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什么討厭的人嗎？”

“……沒有。”

“猶豫什么呢？”薛冰嘴角在笑，眼神卻銳利起來。

“我在想我算不算他討厭的人?！?/br>
“你怎么他了？”

“我不太愛理他。”

“你覺得他是個小心眼或者記仇的人嗎？”

“不是。”

唐學(xué)海挑眼望過來，筆下依舊飛快記著。

“你和他是同桌，你看他平時有什么愛好嗎？”薛冰問。

“他喜歡胡小菲，我們班的一個女生，這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在校管弦隊，每周一三五中午和晚自習(xí)都去音樂教室練習(xí)，他沒缺席過，小號應(yīng)該算他的愛好?！?/br>
“還有什么想跟我們說的嗎？”

“沒了?！?/br>
“好的。”薛冰說。

唐學(xué)海把筆錄給他核對，他簽了字，薛冰又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說：“你可以回教室了，謝謝配合?！?/br>
一旁的周老師比姜準(zhǔn)還緊張，長舒了口氣。

薛冰又幫他們開了門，親切地送他們出去。

唐學(xué)海笑道：“這么熱情主動，是不是看人家小同學(xué)長得帥？”

薛冰毫不在意地笑了，說：“他說話挺穩(wěn)，也不僵硬，我看看他手上有汗沒汗?！?/br>
“嘖嘖，盡得邵隊真?zhèn)??！碧茖W(xué)?？涞馈?/br>
“少來。你比人家大幾歲，還小同學(xué)?！毖Ρf。

“邵隊開的頭?！碧茖W(xué)海說。

薛冰正等他這句，沖他伸出大拇指，贊道：“邵隊真?zhèn)??！?/br>
兩人相對一笑，很快敲門聲響起，他倆一秒鐘變臉，嚴(yán)肅地說：“請進(jìn)?！?/br>
班主任折返回來，說：“警察同志，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嗎？”

“周老師，剛才正好撞見姜準(zhǔn)同學(xué)才急忙把您叫下來。按理說他是未成年人，應(yīng)當(dāng)通知法定代理人到場。唐警官找您要完他家長電話就給他爸爸打了，了解到他mama正在國外交流，他本人也得今天下午才能到，我征求了他的意見，同意讓您臨時幫忙照看一下。抱歉，剛才姜同學(xué)一直在這等著，沒來及向您解釋?！毖Ρf。

周老師說：“沒關(guān)系。姜準(zhǔn)這個孩子很懂事，學(xué)習(xí)能力和處事能力都很強，和成人差不多，我也只能在這陪陪他?！?/br>
“未成年人還是不一樣，”薛冰溫和地強調(diào)說，“能請您再給我們介紹下曾天宇情況嗎？”

周老師捋了捋鬢發(fā)，說：“曾天宇膽子小，成績中游，偶爾和同學(xué)有摩擦也都是小事?！?/br>
“姜同學(xué)剛才提到的那位胡小菲，和他關(guān)系好嗎？”

“曾天宇喜歡胡小菲這事我也有耳聞，但是他膽子小，不敢明目張膽地喜歡，胡小菲家境不好，沒有這個心思，他們的事大多都是同學(xué)瞎起哄。剛開始曾天宇欺負(fù)胡小菲，我說過他幾次就收斂了，后來也沒聽說他們有矛盾?！敝芾蠋熣f。

“好的。我們會和胡小菲的家長聯(lián)系，看看能不能和她直接說幾句。您……”薛冰說到一半，敲門聲突然響起，“請進(jìn)?！?/br>
蔡飛帶著一位頭發(fā)花白中年人進(jìn)來了，說：“抱歉，我不知道你們正問著呢。我旁邊那屋等會兒?！?/br>
“這位是？”唐學(xué)海問。

“這是學(xué)校負(fù)責(zé)夜班的門衛(wèi)孟榮，剛從家里趕來，周五那天也是他值班?！辈田w說。

“哦好，那你給大爺?shù)贡刃獣??！碧茖W(xué)海說。

“好。”

薛冰一直沒說話，她的注意力全在周老師身上。

這位年輕的女老師自從夜班大爺進(jìn)門就變得緊張起來，面孔緊繃，嘴唇緊抿，本能地封住滿心的秘密。

第15章chapter15

薛冰將周老師的異?？丛谘劾?，沒有立刻發(fā)問，跟她一起去辦公室要胡小菲父母的電話。

胡成才好賭，賭輸了就打老婆，胡母不堪忍受，很早就和他離婚了。那時胡成才有份看倉庫的工作，而胡母是家庭主婦，離婚時胡小菲被判給了胡父，兩年后胡母嫁到南方，和他們再沒聯(lián)系。

聽筒里的等待音響了很久才接通，胡成才宿醉剛醒，極度不耐煩地“喂”一聲，還不等對方開口就罵罵咧咧地警告薛冰有屁快放。

入行十年的老警花表情都不帶變的，平穩(wěn)地開口說：“胡成才同志，你好，我是區(qū)分局的民警薛冰，有件事想向你了解一下?！?/br>
噗咚——

電話墜地的聲音巨大，刺得站在旁邊的周老師一驚。

薛冰淡定地稍稍移開聽筒，耐心等著對方的答復(fù)。

“警警警察同志你好，我我我就是胡成才，您想問什么？”隔著電話都能感到胡成才的諂媚。

“上周五，胡小菲幾點回家的？”薛冰問。

“周五……哦哦，那天我是中班，下班就回家了。警察同志那天外面太冷，我都沒出家門。又出事了？這次真沒我的份！”胡成才說。

“我沒問你，問的是胡小菲?！?/br>
“誰？”

“現(xiàn)在到警局去一趟，咱們見面說?！?/br>
“別別別，警察同志，我剛才沒聽清，小菲是吧？那丫頭野慣了我哪管得聊她啊。她惹什么事了？”

“最后一遍，周五晚上她幾點回的家？”

“這我哪知道啊，她學(xué)校六點才下晚自習(xí)，五點半人家就開局了，我這天天忙的……”他猛然打住，意識到說漏了嘴，嘿嘿嘿連笑好幾聲。

“你剛不說周五下班后直接就回家了沒出家門么？”薛冰問。

“啊？啊對——周五啊，對對，那天外面冷，小菲放學(xué)就回家了，還給我做晚飯呢?！焙刹耪f。

“好。我們想和胡小菲聊一下，周老師會陪著她，你看可以嗎？”薛冰問。

“警察同志，那丫頭到底犯什么事了？”

“目前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毖Ρf。

“不是她??！”胡成才夸張地松了口氣，態(tài)度立刻變了，“小丫頭片子知道什么？”

“她知不知道得問了才能確定?！?/br>
“不行，你們別找她！找我麻煩就算了，你們別去找我丫頭！”胡成才氣急敗壞地說。

“你別激動，我們只是問問她在學(xué)校里的事?！?/br>
“不行，就是不行！你們一群穿官服的找她問話，她能不害怕嘛！學(xué)校里又不是她一個人，你們問別人，別找她！”

“周老師會一直陪著她，或者你自己來陪著也……”

行字還沒出口，胡成才就啪一聲掛了電話。

薛冰嘖一聲，收起了手機。

周老師尷尬地說：“沒想到她爸爸還挺護(hù)著女兒的?！?/br>
薛冰沒有反駁，在心里冷笑。

她回到一樓時，運送曾天宇尸體的車剛走，邵隊正在105和校長、教導(dǎo)主任交流，除了清理現(xiàn)場的同事，其他人都在106。

薛冰進(jìn)門，唐學(xué)海問：“