉著這個嬰兒,兩條長眉死死擰著,看起來嫌棄的不行,他唯恐溫久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又加了一句“就是裝著何仙鳳殘魂的那個,讓他們奶孫倆趁早團圓!” 溫久拿出聚靈瓶,嘴里念了一句咒語將這小嬰兒的魂魄進去。 剛剛鬼嬰把它扔出來的時候,溫久特意留意了它們的足底,剛好這個小家伙腳板上有個和何奶奶孫子一樣的胎記。 這趟沒白來,溫久松了一口氣。 這廂安置了何奶奶的孫子,虛云終于親手握住了龍骨。 龍骨一回到他的手里,就像是一滴水回歸了大海,整個劍身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龍骨身上的暗色部分立刻亮了起來,源源不斷的靈力從虛云身上匯聚到龍骨身上,一股灼熱的氣流被他調(diào)動起來,在這偌大的天地間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 溫久眼神閃爍。 正是這種力量,這種將他周身血液點燃的力量。 “逆天改命,為天道所不容,”虛云神色漠然的看著鬼嬰,輕輕的道:“即使你成功了,她這一生都要在躲躲藏藏中度日,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女孩笑了起來,“我愿意,我想讓她活著,她自己也想活著,那我就去做了?!?/br> 鬼嬰看著虛云,“你們這些虛偽的道士,說什么順應天道,說什么天道輪回,我偏不信這套!” 虛云不語,執(zhí)劍的手動了動。 “如果天是對的,那我為什么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鬼嬰喃喃自語道,她抬頭望著一片漆黑的天空,眼神空洞而悲涼,“我的存在,就證明這個世道是錯的,這天地的齒輪早就錯位了……” 鬼嬰的眼角劃過一滴血淚,突然展開雙手,沖著黑暗的天邊大喊道:“這具身體,你要用,就拿去吧!” 溫久猛地抬頭,此時的天空黑的像是一團濃稠的墨汁,鋪天蓋地的遮住一點薄弱的月光,數(shù)不清的怨氣如同一團團有生命力的未知生物,扭動著糾纏著,朝著鬼嬰俯沖下來…… “虛云!”溫久猛地轉(zhuǎn)頭,看到虛云擰著眉,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溫久,”這是他第二次叫溫久的名字,聲音很平靜,他和溫久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說:“不怕。” 虛云手指一勾,一個紅色的珠子從溫久口袋里飛出來,正是他與楚家家主索要的那顆。 “寶寶,”虛云看著前方頃刻被黑色的怨氣淹沒的鬼嬰,漫不經(jīng)心的說:“如果張璇婉不再是張璇婉,你還保她嗎?” 溫久皺眉,看著他,想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問道:“什么意思?” 虛云唔了一聲,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釋,他稍微整理了一下,簡短的說道:“張璇婉自愿將身體讓給她的meimei,現(xiàn)在那個殼子里住著的是meimei張璇瀅,若非我及時阻止,將那個球攔在外面,jiejie肚子里的孩子也會變成meimei的孩子?!?/br> 溫久愣了愣,還能這么玩? 虛云看懂了他的意思,解釋道:“雙胞胎就能如此,本來命格就極為接近,”虛云嘆了口氣,“這個jiejie,讓我說什么好,命能讓,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也不顧了嗎?” 溫久回頭看了一眼被綁成一個毛毛蟲的女人,剛剛那個過分溫柔的女人真的連兒子也能讓? “你不是給她畫了一道保命符嗎?”溫久突然想到這一點,“為什么鬼嬰都靠近不了,張璇瀅一個快要消失的厲鬼卻可以?” “正是因為她快消失了,”虛云有些懊惱的說:“厲鬼在快要消散的時候,怨氣鬼氣,甚至是濁氣都會跟著消失,現(xiàn)在她的靈魂雖然虛弱卻很干凈?!?/br> “聽過借尸還魂嗎?”虛云說,“這對姐妹倆遠不需要這般麻煩,她們的身體對彼此來說都是十分契合的□□,雖然體外的魂魄想要把□□的生魂逼出來很難,但是如果生魂自己愿意出來呢?那一切就變得很簡單了?!?/br> 遠處的楚家家主很想跑過來置疑虛云為什么要綁著張璇婉,但他又怕離開之后妻子沒人保護,只好在原地瞪著虛云。 “那張璇婉呢?她的魂魄呢?”溫久問。 溫久這句話剛落地,鬼嬰?yún)s先動了起來,因為不斷吞噬怨氣,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小山丘一樣大小的巨人,全身籠罩的一片黑霧當中,但是它的速度卻非???,猛然沖著虛云而來。 “退開,”虛云甩出一道颶風,將溫久送去楚鈺那里。 張璇婉的rou身還在那里,而且她的房間雖然毀了,楚鈺設(shè)的結(jié)界卻還在,以菩提神樹為陣眼設(shè)的防護陣,連平時的鬼嬰都擋得住。 至于眼前這只,但愿它還有點理智,不會去攻擊剛剛獲得rou身的張璇瀅吧。 虛云握緊手中的紅色的珠子,這是火淵天鏡的火精凝結(jié)而成,對于他和龍骨來說是最佳的食物。 虛云一手捏爆了手中的珠子,細碎的火精慢慢滲入他的體內(nèi),龍骨的熱氣掀起的漩渦猛地擴大數(shù)十倍,整個楚家,方圓百里如同陷入火海當中,被突然上升的高溫炙烤著。 “好熱?。 ?/br> 很熱嗎? 溫久狐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楚鈺,楚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不過收斂很多,他突然說道:“不是我說的?!?/br> 那是誰? 溫久低頭看著被赤蛟繩吊著脖子的小rou球,它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哭,不像是會說這句話的“鬼”。 “好熱??!”有人崩潰的大喊了句,“你們不熱嗎?” 這時,溫久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他單手捏住一片落葉,對著菩提樹的一角飛了出去。 “鐺”的一聲,發(fā)出兵刃相接的聲音。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狼狽的樹下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