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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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著躲著,孟娉婷看見眼前停下來一輛華麗的馬車,求生的本能讓她不顧一切地爬上了車頭,甫一上車,她立即將后背緊緊地貼著車框,半點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放犬的紈绔原本抱著雙臂在一旁看熱鬧,忽然聽見有人喊了聲“大膽,寧王車駕你們也敢驚擾!”,臉色頓時一變,忙忙地沖那惡犬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那惡犬一聽召喚,扭頭就朝它的主人跑去了。 紈绔似怕惹麻煩,帶著他的惡犬飛快地溜了。 車隊好容易才恢復了平靜,其中有人見孟娉婷扒在那輛華麗馬車的車頭門框上,忙上來呵斥:“哪兒來的叫花子,還不快滾下來?!?/br> “狗……”孟娉婷閉著眼睛,渾身抖如篩糠道,“有狗……” 那人見孟娉婷不下來,上來就拽她,一邊惡狠狠地吼:“你給我下來!” “我不……有狗咬我……”孟娉婷死死地掰著門框就是不松手。 “慢著?!?/br> 車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片刻后,車簾挑起,露出一張比聲音還冷的俊臉,孟娉婷立馬看呆了。 這人,好生俊俏,是鋒利的山峰之俊,不同于余杭的清秀,孟娉婷忍不住多了兩眼。 地上那人忙叉手行禮:“殿下?!?/br> 寧王瞥了一眼臟兮兮的孟娉婷,微微蹙了一下眉,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孟娉婷回過神,打著哆嗦道:“孟,孟清淺?!?/br> “姓孟?”殿下挑眉,略感意外道,“那你可認識孟學義?” 方才聽那些人稱他為寧王殿下,孟娉婷心中一動,試探著問:“您可是從長安來的貴人?” 寧王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是。” 孟娉婷立即激動地說:“孟學義是我阿耶。” 聞言,寧王眸內精光一閃,又細細地看了她一眼,對地上的人吩咐道:“把她先帶回去?!?/br> “喏?!?/br> 孟娉婷被寧王的人帶到一座大宅子里,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總算露出了那張清秀婉麗的小臉來,這才被人帶到前面去見寧王。 “民女叩見殿下,請殿下替民女做主?!?nbsp;孟娉婷叩拜道。 寧王漫不經(jīng)心地問:“可是說孟家被仇家滅門一事?” “正是?!?/br> “起來吧?!睂幫醵酥璞K,不疾不徐地說,“此事本王已知曉,本王這次奉旨巡查余杭,是為查余杭官鹽私賣一案,聽說你阿耶正是此案主謀之一,你可知此事?” 孟娉婷一直被阿耶養(yǎng)在深閨里,哪里知道阿耶究竟做過哪些事,可她相信她阿耶不會干壞事,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阿耶……我阿耶,他不是主謀……他,他是好人。” 寧王意卻有所指地強調道:“你阿耶是個商人?!?/br> “……” 阿耶確實是個商人,商人逐利,她無可辯駁。 寧王等了會兒,見孟娉婷無話可說,搖頭嘆道:“看來你確實不大清楚?!?/br> “……” 此時此刻,她后悔自己年幼,對阿耶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恨不能替孟家替阿耶報仇。 寧王放下茶盞,似有不解道:“孟家既是被仇家滅了滿門,那為何你還活著?” “是我阿耶救了我。” 寧王語氣微微一凝,追問:“那他臨死前可有對你說過什么?” 孟娉婷點頭:“有,他讓我將一本名錄交給長安來的貴人,求他保我一命。” 寧王瞇眼:“什么名錄?” 孟娉婷將名錄取出,小心翼翼地奉上,一旁的侍從將名錄接去遞給了寧王。 寧王翻閱了一遍,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的。 半晌后,他合上名錄,對她道:“這名錄看起來可能跟‘官鹽私賣’一案有關,既如此,名錄本王收下留做證據(jù),至于你的命……本王保下了,你放心,孟家滅門一事,本王也會徹查到底。” “謝殿下。”孟娉婷激動地重重叩了一個響頭。 月缺了又圓,圓了又缺,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郊外,孟家祖墳里多出了幾個新墳堆。 孟娉婷披麻戴孝地跪在新墳堆前,她一面燒著紙錢,一面哽咽這說道:“阿耶,滅孟家滿門的兇手終于被寧王殿下查出來了,那人正是余杭鹽監(jiān)毛重,他為了賺錢,控制官鹽出鹽量,故意挾持余杭的富商門哄抬鹽價,再逼這些富商門利用鋪子將他手里的官鹽高價倒賣給百姓,賺取暴利。不料此事敗露了,毛重為了找個替死鬼,這才雇請刺客滅了我們孟家滿門……,阿耶,阿娘,延弟,寧王殿下已將毛重繩之于法,不日后毛重就會問斬,孟家大仇已報,你們終于可以安息了。” 那日,得知寧王要回長安的消息,她忙跑去官衙,鼓足勇氣請求寧王帶她一起走。 寧王卻道:“本王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br> 孟娉婷信誓旦旦道:“只要殿下肯收留民女,民女一定會努力成為對殿下最有用之人?!?/br> 后來,她果然做了對沈齊佑最有用的人…… 眼淚再度從眼尾漫了出去,一直滾進了枕頭里。 “既然醒了,那就睜開眼?!?/br> 是沈燼溫的聲音。 孟娉婷抬手擦去眼尾的淚水,睜開了眼。 頭頂上方是熟悉的聯(lián)珠花帳,她在披香苑的床榻上。 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偏頭看去,沈燼溫正坐在不遠處的坐榻上,認真煮茶。 “我奶娘呢?”她問。 沈燼溫轉眼看她,面無表情道:“她很好,你不用擔心?!?/br> 孟娉婷低頭,手指捻著被褥,不說話了。 “我是該叫你娉兒?”沈燼溫忽然道,“還是該叫你淺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肥更一章,晚上不要等了,今天就這一章。 第53章 孟娉婷也不想再裝了, 她掀開被褥,下床靸鞋走到沈燼溫面前,屈膝跪下。 沈燼溫手指微微一顫, 然后蜷緊,靜靜地看著孟娉婷。 孟娉婷長跪在地, 拱手交叉, 道:“民女孟清淺,余杭人氏, 家父乃余杭富商,孟學義。” 沈燼溫苦澀地笑了一下:“你終于肯告訴我實話了?!?/br> “……”孟娉婷垂眸, 抿了一下唇,道, “是我對不起你,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我不要你的道歉,也不要你的命, ”沈燼溫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我只要你的真心?!?/br> “真心?”孟娉婷忽然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慢慢收住, 木然道,“真心早就丟了,找不到了……” 沈燼溫下榻來到孟娉婷面前, 半跪在地平視著她, 他抬手將她凌亂的發(fā)絲向后捋了捋,又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干凈,這才抬起她的雙手握住,鄭重地說道:“那就讓我陪你一起把她找回來?!?/br> 聞言, 孟娉婷震驚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喊了聲:“殿下……” “叫我六郎。”沈燼溫糾正道。 “……” 孟娉婷卻怎么也叫不出口,鼻腔陡然酸澀了起來,淚花瞬間模糊了雙眼。 見她的眼淚又漫了出來,沈燼溫一邊輕拭,一邊笑著揶揄:“不成想,你竟還是個愛哭包。” 孟娉婷忙抬起雙手擦干了眼淚,反拉著沈燼溫一起起身,然后又將沈燼溫推回到了羅漢榻上坐好。 沈燼溫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孟娉婷說:“你等著?!闭f完,她轉身回到榻上,掀開被褥,挪開床板,將藏在床下的大裘冕取了出來,復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跪下,將包袱高舉過頭頂。 沈燼溫鳳目驟然一亮,為孟娉婷對他的坦誠。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還需要孟娉婷自己說出來,便故作不解道:“這是什么?” 孟娉婷抬頭定定地看著他,道:“大裘冕?!?/br> 隨后孟娉婷便將她如何與沈齊佑相識,如何被沈齊佑利用,如何陷害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沈燼溫。 沈燼溫起身走了過去,他拿過那個包袱隨手扔在一旁的地上,彎腰將孟娉婷打橫抱了起來。 孟娉婷驚了一跳,忙環(huán)住他的脖子,眨巴著杏眼惴惴不安地看著他。 沈燼溫笑著將她抱上了坐榻里面,自己則坐在榻沿邊,拿起孟娉婷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擼起她的褲管往上挽,一直挽到膝蓋上面,露出膝蓋骨。 那里,因為久跪已經(jīng)紅了。 沈燼溫將溫熱的掌心覆蓋在膝蓋上輕輕揉了揉,一面問:“疼嗎?” 孟娉婷無法心安理得享受沈燼溫的關愛,往回縮了縮腿,卻又被沈燼溫強拉了回去,嗔怪地說:“你總是這么不聽話,非要逼我用強?!?/br> 孟娉婷這才不動了。 半晌后,她問:“你不恨我嗎?” 沈燼溫一邊揉,一邊抬頭瞥她:“恨什么?很你媚色太撩人,把我迷得團團轉?” “……” 但是若真說一點都不恨她那是假的,前世,他被貶去瓊州,看見孟娉婷站在山坡上冷漠無情的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心里對她真的怨恨過。后來,是母后派人來告訴他,孟娉婷被沈齊佑派千牛衛(wèi)勒死了,還被棄尸荒野,那一瞬間,對孟娉婷所有的怨恨都變成了心疼。 于是,他派人去亂葬崗將她的尸首尋了出來火化了,為了親眼讓她看見他是如何替她報仇的,他把她的骨灰種在了君子蘭里。 君子蘭活著,這樣,她也許也是活著的吧。 奈何命運弄人,他雖報了大仇,卻死在至親人手里。 臨死前,他看著那盆君子蘭,想著死了也好,這樣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爾虞我詐,愛恨情仇,生生死死,都是因果報應,仿佛在那一剎那都被他看了個透徹,所以他選擇放下。 可沒想到,他竟然又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